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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想都别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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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原茶在生日之后就交了申请前往京都,夜蛾正道给她办理了手续之后,扭头就把五条悟骂了一顿。
五条悟觉得自己冤得可以,他只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真实的想法,又没做什么错事,干嘛又要挨骂。
他扯着边上看书的七海建人,有气无力地问道:“七海海,阿镜去哪里了?”
“我记得她今天有个任务。”七海建人翻过一页报纸,“三十分钟之前你还和我抱怨过为什么她不让咒灵去做那些事,我能猜测是时至今日你的脑子终于被烧坏了吗?”
无辜被怼的五条悟:“……啧。”
他正横躺在沙发上,伸手从身下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噼里啪啦地发消息,一边大声说:“阿镜,七海海骂我!”
七海建人:“……”
他抬眸看了一眼五条悟,眼神流露出一点“你是不是傻”的意味,随后又重新低下头去道:“你现在就像是一个告黑状的幼稚园小朋友,那孩子是闲得无聊了才会回答你这种话……”
一部手机递到了他的眼前。
【阿镜:别惹七海先生,回来给你带特产。】
他扫了一眼,沉默一秒钟,评价:“明显的哄小朋友的语气。”
五条悟叹着气道:“哎,这孩子这么乖,都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我觉得这不是乖而是妥协吧。”
五条悟只当作没听见。
桑原茶离开东京校之后,伏黑镜亲手接京都的任务也多了起来,她怕桑原茶一个人在京都待得不习惯,每次做任务的时间间隙里都会过去坐一会儿,一来二去从庵歌姬的嘴里听了不少五条悟当年做过的糟心事。
这些经历有的时候夏油杰也会讲,只是作为当事人,他的讲解都正气十足,理直气壮的程度和五条悟不相上下。但是从庵歌姬嘴里讲出来就尤其令人生气,同时又有些好笑。
伏黑镜也还记得五条悟当年的模样,只是当时不及庵歌姬嘴里的那个人那么恶劣生动。而现在再看他,已经与那段回忆有了很大的不同。
时间过去很久了。
原来一晃眼她也从当年那个穿着礼服的冷冰冰的小姑娘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岁月功不可没。
二零一七的冬天,十二月七日,一直在这一年里虚岁称27岁的五条悟终于27岁了。他认认真真地满二十七岁一个月,等到来年,却又会变成“二十八岁”。
高专里为他举办了一次生日晚会,蛋糕是一年级亲手做的,伏黑镜全程指导,还做了其他的小甜品。
宴会上家入硝子拍着五条悟的肩膀说:“马上三十了,五条,你要变成老男人了。”
五条悟幽幽地说:“硝子反正会比我更早变成老女人的。”
家入硝子狡黠地笑着:“可是我不用担心自己的年龄啊。就算是五十岁了也不要紧。”
她这话说的挺扎心。尤其是在看到胳膊肘压在桌面上、托着下巴笑着看着伏黑镜的桑德的时候,五条悟更觉得郁闷了。
这俩孩子都风华正茂,十七、八岁的好年纪……
他只要一想到这个,整个人都萎靡下来了。
家入硝子计谋得逞,平静又幸灾乐祸地拈着酒杯,不动声色地尝了一口酒,对夏油杰说:“有点酸啊。”
夏油杰也幸灾乐祸地笑:“哎呀,大概是开的时间有点长了吧。”
五条悟抬脚踹他:“你也就比我小两个月。”
“但是单身男人三四十最有魅力了。”他斜倚着桌面,狐狸眼盛装笑意,微微上挑,一股子风流意味,“反而是……就不一定了。”
五条悟:“……”
二杀。
“阿镜现在正年轻呢。”夏油杰笑着偏头问伏黑镜,“有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呀?”
伏黑镜迟疑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五条悟,又偏转视线对上夏油杰的眼神,道:“现在没有。”
“现在?”夏油杰摸了一下下巴,“也就是说,以后会有的,对吧?”
他笑得眼睛成了两条线,尽量温和地说:“有理想型吗?”
五条悟默默挺直了背,桑德继续托着下巴,眼眸深邃,目不转睛地看着伏黑镜。
伏黑镜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好一会儿歪了歪头,道:“没有想过这种事……”
“现在想想。”
她不自觉抬起手摸了摸下巴,集中注意力去思考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然而当注意力集中之后,一个高高的人影一闪而过。潜意识似乎十分喜爱这个人,以至于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心脏就自发地软成了一片,像是坚实的土地突然下陷,人落尽黑暗,发现身下是一团棉花。
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再去刻意地想那个人到底是谁的时候,总觉得谁也不像。
她干脆随口扯了一句:“看得顺眼就行。”
夏油杰便问:“你看谁不顺眼?”
伏黑镜默默地瞅着他。
五条悟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伸手在他背上狠狠地拍了两下,道:“别伤心呀杰,这可是个好事儿!”
