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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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格外的冷，临市降温幅度很大，寒风沁人。下车前，年桁耳朵里还挂着耳机，他放在文件夹深处的音频被祁念柏发现了。
“什么时候录的？”湿润的呼吸喷洒在年桁耳侧，年桁后仰，祁念柏顺势抬手支住他的脑袋。
“高中毕业时有个omega跟你告白，你不仅没拒绝还在对他笑。”
这是年桁第一回这么直白表达出醋意，祁念柏愣住。关于那天晚上的记忆，他只剩照在年桁身上的大片月光。
出站口人来人往，有人注意到年桁的面容，祁念柏只扫了一眼，楼梯上至少有三四个手机竖起。
“唔！”
沾有祁念柏气息的围巾围上来，他们来到视线盲区，路人火热的目光这才淡去。祁念柏帮年桁将散落在肩头的头发扎起，看着面前人垂落的眼睫毛，祁念柏默念小乖乖。
这是祁念柏对年桁独有的称呼，甚至连年桁本人都不知道，他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爱意的人。这次出来，除了几个用于保护年桁的便衣保镖，祁念柏没让任何人跟着。
两人上了开往宁乡镇的客车，高楼大厦甩在身后。远离城市的喧嚣，客车拐过一个弯，一望无尽的田野尽现眼前。
天地间苍茫，万丈灰土从脚下泼开，空中的云絮如烟如雾，远处淡青色的炊烟升起。年桁站在这片土地上深深吸气，“是要下雪。”
时隔几年再次踏上这里，年桁的心境全然不一样。他牵着祁念柏来到镇上，找到那个名为杭生的家具店。
铺有青石板的路边堆了黑色道具箱，家具店门口放有木雕豆豆眼，展台上除了规整的缩小模型，地面上堆着被切得歪歪扭扭的木头块。
布艺门帘挑起，高壮的beta从店内走出，在见到院中的两人一愣。
来人正是杭朋义，齐文生早早得知年桁会来，特意让他用木头雕了几个豆豆眼放在院中。可杭朋义不知年桁的容貌，还以为是来镇上游玩的旅客。
年桁拉下遮住半张脸的围巾，他朝这个陌生的男人问好，“请问，齐文生先生在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漂亮不似真人的青年是年桁。虽然齐文生说过年桁的相貌不像alpha，可今天一见，杭朋义才知道是怎个不像法。
巴掌大的脸被围巾遮去一小点下巴，挺翘的鼻尖微红，森森垂落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望过来时，眼中的湿润令人想到雾蒙蒙的雨天。
见beta盯着年桁一言不发，祁念柏不悦，他稍稍站前挡住了杭朋义的视线，“你是？”
杭朋义回神，伸手指了指店名的杭字，又点了点自己，不等年桁反应他进了店内。
“他是爸爸的家人吗？”
寒风刮过，年桁脸缩回围巾里，他与祁念柏十指相扣，“我好像见过他……”
“因为桁桁当年就是在这烧的餐具呀。”帘子打开，听闻消息的齐文生走出，他笑眯眯地抱住年桁，“来喝些热汤暖暖身子，你杭叔熬了一大早。”
“杭叔？”
“就是杭朋义，当年多亏他，否则我能不能熬过那年都难说。”齐文生很少提及过去，即使是年桁疑问也是一笔带过。
一行人穿过各式各样的木雕，后面是超大的加工地，有人注意到齐文生身后的两人，“齐老板，这谁？”
“我的亲生儿子和他朋友。”
听他这么说，年桁一愣，“念柏是我的爱人，爸爸。”
“……”
可齐文生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话，自顾自地拉起他的手向前走，“房间收拾出来了，桁桁喝碗汤洗个澡就好好的睡一觉，晚上爸爸做大餐。”
尽管是个omega，可齐家压根没有将他往娇弱那方面培养，齐文生的力道令年桁一时挣脱不开。
而祁念柏停在原地没动，齐文生发现自己拽不动年桁，回头发现两人交握的手，“桁桁？”
年桁无意让他难堪，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离开祁念柏的不安不亚于再一次面临那天的噩梦，“念柏跟我们一起，不好吗？”
虽然齐文生感激祁念柏帮他找回亲生儿子，可不代表他也能接受祁念柏对年桁堪称变态的控制欲。
蓝钻耳钉只是一个引火线，他通过这个向下查，才发现年桁随身携带的东西，都被祁念柏安上定位器。
换句话说，年桁在他面前毫无隐私可言。
