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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洛水边 ...


  •   信璨在桌前昏昏欲睡。
      豆大的烛火已剪了数次,眼见着信璨的脸都快要贴到凉透了的茶盏上,门被猛的一推,信璨差点没摔下椅子去。

      瞧见面带倦色的信璨,老老实实守在家里,信珩心中宽慰,关切地询问:“吃了吗?”
      信璨揉了脸,颇有些抱怨:“等你回来早就饿死了。”

      信珩失了笑,重新递给他一杯温茶,“困了就去睡吧,明天再说也不迟。”

      “还好。”信璨一口牛饮,压下袭人的倦意,“明日洛水祭,怕是要有的忙,先大概说一二吧。”

      从未见过他这番安分守己的模样的信珩,吃了一惊,好奇地问:“这出去一趟竟转了性,看来,那十几天你所经历的事着实不简单啊。”

      见他仍不死心想一探究竟,信璨索性充楞装傻,凑近特陈恳的邀功:“哥,我这几个月探听的事,你都知道了吗?”

      “嗯。”信珩应下,“已提前报于我了。老管家将京都的事告诉你了吗?”

      信璨百无聊赖的转着椅子,散漫地开口:“说了,不过就是些三殿下又做了些不着调的事,五殿下一派蠢蠢欲动不知在谋划什么,京都出了一个专盗官员的窃贼…那小贼很厉害吗?也值得被你注意?”

      听到他独独点到这个,信珩也沉下心来细想,然后确认般的摇头,告诉他:“那人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几股势力搅在一起,怕日后作难。”

      说完脱了外衣,正要撵他回去,就见他支着凳子两条腿,没正形地歪着。信珩止住手里动作,指节敲在他的脑袋上,训诫道:“坐没正形,这几日随我出去,可别丢了我的颜面。”

      吃痛的信璨回了神,捂着脑袋追问:“出去?去哪?我也要出去?”

      “自然。”信珩说,“你这几日回来的迟,我已经帮你推了不少邀约。只怕你再不舍得回来,我就要亲自去绑你了。”

      怕他又要把话头拐到那几日,信璨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反问:“哥,你还记得五鬼手吗?”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信珩在脑中搜寻了半晌,不得其忆。信璨继续问,带着些教导的语气虚势诘问:“他说你害了他,让他做了贼。”

      记忆深处的碎片慢慢聚拢,尘封旧日的过往在脑海中渐渐明晰,信珩不确定地开口:“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信璨来了兴趣,贴近询问:“你怎么招惹他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引得信珩失了笑:“我可没惹他,是他偷东西偷到了我身上,给他个小教训罢了。”

      小……信璨对他这番说辞嗤之以鼻。本以为能听到什么辛事秘闻,结果被他三言两语挡了回去,他失望地抽了抽嘴角,坐回了去。

      信珩不解:“突然提到他做什么?多年前的事了,莫不是在外遇见了?”

      “嗯。”信璨点头,尽量用不着调的语气开口:“他认出我了,而且,他似乎知晓当年的事。至少从他身上能找到些许线索。”

      忽然听他提起当年的事,即便是信珩也有些不能镇定,他竭力扶住桌子,尽量让信璨看不出他的失态。待稍稍平复,他才勉强开口:“可去追查了?”
      信璨点头,好似没注意到他的不同寻常,“你放心,我已经派人盯着了,跑不了了。”

      闻言,信珩点点头,对信璨笑得勉强:“你先去睡觉吧。有什么下次再说。”

      这次信璨也不再推脱,冲他摆了摆手就离开了。等出了内室,替他掩了门,信璨看了看自己一只掩在桌下,颤抖不已的右手,苦笑了一下。

      他握着自己的手,竭力平复自己,月色如练,不知为何又想到了那个人,不知,她是否已经回到了自己该回的地方。

      文羡卿睡到黎明破晓时。其实也不是她想起得早,这天杀的什么什么节日,一大早就唢呐乐器聒噪不已,文羡卿被吵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这才顶着戾气,杀气腾腾地起了床。

      吃了早饭,退了房,文羡卿拉过忙得脚不沾地的小二,好奇的问:“这京都到底是什么节日啊,这么热闹?”
      丫从早上差不多五六点就开始闹了!

      小二笑的灿烂,对文羡卿解释:“客官这是路过?这可是我们京都三年一遇的洛水祭,客官可是赶巧了,今日还有洛河圣女自祭祀大典归来,游示天下,客人要是走运,说不定能一窥圣女的真容。”

      什么祭祀,什么圣女。文羡卿听得云里雾里,她拉过欲走的小二,言简意赅地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问你,你可知道这京都可有什么商户姓祁,府中有人叫祁唯的?”