夏油杰睨了他一眼,笑着骂了一句:“狼心狗肺。”他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老子是在帮你”。
五条悟假装没看见,他挺睚眦必报的呢,这个人刚刚戳他肺管子,他打两下已经是仁至义尽。
生日宴会在十点钟之前结束了,五条悟把学生们都赶了回去,一本正经地说接下来是成年人的夜谈会,小朋友们不兴听。
他反手拉住了想要溜走的七海建人,半搂着人阴笑着把拿刀的手蠢蠢欲动的劳苦社畜给拉进了房间,然后“啪”地一声,关上了推门。
真希打了个哈欠,问:“要回去吗?前辈。”
伏黑镜笑着摇了摇头,“我要回一趟家里,看看惠和津美纪。”
“已经很晚了,他们应该睡觉了吧?”
“没有。”伏黑镜道,“今天是悟的生日,他们两个也买了礼物。”
她说着笑了起来,道:“他赶场一样呢,参加完学校里的生日宴会,回去之后家里还有一个小型的。”
“难怪他刚才吃的那么克制。”
伏黑镜点了点头,“回去睡吧。晚安。”
“晚安,前辈。”
真希伸了个懒腰,一个人走回女生寝室。
伏黑镜目送她离开之后,这才出了校门,往伏黑家的方向走。
冬天的伏黑家毛毯和地热必不可少。伏黑镜在校期间回家的次数也不少,家里的四季轮转的布置还是由她承包。她拿出钥匙打开门,甫一走进去,就听到里头伏黑惠的脚步声靠近,随即传来少年正处于变声期而有些嘶哑的声音:
“姐?”
伏黑镜应了一声,小五懒洋洋地走过来蹭了她两下,然后被她一把抱起。她脱了鞋踩上地毯,也没穿鞋,绕过玄关,正好在拐角处和伏黑惠碰了个正着。
十四岁的少年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袖,皮肤白皙,自然而然地取下她头上的帽子、颈间的围巾和手里的手套,问:“五条老师没一起回来吗?”
伏黑镜一手抱小五,一手在伏黑惠的帮助下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笑道:“他还要和硝子姐姐他们进行成年人的夜谈会,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要是被硝子姐姐灌了酒,回不来也有可能。”
伏黑惠神色淡淡:“哦。”
他转身将手里的东西在衣帽架上放好,再转身听见伏黑镜问:“津美纪去哪了?”
“她在洗澡。”伏黑惠说,“她今天玩到九点钟才回来。”
伏黑镜略显惊讶:“真的假的?”
伏黑惠点点头,垂眸时视线落在她的脚上,“啧”了一声,问:“你鞋呢?”
没等伏黑镜回答,他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两步过去从鞋架上拿下那双属于伏黑镜的毛茸茸黑兔子棉鞋,回来放在她脚下,吐槽了一句:“你还好意思说五条老师在家里不穿鞋,自己不也这样。”
伏黑镜笑眯眯地揉揉他的脑袋,又得来一声充满了不爽的“啧”。可刺头少年饶是表情再气愤,都没伸手把她的手拨开。
伏黑镜感叹着说道:“惠长大了呢。”
伏黑惠看了她一眼:“拜托,我明年就要进高专了。”
伏黑镜眼神一亮:“多好啊,到时候就可以把津美纪一起接过来啦。”
“……她是个普通人,上不了高专的。还是好好读大学比较好吧。”
伏黑镜一想,也是。
她穿好了鞋子,往客厅走去。伏黑惠给她倒了杯暖洋洋的热水,两个人坐在被炉边上,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直到津美纪从楼上下来。
她一身水汽,走过来挨在伏黑镜身边,道:“姐姐。”
伏黑镜“嗯”了一声,拿过她手里的毛巾,对伏黑惠说:“惠,再帮我拿个吹风机。”
伏黑惠起身从电视柜下拿出吹风机,走过来递给伏黑镜。
简单的擦了擦头发之后,吹风机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伏黑镜一边帮津美纪吹头发,一边问:“今天是和同学们出去玩了吗?”
津美纪点点头,想到自己今天做的事,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们想要去一些有恐怖传说的地方探探真伪,寻求刺激,我怕他们真的出事,就跟了过去。有些地方真的咒灵,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要不是姐姐你放了一只咒灵在我身边,我们都要出事。”
伏黑镜问:“没受伤吧?”
“没有哦。一个人都没有。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大家不怕死的去了很多地方呢……”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大概是因为气氛太过平静美好,再加上白天确实弄得挺累,所以在吹风机和电视机的响声当中,慢慢地睡了过去。
伏黑镜摸摸她的头发,见干得差不多了,便放下吹风机,俯身抱起津美纪,对伏黑惠道:“去睡觉吧,惠。”
伏黑惠迟疑了一会儿,“那五条老师……”
“礼物我会给他的。蛋糕天天吃,应该没买吧?”
