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人》木羊

33、第三十二章 对决前夕

　　猜出是谁是一回事，是否马上去找他们，又是另外一回事。
　　最主要的原因不是硬件准备不充分，而是眼下两人根本就不知道那恶鬼，不，应该是那个老人或者说是道士躲在何处，有句话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目前这样的情况。
　　“现在该怎么办？”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天上的云层已经散开，半轮明月照着大地，如果忽略周遭的诡异气氛，还真有点花前月下的感觉。现在已经将近午夜，下榻的酒店自然是回不去了，而他们要找的人，却又不知道对方的藏身之处，也是无从找起，就算想要问当地人，这个时间显然也是不对，当真便有了无所事事的感觉。
　　“我倒是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顾韩奕眼珠一转，朝城西的方向的山坡望去。
　　江焱虽然不太清楚他要去城西的山坡去做什么，不过想必总不会是无缘无故，所以也没有多问，两人一前一后便朝那方向走去。
　　城西出口的右方就是一座不高也不算矮的小山，因为县城并不大，四个方向的主街道又是笔直几乎没有任何曲道，县城又不大，两人很快就到了城西的一个小山坡上，顾韩奕选的地方非常好，站在那里恰好可以看到城区以及周边一圈的整体布局。
　　因为是夜里，加上这时城里除了路灯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照明，视觉状况不是很好，不过所幸天上有月光，而且明亮度不错，所以还不会让他们觉得什么都看不清楚。
　　小县城四面环山，建在低洼之处，出了城门便是向上延伸的公路，城北出去三百米不到是一座高山耸立在那里。
　　“这个长洲县城可建的真好啊，不知道当初规划这个县城布局的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不过如果是无意的，能无意成这样，也算是极品了”顾韩奕哼了一声，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
　　“怎么？”江焱对风水布局不懂，见他这么一说，便知道这其中有问题。
　　“城市的布局跟家宅的布局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一大一小的区别而已。这个长洲县四面环山，四周高中间低，在风水上叫‘泰山压顶’，是非常不好的格局，其他不说，光是运势上就难以伸张，现在看起来好像这里的人生活不错的样子，其实如果没有这个‘泰山压顶’，他们会比现在这个状况好几倍；出城门便是上坡，这叫‘伤丁’，容易死人；而城北正对高山，则成了煞，在风水上叫‘暗箭煞’，会让这里的人家宅不宁，身体多病；还有墓地竟然几乎紧挨县城而建，墓地是什么就不多说了；城郊多为梧桐树，梧桐数阴，很容易招阴邪之物……”说完一堆，顾韩奕又摇摇头，说道：“这样的格局对人来说非常不好，但是对于鬼怪特别是凶厉的恶鬼来说，这里是一块再好不过的居身之地，集阴聚煞，阴气充足，非常有助于他们修炼，如果换成我是那恶鬼，我也一定要在这里占个地盘，像这样阴煞充足的地方还不多见。”
　　“之前我还想不通这个恶鬼为什么偏偏选在这里，现在看来倒是合情合理了，”江焱说道，“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大动干戈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说这里集阴聚煞，如果他安生修炼修为也应该提升很快，不知道为什么却还要滥杀这么多无辜”
　　顾韩奕大笑：“如果不滥杀无辜还能叫恶鬼么，不过亲亲有一点大概说错了，这个恶鬼虽然害人，却不一定都是滥杀。”
　　“哦？”
　　“之前那个丧鬼不是说过么，恶鬼害人有些是直接把精魄吞了干净，有些却留一魂为他自己奴役，我刚才留心想了想，觉得他留那些人的一魂并不是真想要奴役他们，而是留有他用，只是目前时机还不成熟，所以便没有动手。
　　据我所知，自古以来不少邪术都会用魂魄为引，而且还需要特定的生辰八字才行，有些繁琐的邪术则需要大量符合一定生辰八字的魂魄才能启动完成，至于其他被吞完全吞了精魄的那些是因为不符合他的要求才会干脆吞了了事。”
　　“所以你认为他找的大多数都是特定的人？而且，我也在此列？”
　　“从这几天对方的所作所为来看，说不准亲亲就是他这次邪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那个引子，所以才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外带给自己不断加保障。”
　　江焱目光眺向远方，并不言语，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事到如今，真相已经无限接近，我想应该是这样没错，”顾韩奕皱眉，“就是不知道他害了这么多人，到底想要施展的是什么邪术”
　　“这个找到他了后自然就知道了，只是他作恶太多，实在不能再留他在世上了，不然不知道以后还能祸害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你……”顿了顿，仍旧看着脚下的城区，好一会才问到，“有把握收住他么？”
　　“当然有了”顾韩奕收起表情，目光看向江焱，表情认真无比，说出的话却好不正经：“本来我是只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但是一见了亲亲，有了爱的润泽，心情舒畅，灵台清明，所以现在沐浴在爱的光辉下的我，收他的把握自然变成了百分之百，所以亲亲可以安一百个心”
