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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甜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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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回到寝室,宋贝勒吊儿郎当地晃悠到余铎面前,老神在在,高深莫测地提了一个问题。
余铎这会坐椅子上懒散地靠着椅背,翻着书:“坏消息。”
褚卫把零食放上桌:“他破产了,就因为这几袋松鼠。”
余铎瞥见袋子上的logo,冷淡地移开眼睛。
“破产算什么坏消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宋贝勒一副“我小板凳搬好了等着看好戏的模样”看着余铎,说:“我看见了,小老板微信好友一万上限,全满。”
“关我什么事。”余铎嗤笑。
“少装,你不是要加小老板好友加不到吗?”宋贝勒咄咄逼人。
褚卫拆了袋坚果,靠过来准备听八卦。
余铎没搭理这话题,从褚卫手里抓坚果,问:“好消息。”
宋贝勒忽然没忍住,笑得像干了什么缺德事,说:“我把小老板微信好友偷偷删掉一个,然后加了你的。好消息就是,你现在点进微信,验证通过,就能和你心心念念的小店主聊天啦。”
余铎:“……”
啦、啦你个头。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我吗?啊?
“牛逼。”褚卫瞠目结舌,零食扔桌上,鼓掌甘拜下风,“这招我万万想不到,还好不是我来。”
“不是,”余铎不爽,“你俩背着我干什么去了?”
宋贝勒“如你所见”地耸耸肩,请褚卫发言,转头进了卫生间。
午休时间充裕,大家不仅可以回来休息,还可以把衣服洗洗,写写作业,当然也可以吹牛逼。
吴学林洗好衣服,总算听完这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戏。他扭头问余铎:“你执着加人家好友干吗?人不是有对象了吗?”
“情报错误。”褚卫说。
“没答应,那摸头杀照片就是意外,小店主礼貌拒绝了,听说于秋野当时好丢人。”宋贝勒说。
啥都被他们俩说了,余铎咽下滚到嘴边的话,想到自己早上找完于秋野又去看小店主那蠢事,胸口闷闷地闭上眼:“我睡会。”
没片刻,寝室静下来。宋贝勒还扯起呼噜,褚卫抓过被子蒙住头,吴学林拿上两本书离开寝室。
余铎没睡着,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戳进微信,看了会儿那条请求添加好友提示,没通过,烦躁地把手机塞回枕头下。
嗯,到此为止,管你和谁谈恋爱,和谁拥抱,咱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拜拜了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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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六,早有薄雾。
A大操场占地面积广,绿色的草坪地红色的跑道,空气潮湿,每天都有不少学生在跑步。
祁途在操场外围看了会儿,鼓足勇气走上跑道。
对他来说,长时间窝在特定的地点早已经成为习惯。
昨晚哥哥打电话来时说在晨跑,叮嘱他注意身体,天气变凉添衣服,早晨可以运动运动,提高身体素质,说不准这定了型的身高还可以再拔苗助长点。
这个年纪不可能再长了,祁途知道哥哥忽悠人,不过盛情难却,好意不能辜负。
“余铎!”有人喊。
祁途听见不远处这声儿下意识回头看。
没想到余校草就在后面不足五米的距离跑着,两人视线在空中似乎短暂地撞了那么一下。
余校草停下来和喊他的人说话。
祁途转正脸,头低下去,耳尖红了一点。
[真巧。]
等小店主朝前跑了,余铎才看过去一眼,自问巧吗?
他一个礼拜只跑三天。
今儿是第一次在操场遇见小店主,还以为看错了。
“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怎么样了?”成磊问。
学生会负责人,成磊,余妈妈的得意门生,和余铎关系不错。
自从余铎来了A大,成磊就一直想将他拉进学生会做事,立立威信,下半年顺理成章把会长这位置投给他。
“干不了,我没时间。”余铎和他边走边说,“自己屁事儿一大堆,哪有空管其他的。”
“今年开学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跟我讲的。”成磊搬旧账。
余铎岔开话题:“我听余老师说你快过生日了?”余妈妈和余爸爸很巧地同姓余。
成磊受宠若惊:“余老师还记得我生日?”
“嗯,想好怎么过没,你要挑个节假日去我们家也行,我跟你余老师说。”余铎建议。
“那不敢,不去不去。”
学生和老师之间始终有道跨不过去的沟,永远不可能像朋友相处,成磊敬谢不敏。
余铎目的达到,又七扯八扯地和他聊了些别的,掐了个时机和成磊分道扬镳。
前面已经看不到小店主的影子了,余铎想回头看看,但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这么做,于是继续跑了小半圈,准备离开的时候,视野里又出现小店主的身影。
——他停在跑道边上,弯腰扶膝大喘气,似乎累狠了。
余铎跑过去才后知后觉自己没管住脚,说好的走呢?
同时听到小店主的心声:[救命,心跳得好快,感觉要死了。]
余铎皱眉,停下来系鞋带。
[嗓子好痒,想咳。]祁途忍不住干咳。
[诶,他停下来了。]应当是发现了余铎。
余铎把刚系好的鞋带又给扯开了重新系。
[系鞋带这么久?]
