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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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西鹤到了家，二楼拐角处就是陶玥的房间，这会儿还没到陶玥起床的时间，她正熟睡着。
他坐到了旁边，从这张脸上隐约看出郁楠舒的影子。
“大坏蛋？”陶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睡眼惺忪的问，显然还没清醒过来。她一睁眼，那双眼睛就更加相似了。
陶西鹤愣了神：“豆丁，你妈妈真的会来看你吗？”
被叫起来的陶玥原本还惺忪着睡眼，却在听到妈妈时，眼睛瞬间清明了几分，甚至都不去纠正豆丁这个称呼。
“是的，”她打了个小呵欠，脸上隐隐带着兴奋，“妈妈说了，等玥玥从幼儿园毕业，她就要来看我了。”
“你还有多久毕业？”
“还有……”陶玥摊开两只手数，发现数不过来，小脸黯了黯，“还有好久好久。”
好久啊？陶西鹤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我们一起等妈妈回来。”
陶玥仰脸去看他，眼里有些迷糊：“那大坏蛋你不给我找新妈妈了吗？”她说到新妈妈就觉得委屈，“妈妈说玥玥也要喜欢新妈妈，可玥玥只喜欢妈妈。”
陶西鹤心口一疼，狗屁的新妈妈。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他不想继续这个让自己胸口堵气的话题，“来，跟我说说，你妈妈还说了些什么？”
以往像是紧箍咒一样让人心烦的“妈妈说”三个字，陶西鹤现在却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
他之前总觉得这是骗小孩子的鬼话，这一会儿却也无比确信，楠舒她总不可能真的不要这个孩子，她总会惦记这个孩子的。
陶西鹤整理了一番思绪才拍了拍她：“起床，我带你去学校。”语气里藏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
他只要守着孩子，总会守到她回来的。
大概是因为有了共同语言，父女俩的感情也是明显缓和了不少，看到两人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时，除了管家，其他人眼里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电视上放的是郁楠舒。
陶西鹤在知道郁楠舒是演员，就特意找了郁楠舒的出道选秀视频。
“大家好，我是33号郁楠舒，今年20岁。”
尚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些许局促，纯净的眼神充满了不安，然而内敛与青涩都遮挡不住那份热情与喜爱。
这样小白兔一样与舞台格格不入的人，到了表演的环节，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从富家千金到市井小民；从端庄优雅的皇后到与自身形象完全背道而驰的女将军，她都出乎意料地信手拈来，陶西鹤看着那个熠熠生辉的女人，又想着自己录像带里女人的眼神。
没有任何悬念，郁楠舒拿到了这场选秀的第一名。
让人意外的是后面的发展，第一名的郁楠舒几乎从娱乐圈销声匿迹，偶尔出现在屏幕上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
反而是当年的亚军沈妍，如今大红大紫。
陶西鹤当然知道沈妍是自己捧出来的，就算想不起来，也从各个方面听到了，他想不通，也不敢想，原本被冲淡的内疚与心虚再次席卷而来。
“妈妈，妈妈出来了！”沙发上的陶玥突然跳了起来，兴奋地指着。
陶西鹤回了神，屏幕上播放的是郁楠舒参演的一部电视剧，说是参演，无非只有两集的镜头，很快就会下线。
甚至即使是这两集的镜头，也能明显看出恶意剪辑。
廖廖简短的镜头，都掩盖不了女人的优秀，陶西鹤眼里情绪莫名，等屏幕里剧情走完了，又倒了回去。
郁楠舒一出场，陶玥就站起来叫妈妈，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豆丁。”
一直到陶西鹤叫她，她才停下来看过来。
“你妈妈会来你的梦里吗？”
陶豆丁迷茫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似乎在回忆自己做了什么梦，好半天才摇头：“我不知道。”
陶西鹤低头。
“她也没有来找我了。”
真是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都一样狠心的人。
因为试镜，宋时晏参演一个小网剧的消息在网上还是走漏了风声，粉丝们几乎要把工作室冲破了。
“李海休息了三年，是脑子都休息糊涂了吗？拜托给我们宋先生定位准确一点好吗？”
“好不容易复出了，去演一个网剧，是等着对家说他沦落到只能演网剧了吗？”
“还不如在锦尚，最起码不会出现这么离谱的事情！”
郁楠舒把那些言论翻了又翻，粉丝多了就会这样，每一个决定都要被他们审核。
但是显然，宋时晏不是在意的人，他虽然对粉丝向来和善，却从不会迁就他们的意见。
被李海叫过去的时候，郁楠舒在会议室门口听到了他在打电话，她收回了举起的手，想等他说完了再进去。
里面的人显得有些激动，略大的声音就这么传入她的耳中。
“哥，你的判断力我当然是信得过。但是你扪心自问，你这次的选择就只是因为判断力吗？你是不是就是为了帮小郁得到那个角色？你要真想帮她，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地，还自己参演。况且你看看你的牺牲换来了什么？她连站在那里的勇气都没有！”