伏黑惠点了点头,他傻了才会天天吃蛋糕的人买蛋糕当生日礼物。
他遵从指令,上楼洗澡睡觉。而伏黑镜将津美纪放在床上,又给她仔细盖好被子,这才回到楼下。
两个小孩的礼物都在被炉上放着,一点不具备神秘性。伏黑镜看着这两个礼物笑了笑,把自己的礼物也一起放了进去。
十二月是特别的月份。马上,再过不久就是伏黑惠的生日,伏黑惠的生日过上几天,就是伏黑镜的生日。
过了这个日子,她就正式成年了。可以将监护权从夜蛾正道手上接过来,转而自己当伏黑惠和津美纪的监护人了。
她打算和五条悟商量一下这件事,准备一下需要的资料,尽早转接。这倒不是嫌弃五条悟的意思,只是她想要这样,不麻烦他了,同时尽好自己作为姐姐的义务。
门铃倏地响了一声,伏黑镜从思绪中回神,略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五条悟有家里的钥匙,不会按门铃的,那是谁来了?
她打开门,就看见之前才见过的夏油杰笑嘻嘻地看着她,肩膀上一个白色的脑袋软趴趴的。
空气中一股酒味。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谁灌的?”
夏油杰笑着说:“你怎么不认为是他自己喝的?”
伏黑镜一脸的“你拿我当傻子”:“就他这个酒量,我觉得但凡他还记得自己今晚要回家,都不会喝酒。”
夏油杰闷笑着解释:“硝子灌的。”他耸了两下肩膀,把五条悟抖醒,“醒醒,悟,你还想阿镜背你不成。”
五条悟含糊地应了一声。夏油杰被他逗得发笑,往里走了两步,直接把五条悟往玄关上一扔。
伏黑镜赶紧走过去把这个丧失行动能力的重达一百六有余的一米九人形抱枕给接住了,还连带着自己都跪在了地上。
夏油杰活动了一下肩膀,对伏黑镜道:“交给你了。我那车上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不是伊地知就是七海建人。
伏黑镜应了一声,夏油杰就裹着衣服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合上了门。
而伏黑镜看着怀里这个小五的人形同类,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倾身过去,想脱掉他的鞋子。而五条悟感觉有人在折腾自己,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直接从伏黑镜怀里摔了下去,拦都拦不住,他又没开无下限,脑袋直接磕在了地上。
伏黑镜扶额,嘀咕了一句硝子姐姐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把人都给灌傻了。她起身下了台阶,把五条悟的鞋子脱了放在一边,随后锁上门。
地毯上被刚才一磕磕醒了的五条悟趴着盯着眼前的景物好一会儿,才感觉自己鞋被脱了,接着有个人走了过来,伸手揉了两下他的脑袋,像是在缓解他刚才磕到脑袋的痛,只是非常不走心,揉了两下,就扯着他的衣服把他翻了个面。
伏黑镜将五条悟翻过来,对上他雾蒙蒙的眼睛,眉梢一挑,问:“悟?”
五条悟:“……嗯?”
他眨着眼睛,脸上红扑扑的,二十七岁了,少年感仍旧挺足。
伏黑镜觉得自己是个非常肤浅的人,看他这副样子,自己完全没脾气,十年毫无长进,仍旧温声问:“可以自己走吗?”
五条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走不了。我想睡觉。”
“一会儿再睡好吗?”伏黑镜伸手扶着他的肩膀,把他从地上半扶了起来,“这里会着凉的。”
“不会。”五条悟说。他把自己往后仰,仰了两下发现仰不动、躺不下去,干脆一偏航,栽进她怀里。
半跪坐着的伏黑镜被他撞了个满怀。这个高度正好够他将脑袋枕在她颈窝里,他手往前一环,又正好圈住伏黑镜的腰,像是小五一样,蹭了两下,带着酒气的热意尽数灼烧在她的皮肤上。
伏黑镜举着两只手,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推他的脑袋,无奈地说:“我不是抱枕。快起来。”
五条悟转头把脸贴在她的手心里,半耷着眼皮,借她的手给自己的脸降温,软绵绵地回答道:“我起不来。你背我啊。”
“那也要你站起来对不对,你这样我不好背。”
五条悟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所以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连带着被他圈着腰的伏黑镜也一并站了起来。
他自觉地给自己换了个方向,走到她背后去了,刚要真的趴上去让人背,就被拖着往前走。一直拖到被炉边上,伏黑镜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把人安顿下来,结果背后这人像是知道自己到了地方一样,说都不用说,自己就坐了下来。
只是他自己坐下来就算了,却还拉着伏黑镜。她没有准备,猝不及防被改变了重心,一下子往后倒,坐进了他怀里。
五条悟收紧手。单薄瘦削的脊背紧贴宽阔的胸膛,心脏共鸣,一声接一声。
他力气很大,伏黑镜被他勒得肋骨发疼,抓着他的手皱眉喝道:“悟!”
五条悟恍若未闻,他只是前倾着身体,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上,慢吞吞地问:“阿镜怎么还没有长大呀……?”
伏黑镜额角一跳,她怀疑这个人又在说她个子矮。
但是接下来的一句却让她有些懵逼。
“今天就成年吧。”这人含糊不清地说,“就今天吧?我不想等了,等得好难受——”
伏黑镜慢慢扭头,看见了楼梯上站着的伏黑惠。他沉着脸,头发湿淋淋的,正在慢慢地抬起手。
“……等等!惠!不要冲动!你听我说——”
“玉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