你管我?余铎坐到地上,脱掉鞋子倒了倒。
[原来有脏东西进去了。]
这之后半分钟都没再听到小店主心声。余铎穿好鞋子偏头,余光里那地已经空了。
不知道小店主什么时候走的,而他像二百五似的倒了半分钟鞋子就他妈离谱。
咋的,能倒出金子来啊?
傻逼。
余铎骂完自己,黑着脸离开操场,发誓务必远离小店主。
回寝室那几人刚起,一个哈气连天,一个收拾背包,一个在穿鞋子。
“小余,你去不去逛街啊?”宋贝勒问。
这逼一天天地给他换称呼,余铎有时候特想收拾他一顿:“不去。”柜子里抓了两件衣服,指着浴室问,“你们都用完了?”
看他们点头,余铎才进去。
门一关,褚卫整个人好像玩具打开了开关后似的蹦跶,激动地压着嗓子问:“怎么做?”
“老余洗澡几分钟?”宋贝勒把两人招过来。
“十来分钟吧。”吴学林说。
宋贝勒沉思两秒,有办法了,迅速编辑两条微信消息发送。另外两人在旁边看着直呼高手。
浴室里。
余铎站到花洒下,水流刚涓涓而下。宋贝勒的声音和开门声同时响起:“我就进来拿个东西,我没看啊,我捂着眼睛呢!”
余铎真想翻个白眼给他,侧过身子避着些。
宋贝勒把衣服收进怀里,偷瞄了眼花洒下那位,表情一怔,出去后喃喃道:“我们老余……”
吴学林:“?”
褚卫:“发现了?”
宋贝勒这个人最不要的就是脸,是看到性感美女会吹口哨的那种人。没想到他进了趟浴室竟然有点害羞,感叹道:“我们老余真是要腿有腿,要屁股有屁股啊。”
褚卫:“……”
吴学林:“……”
时间不多,三人拿上包袱出门,门虚虚掩上,然后敲门进了斜对面寝室,门留了条缝。
“你们干吗呢?看啥?”给他们开门的同学问。
“嘘——”
他们同时回头,表情夸张。
没过一会儿,终于看见小老板火急火燎地拎着个袋子赶来,在303门前喘气儿站了会,推门进去。
在大众眼里,男寝室给人的普遍印象都是又脏又臭又乱的。但真正进来看过一次之后你会发现,这些问题都不存在。
祁途往里面走了两步,闻到淡而清新的柠檬香。
[没人啊?]
同时刻余铎一愣,关掉花洒竖起耳朵,确定幻听,又将花洒打开冲洗干净身上的香皂泡沫。
说起来,他和另外三个室友同住这么长时间都没吵过架,互损居多,偶尔一块儿打游戏骂骂咧咧的时候从不避人,算是关系不错。
故而发现衣服不见了时,他也全当宋贝勒的恶作剧。
索性他们逛街去了,寝室里除了自己没别人,他毛巾擦了擦头发,往身前一遮,开门出去。浴室之外有点儿冷,他打了个夸张的哆嗦,发现窗帘闭拢,浴巾搭在椅背上。
[ 怎么办?]
冷不丁冒出的说话声惊到了余铎,抓过浴巾围身上,循声绕过衣柜,看见了门后的小店主。
[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祁途面朝门板,两手分别抓住耳朵,埋头抵门板上,一副犯了大错的样子心声不停。
都说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官更敏锐。祁途是后天性自闭症,他不呆,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灼人的视线,仿佛要把他后脑勺给瞪个窟窿。
他也很无辜,他也不理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进来寝室门就关上了,还他妈的打不开。
无了个大语。
“你怎么在这?”余铎冷淡疑惑的嗓音传来。
念叨的心声一停,祁途把头埋得更低:“我……”
[ 我就是来送个东西。]
余铎往书桌那边看,果然看到一个袋子。
“还有事?”他问。
祁途摇头。
“那怎么不走啊?”余铎低头看自己一眼,打个喷嚏。妈的,衣服被他们塞哪了。
对方不耐烦的语气,听得让人多少不舒服。祁途掐掐耳垂,感觉憋屈又生气。
[你以为我想留在这?我也想出去好吗,我打不开门!]
余铎:“……”
寝室的门不是实木,虽然门锁转动有点涩,但应该没到转不动的地步。
小老板瘦归瘦,搬箱子的时候看起来也没那么弱不禁风,怎得这时候连门都开不动啦?
“麻烦。”余铎咕哝了句,找不到衣服,过去帮忙开门,“这么多年饭白吃了?”
听到他过来,祁途缩了缩,恨不得穿门而出。
[ 又没吃你家大米。]
余铎心想挺能怼人啊,有本事你当我面说出来,别在心里偷偷叨叨。
他揪住小店主后衣领,把人往旁边拎了拎,抓住门把手一压。
压不动,再压。
还是压不动,好像外面被什么玩意儿卡住了。
祁途悄悄瞥了一眼,看见余校草沾着水珠的小臂。他收回眼睛,耳朵发烧:[他,没穿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