郁楠舒的身体僵了僵，她大概知道上次李海对自己没好脸色的原因了。
“我就知道当初不该让你聘用她，本来就是人不红，事倒多。”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听着里面的声音停了好一会儿，才敲门。
“进来。”
郁楠舒进去，李海见了她，虽然面色还不是很好，到底也没有真的拉下脸。
“小郁，宋哥有点感冒了，你去给他带点药过去。还有这些是我筛选出来的广告商，你带过去让他自己选一选。”
“好。”
知道宋时晏感冒了，郁楠舒去之前还特意自己煮了一点粥用保温桶带着过去的。
宋时晏来给她开门时，一身米白色休闲居家服，戴着的口罩遮住了半张脸。
“宋哥，海哥让我给你送药。”
“嗯，谢了。”
宋时晏在门口把药接了过去，他捂着嘴，轻声咳了两声。
郁楠舒还没见过他生病，正担心着，就听他问：“没有别的事了吧？”
“还有这个，是海哥让我拿给你的广告商信息。”
宋时晏又接过去。
郁楠舒最后才把自己煮的粥递过来：“不知道宋哥你吃了没有，我买了点粥过来。”她没好意思说是自己煮的。
“谢谢。”宋时晏接了过去，他还是站在那里，没有要让郁楠舒进去的意思，郁楠舒也明白了，虽然有话想说，但想想时机不对，还是下次吧。
“那宋哥你好好……”
“要进来吗？”宋时晏突然开口问。他应该是看出了郁楠舒欲言又止的表情。
郁楠舒一阵窘迫：“不用了。”她怕打扰宋时晏休息。
“没事。”宋时晏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进去了，给郁楠舒留着门。等郁楠舒进去时，他从客厅折返过来，递过来一只口罩，“戴着吧，怕传染给你了。”
郁楠舒接了过去，她戴上后，看着宋时晏把粥放到了餐桌上。
“工作室没什么事情吧？”
“没有。”
屋里被开窗通着风，两人的距离也挺远的。宋时晏打开保温盒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她自己做的，他看向还站在客厅里的郁楠舒。
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是像乌龟，慢吞吞，又胆小。需要再多点的耐心，不过还好宋时晏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宋哥。”在纠结了一会儿后，郁楠舒大概是终于想出了怎么开口了。
宋时晏嗯了一声，又把保温盒盖上了。
“《夏日与你》的剧本质量确实挺不错的，但其实并没有那么适合你。粉丝们意见也挺大的，你看要不就别出演这个了。”
郁楠舒想着李海的话，她不想宋时晏因为自己接了这么个剧本。
“合约都已经签了，这个时候违约对我的声誉也不好，再说，只是个客串而已。”
也是，郁楠舒这才想起来，都已经签了合约了。
“而且小郁，”宋时晏还在温和地同她解释，“粉丝们的意见可以听，但不能从。什么才是适合你自己的，要有自己的判断力。”
他就像是在教她以后怎么做。
大概也只有宋时晏有这样的底气了，跟一般的流量明星不同，他从来不仰仗粉丝们的流量。
郁楠舒说服自己放宽心，反正也就是个客串罢了。这个人光是站在这里，还有谁去在意配角不配角的事情？
“那……宋哥你决定就行。”
宋时晏家里是深色原木风格，是在明星中很少见的风格，郁楠舒看向餐桌旁的他，桌子被收拾得很干净，只有两本食谱书放在一边。
不知道是因为装修风格的烟火气，还是病着的宋时晏少了几分疏离，现在的他看着平易近人了不少。
他又咳嗽了两声，郁楠舒赶紧拿过他的杯子倒了一杯热水。
“真是抱歉宋哥，打扰你了。你还是吃了药后休息休息吧。”
“没事。”宋时晏接过杯子，他难得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小郁，我那天的提议，你再考虑考虑。”
郁楠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重新做演员的提议。
“你如果是真的不喜欢了，我也不会勉强。但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强迫自己放弃，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这一次，因为知道了宋时晏是为了自己接的剧本，郁楠舒没有立即拒绝了，宋时晏也没有立即要她的答复。
只说让她再想想。
因为平日里本就注重运动锻炼，身体素质好，宋时晏没几天病就痊愈了。
他排练的话剧也到了出演的时候。
话剧宋时晏的一个兴趣，跟演戏还有不同，不能借助后期剪辑、滤镜，不能替身，不能配音，也不能cut，话剧对表演者的要求也更高。
后台处，大家都在紧张地准备。
宋时晏身边围满了化妆师，郁楠舒站得有些远，她拿着台本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跟宋时晏来了太多次了，她也对这个剧情大致了解了。
她今天有些走神，是想起了宋时晏的话。
准确来说，这几天她都在想着。她不喜欢了吗？如果是不喜欢，为什么要选一个，距离演戏这么近的职业？就像是还在渴望一样。
如果真的厌恶了，她就该离得远远的。
“小翠呢？演小翠的人呢！”
场务正在清点人，发现少了人后大声叫到。然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
“快联系人！”
“是不是去厕所了？”
“这都快要演出了，是在干什么？”
人来人去地有些混乱，郁楠舒为了避免挡路，抱着剧本往后退了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等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