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衍生]窥见阳光》拾月无

18、纵火事件

　　高武治冷不丁的听见郑巴凛冷静问话的声音，斜过眼睛看他，挑了挑眼角，然后一起看向房东，等她回答。

　　“昨天晚上我帮他们安置好热水电器，其中一个老师给我定今天他们要吃的早餐，我今天打电话就是问她们起床了没有，可是打不通，我就想着过来送早餐的。”她还指了指一旁停着的电动车，上面放了保温盒。

　　郑巴凛：“你昨晚你几点离开的？”

　　“离开时的时间大概是九点吧，我没看时间，但是我回到下面的家差不多快九点半了”

　　高武治又问“你住的地方就在下面不远，昨晚你没听见什么动静吗？”

　　“哎呦，没听见，睡到后半夜倒是听见了几声雷，其他的就什么都没听见了。”

　　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就放房东大妈走了，郑巴凛看着房子外面的大片空草地，又环顾四周看着被群山围住的案发现场，跟着高武治走进房子，大门已经被烧的坍塌在地上，几名搜查人员正在对着门锁进行检查。

　　因为是命案，消防员只负责把大火扑灭，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没动，可是客厅里除了电视空调等电器，沙发只剩下个框架之外，其他的烧下的只有灰烬，还黏着消防员扑灭火的水，真的是一片狼藉，现在国科搜的警察们在这些烧焦的房间内仔细地检查尸体。

　　见到高武治他们进来，李法医说“一楼那个房间有两个成年人尸体，应该就是带队老师了，楼上挨着的四间房间都是学生，都像是10岁左右的，一共15具学生尸体，加起来死者是17人”

　　高武治点点头“死者的身份都核实了吗？”一旁的警员回答“您没来之前我们联系了这个学校的负责人，拿到了死者们的身份信息，但还没进行DNA检测，不过按人数来看是没问题的”

　　郑巴凛在旁边听着，需要做DNA鉴定，可想而知这十几名死者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

　　高武治跟搜查科的警察聊完之后就进去了一楼的房间，申尚也跟着进去。

　　楼上是学生们住的房间，外侧还有一米宽的阳台，连着一共四间房，郑巴凛站在门口，其中这间房门微微打开着，挨着房门的一具小孩子被烧焦的尸体呈现出向外爬动的姿态。

　　他踩着国科搜人员布置的勘察踏板进入房间，整个房间都是烧焦难闻的味道，挨着窗户那里卧趴着两具小尸体，郑巴凛伸手推了推房间的窗户，窗户的塑料框被大火烧化，黏在了一起，但用力推的话他发现窗户并没有被锁死。

　　郑巴凛观察了一下房间的烧灼痕迹，发现虽然整个房间被大火焚烧，但好像临近窗户这里发黑最严重。高武治这时候探头进来，发现了站在窗户门口的郑巴凛，他不满的皱了皱眉，刚刚他还以为这小子一直跟着他呢，谁知道自己进去房间勘察，一扭脸发现这家伙并不在

　　“喂实习生，你不跟着我，乱跑什么？你第一次勘察现场，规矩你懂不懂？”

　　郑巴凛懒得跟他计较，摆摆手“高刑警，快进来”

　　高武治不甘不愿的踩着踏板走过来，郑巴凛指着窗户“窗户没有封死，尸体呈现也不是在无意识状态下被烧死的，这些孩子在大火中是有意识的，这两个想过来开窗，另一个去开门，可是他们都没成功走出这间房。”

　　高武治皱眉点头“是，楼下两个老师房间也是这样的，都是死在房间里，一个都没跑出去。按理说，就算睡的再死，人的皮肤接触到火时，也是一定会惊醒的，这样的状态下，即使房门外大火猛烈无法出去，他们也是有能力开窗呼救，可是他们却连窗户都没打开。”

　　郑巴凛点点头“看这里”他指着窗户“这里烧灼痕迹最严重，窗户的塑料框都融化了，房间内其他地方都没有这里严重，有可能大火是从窗户开始烧的。”

　　郑巴凛又仔细看了一圈，没有在发现其他线索，高武治示意他出去，一连两个房间都是如此，郑巴凛心里已经有了什么轮廓了，等走到二楼最里面那个房间的时候，这个房间里的学生连门都没能打开，大火把门烧的已经焦炭化了，高武治小心的扭开门把手，拉开了房门。

　　这个房间里面窗户一角被一根树干打破了一个缺口，通向阳台的门也烂着，两个人走了进去，房间里的四具焦炭的小朋友尸骸，又一次冲击到了高武治，他直接骂了出来“妈的！狗畜生！”郑巴凛神色如常的观察着房间，没理会高武治的脾气，他注意到，右侧上铺床上的小孩子呈现微微挣扎的姿态，蜷着腿，看样子当时是想要爬下床的意思。

　　郑巴凛走向那个破角的窗户那里，估计是昨晚的雨水从这个缺口渗进来过，这破口附近没有被烧得很严重，郑巴凛蹲在踏板上，他的目光停留在角落那里的一个被烧焦一半的东西上，他拿了起来，高武治也注意到，马上走了过来。

