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再见之苟且 ...
-
这受辱的匪徒面上挂不住,但一想到刚刚被打出去那么远,也便将这气埋在肚子里,瞧着李槿那吃人的眼神,他也只好乖乖的蹲在地上捡钱。
李槿低眉看去,发觉那匪徒将碎银全部拿起,只将一小部分的铜钱拿了起来,有三两只铜钱像没有看到一样,拿完,那匪徒直起身子,冲着祝华熙道:“你的呢!”
祝华熙也瞧见了地上被遗弃的铜钱,瞬间梨花带雨地扑在李槿的身上,环着李槿的腰身开始哭诉道:“二郎,怎么办啊,出门太急,妾身没有带钱,就算是把我扣在这让我阿爹来赎我们,不过也是只能给些三二百的白银罢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槿被祝华熙这么一抱,瞬间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有点不自在,但还是抬起手来搂住祝华熙的肩膀,附和道:“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为首的那匪徒像是受到了什么点拨,立马命令着要将二人带回去,说着就要给两人的眼睛蒙上面。
两人乖乖就范,也便不再拥抱,但李槿的手无时无刻都紧紧牵着祝华熙,后来匪徒实在看不下去,让两人赶紧撒开手,李槿感受不到祝华熙的时候便喊她一声,祝华熙也便答应一声,这一喊一合又吵着匪徒,匪徒又让两人老实一点。
终于到了目的地,两人的眼罩也便被撤下,长时间蒙着面在黑暗中行走,立马被摘下面罩还有点不适应,屋内是个柴火房,只有一个桌子和一个凳子,桌子上摆着一只红蜡和纸笔。
站在门口的匪徒手里拿着刀,对着屋内的二人喊道:“你们今晚就在这呆着,拿了纸笔,赶紧让你们家人来送钱。”
哐当一声,门被关上锁了起来。
祝华熙和李槿两眼看两眼,还是祝华熙打破了僵局:“那个,夫君,要不你委屈一下?”
祝华熙好似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否定道:“不行不行,您身份尊贵,怎么能委屈一下。”这让祝华熙犯了难:“夫君,你真的不打算现在动手吗?若真的喊我阿爹来,回家去阿爹一定会骂我的。”
“动什么手?”李槿反问。
祝华熙走近李槿,小声道:“你至今还不给他们一个教训,难不成不是要查铜钱吗?”
“你爹告诉你的?”
“倒也不是。”祝华熙道,“你今日索要回钱的时候我便觉得有问题,再加上你顺着他们的话跟着他们来这里,我便私下认为,是因为他们不捡的那几个铜钱有问题。”
“所以,你是觉得我一个未弱冠的皇子,是能和这里的匪徒拼的个胜法?”
祝华熙摇了摇头,“可是,就算你与陛下相隔长远,你的行踪陛下定也是知晓的,陛下为何不来救你啊?”
李槿被问的哑口无言,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复,不过转了个身,便又想好了一个说辞:“我安然无恙站在这里,却要发动皇宫侍卫前来救我,岂非是太张扬?待第二日,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当朝太子被匪徒抓住的消息了。”
“所以...”
“所以。”李槿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和笔,“赶紧让你爹来救驾。”
“可若这里真的是铸铜钱的地方,那这功劳岂不是我阿爹的了?”
“所以你爹不会骂你。”李槿道。
祝华熙很快就写好了信,交给匪徒之后,两人便等着人来将这里一锅端了。李槿一直站在门旁,祝华熙见他不坐,便自己坐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祝华熙是在一阵慌乱声中被吵醒的,接近着祝哂的声音从外传来,“华儿!”
李槿听闻此声,安下心来,一脚踹开了锁着的大门,整个门被李槿踢倒在地。
昭武校尉祝哂瞧着一处冒红光的草间传来异响,拔腿向草间跑去,跑到草间前面,他定了定神,门掉落所生出的灰尘一点一点散去之后,门后的人影便也显现出来。
当他看清是太子的时候,吓得他立马跪下,喊道:“臣救驾来迟,望太子殿下赎罪!”
祝华熙起身出来,瞧见祝哂,笑着向祝哂跑去,跟着他跪在地上。祝哂的这句话一出,还在处理匪徒及伪造的白瓷和铜钱的士兵们也一齐跪下,高呼千岁。
李槿依旧是淡淡地一句:“免礼。”
李槿走出草间,路过祝哂的身边之时停住了脚,低声道:“这便算孤送将军的大礼。”
李槿走后,祝哂终于回过神来,额头上的汗一直冒。
祝华熙被父亲带回府,什么也不说,只带着祝华熙跟祖父祝泽报了平安之后便将她锁在了家中。
祝华熙觉得自己是该道个歉,可这房门和窗户都紧锁了,她现今也出不去。
反正她也睡着,左思右想之后决定登高冒个险。她用她那三脚猫的功夫爬上房梁,一屁股坐下之后又开始生闷气。自己配合李谨一举夺下叛贼的老巢,得来的确是被锁家中的惩罚。
祝华熙居高处也瞧不出哪里能逃得出去,暗自伤心。这时莺儿将窗户悄悄打开,小声喊道:“小姐!我来救你啦!”