　　江焱咳了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幸好背着月光，顾韩奕也看不清楚对方听到他这番话后的脸色是青色呢还是红色，不过顾大天师自然当他是红色了。
　　两人站在那里又看了半刻，江焱才问道：“看出什么来了？”
　　“亲亲终于想知道了呀，我还以为亲亲对我来这里的目的毫不关心呢”顾韩奕兴奋地说道，眼睛闪亮闪亮的，晃的人险些眼花。
　　江焱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我是不怎么关心，如果不是看到有人一直顶着一副‘问我吧，问我吧，我很有话要说’的跃跃欲说表情，我也不会问的”
　　被戳穿了顾大天师一点也不脸红，还笑地很欠扁：“那是，亲亲果然慧眼如炬，这样的小心思也会被注意到”得来江焱一通白眼，然后又悄悄地嘀咕：“如果亲亲不是一直看着我，哪能注意到我的表情，说明亲亲还是很喜欢我的……”
　　……
　　顾韩奕拿出一张符，在江焱眼前抹了一下，然后指着县城上方的某一处说道：“亲亲看到那了吗？”
　　“这？——”顺着顾韩奕所指的方向，江焱惊讶地看到了那个地方的上空萦绕着一团小小的黑色雾气，像是一片扯散了的乌云，飘忽地停在那里，虽然距离有些远，但还是看的很清楚，而且不止那里，县城上空其他很多地方都有类似的黑雾，星星点点。
　　他知道这些东西一定先前就存在，之前之所以看不到是因为没有抹那张符的关系，只是这些明显不同寻常的雾气，代表的是什么？
　　“不论是人还是鬼怪，只要他呆过一个地方，就会在那里留下他们的气息，那黑色的雾气就是凶厉的鬼呆过后留下的气息。其实我刚来那天就见到这些东西了，”顾韩奕说到这有些尴尬，“结果当时一心认定丧鬼就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所以想当然地以为这些黑雾便都是他们留下的痕迹，也因为这样，并没有为此而深究过……直到今晚才发现自己当时的判断有多么失误。”
　　“福尔摩斯也不是天生就那么厉害的”江焱突然说了一句，听着好像没头没脑地样子，不过顾韩奕还是听懂了，他家亲亲在是安慰他，告诉他经验能力都是慢慢地积累起来的，并不会一朝就能登天。
　　顾韩奕傻傻地笑了几声，才继续说道：“而现在既然丧鬼不是始作俑者，那这些黑雾就是一个很好的线索，说不定能通过它们找到我们需要找的人，我之前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来到这里观察这些遗留在县城上空的黑雾。
　　城中上空黑雾萦绕，经久不散，而县城以外的地方却没有黑雾，加上之前丧鬼的诉说，可以断定这个恶鬼一直就在城里，既然范围定在了城内，找他就会容易很多，况且——虽然这里的黑雾看似很多，想要一个一个排查似乎也需要不少时间，实际上只要仔细一看，就不难发现，在这么多盘旋不散的黑雾当中，有几处的雾气与其他地方有些不太一样，颜色更加浓，而且范围也更广，只是因为城上空的黑雾太多，容易被忽略而已”说着指了指几处，江焱定睛一看，果然那几处的黑雾比其他地方更浓更大，因为距离有些远，稍不仔细的话就不会注意到这些差别了。
　　“既然是厉鬼么，而且又祸害了这里那么久，戾气肯定是不同一般，我想只要记下那几处雾气位置，然后逐个排查，相信很快就可以兵戎相见了，再说，我也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这个连我的拘鬼咒都拘不到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东西”顾韩奕一派轻松地眨了眨眼，调笑道，“如果效率高一点的话，说不定吃早餐之前还能睡上小觉呢”
　　顾韩奕这个分析，确实很有道理，所以江焱也没有反驳，当下两人确定下了几个位置，就下山逐一排查去了。
　　原本顾韩奕是想单独前去，让江焱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更为妥当，毕竟如果一会真找到了的话免不了会有一场恶战，他没有一点法力，说不准就会因为自己顾及不上而被殃及受伤，不过想归想，最终还是两人一起行动了。
　　一是他们现在看起来没有一点动静，实际上危机四伏，时时都有可能会有危险，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之前在酒店顾韩奕做了结界，而且人还在楼下的情况下对方还能趁虚而入差点害死了江焱，所以这会儿，把人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不如一起跟在身边，相比之下安全系数更加高上一些。
　　再则是江焱本人也是坚决要一同前去，跟鬼怪交手，确实是第一次，他也确实没有什么法力之类的能力，但是除去这些，他还是一个男人，遇到困难就缩在一旁，让别人代替自己去出头甚至是送死，这样的处事方式他做不出来。在这之前几天，是因为还有工作，他没有办法，必须以先做好工作，那是他一贯的原则，而眼下他再没有其他的事情绊住，可以心无旁骛地解决自己的事情，那么自然不可能会放任不管，而且他也有信心，他在身旁，只会对神棍有利而不会帮倒忙。
　　所以这两个原因之下，江焱跟顾韩奕还是没有分开，一起联手行动。
　　下山后先去了最近的黑雾点，是在城北靠近城西方向的一个居民楼上空位置，也不知道该说他们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刚靠近那处楼房，顾韩奕的脸色蓦然就变了，转头对江焱轻而又肯定地说了一声：“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