　　郑巴凛摸了摸这个东西，从还没烧焦的地方来看，这像是一个无纺布袋，小孩手掌大小的样子，看起来国科搜的警察把这个当成了一团垃圾，他拨开袋子里侧，里面空空如也，只是布袋一角还残留着一层灰色的粉末，郑巴凛放在鼻子处轻轻闻了闻，抬头看了看上方破了角的窗户“高刑警，如果不是这个破口，这个东西恐怕也烧没了”

　　应该是昨晚的大雨透过这个窗户破口，浇灭了窗户附近的大火，这才留下了这个布袋。

　　高武治也蹲了下来“这什么啊？证据吗？”高武治接过这个东西，也放在鼻子那里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这不会是什么垃圾包装袋吧？什么都没有”

　　郑巴凛摇摇头“不能确定，我只是怀疑，在正常情况下，开窗呼救，或者夺门而逃更是受害者遇到火灾时的表现，小孩子可能没有通话设备带着，但是楼下的两位老师也是这样死亡，她们甚至不能清醒着拨打一通救援电话”他指了指那个没从床上下来的小孩尸体“即使最后他们因为大火死亡，那尸体呈现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密闭空间，有可能是先中毒，然后被烧死的。”

　　高武治听着郑巴凛的分析，愣在那消化了一会，哎？这个新来的好像是比那个空降兵强很多啊，看来警校毕业的就是不一样“郑巴凛，你这都是警校学的吗？”

　　郑巴凛愣了一下，显然不明白高武治的关注点怎么偏到自己身上了“啊，在不同学校学到的。”

　　“你不是警校毕业吗？”

　　郑巴凛心想，这人连自己的资料都没看“高刑警，我警校第四年出国研习了一年，今年回来在武珍大学行为心理学继续修硕士，当然，我警校的毕业书是拿到的。”

　　高武治听着郑巴凛的自我介绍，面上表现得不屑一顾“哦，是吗...嗯挺好的”

　　郑巴凛拿过了一个证物袋“高刑警，放里面吧，等会拿给国科搜让他们鉴定一下”

　　他站起身，推开了通向阳台的门，一米宽左右阳台，地方很小，但是连通整个二楼楼外，窗户的正前方楼板上有一双非常模糊的泥脚印的痕迹，因为下雨的关系，脚印很多地方都有残缺，他们顺着阳台走着，前面几个房间的窗户处，也发现了几组模糊的脚印。

　　“凶手当时就站在这里，向里面扔了东西，等到房间的人失去反抗能力，他才放的火”

　　郑巴凛转身，他猛然想起来“高刑警，前几天的案子里，尸体死亡的状态跟这个类似吗？”

　　高武治正想骂他为什么不好好看案卷，又想到他今天才上班第一天，脸色马上变好“那个辅导班的案子，两位学生发现时也是呈爬卧姿态，那名老师则是在一边，情况差不多，也是没能呼救和报警，那名幸存者还在医院的重症病房没醒呢。”

　　郑巴凛若有所思“同样是没接到死者的报警电话和求救信号...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体格健硕的人，他可能缺乏信心，所以会选择先让死者失去求救能力，再烧死，而不是彰显自己的力量，在人绝对清醒下虐杀。”

　　“缺乏自信？都这样杀人了？他要是自信还能干出什么事来？”高武治这时看见楼下草堆那里站着的申尚，这个空降兵刚刚一进到房间里看见两个烧焦的尸体，坚持了没多一会就捂着嘴跑了。这会他还在楼下大口地喝着水，丝毫没有要上来工作的意思。

　　郑巴凛也看见了楼下的申刑警，又看了看房间里烧成焦炭的尸体，语气变得揶揄“这也正常啦，烧焦的尸体对人感官刺激很大的，而且这味道”他闻了闻，无辜的开口“可能申刑警昨晚吃的烤肉？”

　　高武治不满的看他“烤肉？有你这么形容死者的吗？”这小子目光带着一点玩味，倒是也不像是警局里跟自己打招呼的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了，这还有两副面孔呢？

　　他们俩走下楼，高武治正想脱掉手套，郑巴凛马上拉住他“高刑警，还有地方没看呢”

　　高武治懵了 “啊？哪？”

　　郑巴凛拨开树丛，仔细观察着地面，泥土地还微微湿润着，这里隐蔽的很，黑洞洞的，郑巴凛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照明灯慢慢扫过去，他嘴角一弯“找到了。”

　　高武治看见灯光停留的地方，完完整整出现了一双脚印。他赶紧招呼还没撤走的国搜科的警察过来，把完整的脚印形状扫描出来，郑巴凛双手插在口袋里安静的站在一边，高武治盯着他看了半天，打量又打量还是问出来“你怎么知道这有脚印？有泥地的地方又不止这一处。”

　　郑巴凛心里暗笑，看着高武治一脸求解的样子，他开了尊口“如果我是这个凶手的话，一定要找个利于观察又隐蔽的地方等着，等多余的人走掉，等房子里的人睡着，再动手。”