这种爱太畸形、太不正常，齐文生害怕祁念柏会跟他哥哥祁渝川一样极端，才有意无意分开两人，打算跟年桁谈谈。
“年桁！放开！”
此声一出，原本偷偷听八卦的店员低头忙手中的事情，硕大的场地听不见一句闲聊。
可看到年桁眼中的惶惶不安，齐文生又软了心，“乖，爸爸不会害你。”
年桁沉默不言，年家已经磨灭了他对亲情所有的期待，自年宏富口口声声说要跟他断绝关系的那一刻，他生命里只剩一个祁念柏。
于是他深呼吸抬眼，声音虽小却坚定，“念柏是我的爱人，爸爸。”
齐文生的视线移到祁念柏身上，beta紧紧攥住alpha瘦弱的手腕，面容带了似有似无的笑意，“齐先生，查二十年前的住院资料，可不是什么易事。”
祁念柏微笑假装松了力道，却被年桁反手紧紧握住。
见不承认年桁不会离开，齐文生只得无奈改口，“好好好，爱人。”
两人去了后院，有人带祁念柏到偏厅等待，不料他先一步离开店面，身影消失在门口。
“这就是齐老板的亲生儿子？比那个什么雨好太多了吧。”小木匠收回视线窃窃私语。
“那个侧脸，比昨天来咱们店里那些明星都要好看。”
“没法比，那些明星可是画了妆的，小老板又没化妆。”
两人感叹完毕，在杭朋义来敲他们脑袋之前，重新拿起木条打磨。
齐文生带年桁穿过小巷来到一处院落，院门口正对田野。木门拉开，一瞬间袭来的暖气令年桁脸颊泛红。齐文生脱下外套，“先去洗个澡，水已经放好了。”?
整个房子都是暖黄色调，地上铺了毛绒地毯，年桁来不及细细打量便被齐文生推到浴室，“洗完喝些汤暖暖身子。”
热气扑面而来，年桁不适地眨了眨眼，老式浴缸贴着瓷砖。地面是由一个又一个椭圆形的石头拼成，天花板嵌了扇窗户，阳光落在地面的石头上。
水温有些烫，年桁出来时全身微麻，热气氤氲开他毛孔，餐厅飘来浓郁的香气。
“桁桁。”齐文生招呼年桁坐下，餐桌上摆了四副碗筷，“有什么忌口的吗？”
“不吃香菜的。”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汤端上桌，杭朋义将唯一一碗清汤给了年桁。
“看来小玉还没回来，我们先吃吧。”
“小玉？”
齐文生递给年桁一块酥软的油饼，“之前爸爸充满赶回来，就是因为有节目组在这边采风，有个演员不习惯住酒店，节目便联系上我们。”
父子俩面对面坐下，年桁小小咬了口酥饼，看着青年亮起的眼睛，齐文生含笑询问，“好吃吗？”
“嗯！”
一时间只剩碗筷碰撞声，杭朋义先一步吃完去店里。等年桁吃完饭，齐文生口中的小玉还没回来。
“桁桁，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午后，年桁坐在院中的秋千上，齐文生轻轻推着年桁的背。
“换衣服。”
“衣服？”
年桁眼中映出灰茫茫的天空，他陷入回忆，“我不小心掉进池塘，换完衣服回去时，迷路遇见了念柏。”
话音刚落，年桁被身后人抱住，齐文生心底腾起一阵后怕。
“爸爸？”
中年omega松开环住年桁肩膀的手，“后来呢。”
“后来……”
后来他对独自一人坐在宽大书桌后的祁念柏产生了好奇。似乎所以的情愫都起源于好奇，好奇才去接触，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分开，有人却很幸运发现自己与对方契合，他们再到喜欢到相爱。
落水后给他热水的祁念柏，寒暑假住在一起的祁念柏，高三拼命帮他补习的祁念柏，以及流着泪咬破他腺体的祁念柏……
恍然回首，年桁生命里每一个重要时刻，都有祁念柏的参与。
小院寂静，秋千停在原地。围墙外站了位身高直逼一米九的alpha。他眼睛深邃，鼻梁高挺，指尖有明灭的红光闪烁。
来人正是演员步玉，他另一手里还提着今天从菜市场换来的萝卜，身后的摄像师放下了摄像机，不好打扰院中父子两人的谈话。
听声音渐消，摄影师小心翼翼询问，“步老师？”
男人将烟熄灭，他转身踏入小院，树下的秋千微微晃荡，齐文生站在秋千旁，上面的人却不知所踪。
听到动静的齐文生转身，“小步回来了？”
“齐老师。”步玉递出萝卜，“今天的房租。”
摄像师重新举起相机开始工作，齐文生接过提去厨房，“快进来吧，今晚降温有雪，桌上给你留了汤。”
步玉注意到门口的衣架上挂了件陌生外套，看身形，应该是那位像beta的alpha的衣服。
念及，步玉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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