莺儿是祝华熙身边的四大丫鬟之首,也是胆子最大的,祝哂下令谁也不准放自家小姐出来,但莺儿还是来救她家小姐,她自知自家小姐一定待不住。
祝华熙看到莺儿简直高兴的不得了,从房梁上跳下来,顺着莺儿开的小窗就翻了出去。为避免莺儿受罚,祝华熙赶忙喊着莺儿回去。
祝华熙瞧着祖父的房中依旧亮着灯,想着赶紧催促祖父安寝,也是状告父亲的行为,于是向祖父房前走去。
父亲的声音传来,让祝华熙不免得想拔腿就跑,可祖父的声音说起,祝华熙听出了端倪。
“爹!太子今日这事,免不得是有利可图,他明明可以自己去查,却偏偏带着华儿,这不是为了给我一个功劳吗?,这陛下亲派的差事怎么就直接拱手相让与我?无功不受禄,怕是他要我祝府上的东西啊!”
“你又怕什么?若是太子真的有意削权,直接给你一个救驾来迟之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又为何让你安然无恙回来?!”
“爹!太子之心,你我都是清楚!当年落马之事,下毒之事,哪一件没有让他受益?他的心机城府太深!我绝不会与他为伍!”
祝泽气急攻心,怒吼道:“他是太子!他是储君!他是我大倘后继天子正统!你不效忠他你效忠谁?!”
“爹!你自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将华儿送进宫去,伴君伴虎,他又是个连您都捉摸不透的老虎,华儿嫁与他,那是自绝前程!”
终得祝泽不再说话,默许了这件事。
祝哂接着说道:“爹,明日我上书说明事情经过,将这功劳还给太子殿下罢了,后日皇后娘娘宴请年满十五的官家女眷赏花这事,我们推了便是。”
“你拿什么理由推辞皇后?”
“偶感风寒,或受了惊吓,总是有理由的。”
祝哂话刚说完,屋内就没了声响,祝华熙眼瞧着屋内光亮消失,心中不免得疑惑起来,刚向后退出一步,祝哂的话从身后传来:“华儿?”
祝华熙只能嘿嘿一笑,随后屋内的红烛又被点燃,祝泽打开房门,笑着牵起祝华熙的手,道:“天不早了,华儿来找祖父有什么事吗?”
这墙根偷听的事情,不是大家闺秀能做出来的雅事,也是破了这从小教导的道理,所以祝华熙只得装作刚到这里来,不敢说是在此偷听到什么。
祝华熙与二人闲聊几句便也就这么散了。
二日后的宫内赏花大会办的十分风光,文德皇后闲来,与慎淑公主二人和各六部大臣家中嫡女儿聊了个遍,期间礼部尚书的嫡孙女因知书达理会写诗作画博得了文德皇后的青睐,户部侍郎的嫡长女生的漂亮人也端庄,也被文德皇后记下名字。
赏花大会的最后,文德皇后这才问起兵部尚书家的小孙女怎么没来,兰翠姑姑这才道是前日不小心感染风寒,不敢面见娘娘,怕误了凤体。
文德皇后依旧没放下笑着的脸,摆了摆手中的团扇,说着自己乏了,回寝宫去。这大会就这么散了。
翌肆帝近来好似很忙,天蒙蒙亮就从未央宫出来,前往兴庆殿议事,各官员一人两人地进,李槿被召去兴庆殿时,宗丞刚好从殿内走出。翌肆帝从案台旁抬眼向外看到李槿,给了个眼神,示意他进来。
李槿进门之后,行过礼喝了茶,翌肆帝才道:“你既猜到那匪徒是朕引给你的,这功劳也是朕白白送给你的,怎么转手就给了祝哂?”
“父皇教训得是,是儿臣愚钝。”
“你愚钝?”翌肆帝压制着怒火,将案台上的一本奏折扔在了李槿面前,“查清民间私自铸钱和白瓷一事,是多大的功劳你怎能不知?祝哂回都才几个月,就又有此功绩,你是嫌祝家的功劳还不够大是吗!”
李槿附身拿起被翌肆帝扔到地上的奏折,仔细端详起来。期间翌肆帝还说着话:“他根本不领你的情。”
“父皇,您知道途中有刺客行刺之事吗?”
“什么?”
“父皇不知吗?”
“朕日日要查清的事情多了,要应付的刺客也不少,哪里来的时间去查清那些小事?”
“既如此,父皇若是无事再说,那儿臣就先告退了,来时母后派人唤儿臣去未央宫一叙,这个时辰,怕已经在等了。”
李槿拘礼预备离开,被翌肆帝小声叫住:“回来。”
“那些个刺客是北部来的,平日装作商贩,要杀祝泽的孙女是为什么,朕还不得知,不过朕还是要嘱咐你,下次不可莽撞行事。”
“儿臣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