　　高武治听着他轻飘飘的回答，震惊了瞳孔“你的直觉？”

　　郑巴凛歪头看他“当然学术上也叫做，犯罪心理侧写。”

　　国科搜的警察提取了脚印，又拍了很多照片才离开树丛，他们俩重新走过去，高武治看着地上深深的脚印“这畜生一定在这站了很长时间，他肯定是一路跟踪过来的！他挑选的地方都这么偏僻，一个新开发区的街道，一个在山里，这种地方都没监控。”

　　郑巴凛：“嫌犯一定有自己的交通工具，从这个犯罪现场在山里来看，他很有可能有一辆车，可以看一下昨天下午接送学生老师的大巴车的路线沿途监控，说不定有线索”

　　回到警局，他们就看见了警察署门口格外热闹，遇害学生的家长在门口堵着路，旁边还有记者们对他们采访，警察署的停车场被他们抢占，很多警察出来维持秩序，负责登记，这景象快比得上超市大甩卖了，申尚看着眼前的画面，双手扶着方向盘，愣愣的开口“前辈，车怎么停？”

　　好不容易脱离记者的围追堵截，他们几个终于回到办公室，郑巴凛甩开刚刚面对记者的不耐烦，拿来了之前那起火灾的案卷继续翻看。

　　不得不说，他已经开始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了，连环纵火犯，虽然现场看来这不算是个聪明的家伙，但是却也把这些警察搞得焦头烂额，他再抬头看看楼下那场骚乱，还引起了不小的社会关注。

　　高武治刚刚在位置上坐下来，崔洪珠就出现了

　　“哎哟，出去那么久啊，我都等半天了！”

　　高武治一脸痛苦的看着她“又干嘛？你不上班吗？天天往警局跑！”崔洪珠毫不客气的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这不是我们台里来采访嘛，我是特意来等你回来的”她看见办公室多了一个她不认识的郑巴凛，就开口轻声问“这是谁啊？”

　　高武治回答“今天新来的实习警员，郑巴凛”

　　办公室里现在就他们四个人坐着，郑巴凛也听见了那边的议论，抬起头友好的点头打招呼，暖暖的笑衬的他亲切可爱得很，崔洪珠也跟着笑着回应“你好，我是崔洪珠PD，来你们警局采访的，我...”

　　她话还没说完高武治就揪住她带出了办公室，郑巴凛疑惑的看了看申尚，申尚则是一脸淡定“没事，以后你就习惯了。”

　　门外，崔洪珠已经拿出了笔记本做好预备姿势“怎么样，今天的现场有什么收获？”

　　高武治抓狂的揪了揪头发“啊真是！这个案子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别想了！”

　　崔洪珠笑容消失“清石洞恶魔纵火案这个节目马上就要播出了，嫌疑人没找到，你还这么不配合我，再这么下去，我的节目就要开天窗了！”

　　高武治：“那你换个主题啊！谁让你拿我的案子做节目了！我可没忘上次屋塔房姐妹被杀案一样，往死里黑谁，骂谁是无能的警察啊！”

　　崔洪珠：“我怎么能换主题呢？现在这个是热点！那我超丢人的好吧，我可是夏洛克洪珠啊！”

　　高武治不想理她了，又想把她关在办公室外，崔洪珠一把拉住他

　　“好！那我换主题”

　　她掏出口袋里的照片扔给高武治“你看这个话题怎么样！非法赌博的疯子警察？”

　　“阿西.....”

　　崔洪珠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有个后辈，正在对非法赌场搞潜伏调查，我帮忙剪辑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万幸啊，这些画面现在只有我有，怎么样，高武治？清石洞恶魔纵火案，你再考虑考虑？”

　　过了一会，高武治带着一张臭脸进到办公室，郑巴凛瞧着他的样子也没想搭理他，也就申尚一副八卦的脸凑上去，结果挨了一顿训，老老实实的坐到位置上。

　　郑巴凛问起来申尚两个月前在龟洞高中后方空地的起火案，“那个案子的死者不也是个小孩子吗？”

　　申尚想了想“也是，可那件案子我们调查了当时事发现场周围的监控，就只有小孩子一人进入空地，再也没有其他人了，所以是小孩子失火造成死亡的可能性极大，火一点着就迅速顺着荒草蔓延开，当时发现时他呈现非常明显的逃跑状态，与这两起不一样。”

　　高武治接起一通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才好看些，语调也明快了“是吗？好，我马上过去。”他放下手机说“上次那个幸存者在医院醒了，走，去了解情况。”

　　申尚马上跟着站起来“好我去开车”

　　高武治把他按回去“你不用去了，留在这等着国科搜的鉴定通知和尸检报告，还有，你去见一下那些家属们，问下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事，再来就是去调查监控，看看有没有车里跟踪学生们的大巴车”他对着郑巴凛叫“实习生，你跟我去医院！”

　　申尚的脸顿时垮下来，他不满地看着郑巴凛，而郑巴凛无视他的眼神，微微一笑，站起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