      知晓四方事,八面玲珑的小二想了想,反问她:“客官说的可是皇商祁家?”

      大概核对了身份的文羡卿忙不迭点头:“你可知他府邸在哪?”
      小二引她出去,替她指路:“就这样,出了东街,门口两座石狮子的就是。”

      文羡卿向他道谢。得了消息,文羡卿一改方才满腔愤怒,心情轻松地收拾好行囊,要去找祁家大哥。

      不得不说,作为二十一世纪,秉承节假日打死都不出门,不去旅游景点的原则的文羡卿,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流量支配的恐惧。

      她废力地逆着人流,穿行在摩肩接踵的繁华长街中。人群被官兵分为两列,中间严兵部署,空出一条宽阔的长道,远远的,有鼓乐的声音传来。

      应该是那什么圣女吧。文羡卿这样想着,意兴阑珊地继续努力地人挤人。好不容易挤到了拐想另一条不太拥挤的街道,文羡卿整了整衣袖,摸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松了口气。

      时值那座八人抬的轿辇行到文羡卿这处。文羡卿没没什么兴趣,只是忽然一阵微风拂面,鬼使神差地,文羡卿回头看了一眼。

      那阵微风,轻撩起轿辇上坠着六角银铃的白幔,露出其内端坐的洛河圣女。只一角,文羡卿将她的模样看得分明。

      在车辇上的圣女,手执白扇,遮住其容颜,她款款大方,报以微笑示世人。眉尾一朵红黄花,开的浓且媚,如神圣的仙人图,被人用妖冶的墨平添了一笔,惊艳绝绝。

      命中注定一般,那纱幔一角,洛河圣女侧眸,正撞入了她的眼。

      文羡卿在那一眼中沉沦,惊鸿一瞥,至此难忘。待她回了神,那游示的队伍早已行远。文羡卿挤了过去,惹来一圈抱怨,却只能看到,那随风而动的白幔,和耳畔银铃叮咚作响。

      文羡卿颇有些低落地向祁府挪去,却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正前方两座石狮子昂首傲立在门前,文羡卿拍了拍脸,将方才的故事丢在一边。

      “请问,这可是祁唯祁家?”文羡卿对着门口守卫询问。守卫扫视了一番她的模样,客套的回:“回这位公子,正是。”

      文羡卿喜不自胜,继续追问:“祁爷近日是不是回来了?是否无恙?”

      那门口二人不知其意,对视了一眼,按规矩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所为何事?”

      这一提点文羡慕才知道自己失态了,她竭力压抑自己的心情,客气地施礼开口:“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就说周国文家二弟求见。”

      “可有名谒拜贴?”守卫不让步,继续问。

      ……
      什么东西?文羡卿一脸茫然,她试图和守卫商量:“那个东西我没有,麻烦只说一声就好,我认得你们家的老爷的。”

      守卫带着笑,毫不退让,却依旧是好脾气,“这位公子,没有拜贴我们也没有办法通传,这……”

      未竞之意,就是不能见了。文羡卿也不好为难他们,愁眉不展地退后两步,看着挂写“祁府”二字的大门,思考如何才能见到他们。

      “文献!”正当文羡卿不知如何是好时,府内穿来一人惊呼,文羡卿定睛看去,正是多日不见的李七。
      文羡卿冲上前去,重逢紧紧地拥住他:“小李七啊,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们了。”

      异地重逢,文羡卿大喜,李七也激动不已,回手搂着她重重地拍了两下,口中断断续续:“说什么呢!回来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文羡卿放开他,认真看了看他。多日不见,李七比往日愈发清瘦了,脸上还带着当日被冲撞的青痕。文羡卿见他安然无恙的模样,心底的石头落了下来,眼眶也红了。

      李七见了他的模样,赶忙安抚:“回来就好,快进去吧,祁爷时常念叨你呢。”

      这提点了文羡卿,她立刻拭泪,忙追问:“祁大哥怎么样了?”
      “都好都好。”李七告诉她:“就差你一个了。”说完,李七要拉着她进府,却被文羡卿反手一拽,李七不解地回头,就见文羡卿指了指方才看门的守卫。

      李七恍然,对摸不着头脑的二人吩咐:“这是爷等了多日的族弟,等我回了掌事的,让他来安排。”
      守卫了解情况,忙应下了。

      “快走,祁爷念叨你念叨得紧,只是今日不知道在不在府上。今天我也是巧了要去铺子里办事,否则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你了。”李七拉着她往里走,嘴里絮絮地跟她说着。

      文羡卿心中熨帖,跟着他一并前进,“没事,反正我都回来了。”

      李七奇道:“话说你是怎么回来的?”
      文羡卿拉着他:“这事话长,走,我慢慢跟你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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