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将军官配》唐月楼

24、难不成是情杀

　　陆离许久未出国公府，难得一次见到这么多世家子弟，他侧头对沈恒之说，“这么多年轻公子，今夜真热闹。”
　　沈恒之多年未在京都，对这一批新冒芽的京官之子不太熟悉，哪怕以前见过，也忘得差不多了。

　　“但我觉着……”陆离在他耳边啧了声，“都没我家国公爷生得貌美。”
　　沈恒之自信满满地哼了声，“那是自然。”

　　二人没工夫说闲话，几个世家子弟涌上来，正欲唠嗑，小国舅柳成安冲手下厉声吼道，“速速回宫向圣上禀告！”
　　死的人里有岳太师的大儿子，他的二弟岳阳慎悲愤不已，激动得双目赤红，冲小国舅嚷嚷起来，“你说清楚，我大哥怎么死的！”
　　小国舅身后的仵作腿吓得发抖，音调比蚊子还细，“是……是被高手剑伤……一剑封喉……”

　　岳阳慎青筋冒起，怒火冲天，“我大哥气性温和，素来不与人结怨，是谁蓄意杀他？”
　　听到这话，小国舅脸色发白，“二公子，话不能乱说，杀大公子，那是和太师府为敌！”
　　“哼，说不定就是某个和我太师府作对的人动的手！”

　　岳阳慎深深地看了眼安思卓和季栎城，老狐狸在朝中斗得热乎朝天，小狐狸们之间也互不待见，但明面上还是客客气气。

　　安思卓入仕已久，在他们几人中年岁较长，为人沉稳，闻言但笑不语，季栎城年轻些，却也是个机灵人，明知道岳阳慎有意把事情往他们身上引，他不做搭理，转头对容沉景说，“以容兄所见，对方是怎样的高手。”

　　几个世家子弟平日私交也多，容沉景又是个左右逢源的人，和他们几人关系都不错，闻言立即回道，“至少是个高期。”
　　季栎城皱起眉，“京都高期以上的武者不少，当官的府中多少有些。”

　　高官的贴身护卫、看家的打手都是江湖高手，皆是中高期以上，如此说来，范围太大了。
　　容沉景温和的目光从他们三个小狐狸身上掠过，最后对京都府衙的人说，“身份查明了吗？”
　　小国舅下令，他们哪敢懈怠，早就把死者身份调查得一清二楚，“回容公子，死者有岳太师长子岳阳堪，锦衣卫左使何伟，还有吏部的官员方江，以及兵部门下的几个小官。”

　　衙役说完，陆离惊讶地啊了声，“什么？方江死了？”
　　吏部尚书李涵曦的两个儿子朝他看过来。
　　沈恒之站在边上打哈欠，被他一声惊叫吓得瞌睡都醒了，懒怠地掀起眼皮，“方江是谁？和你很熟？”

　　陆离扭头小声说，“他是京都第一断袖。”
　　“呵，不是你吗？”沈恒之冷淡地嗤笑了声。
　　“……”

　　陆离抿了抿嘴，“说正经的，会不会是情杀……”
　　沈恒之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方江和他们中的某一个有奸情，被凶手知道把他们都宰了？”

　　陆离猛地一拍巴掌，对容沉景打了个响指，“破案了破案了！你看，凶手把岳阳堪的脸划得乱七八糟，他就是那个和方江有一腿的奸夫！”
　　站在边上的岳阳慎要骂人了，“太子殿下！请慎言！”

　　“还不让我说实话？”陆离小声嘀咕了句，“秦楼楚馆，情杀不是常见的么，你大哥老大不小，尚未娶亲，说不定真的是……”
　　岳阳慎怒火蹭蹭上涌，几乎是脱口而出，“太子殿下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好男色？”
　　陆离颇为尴尬地笑了下，“我这不是分析案情嘛，你凶我干什么。”

　　岳阳慎知道太子不日将被废，懒得讨好他，转头看向容沉景，“容兄以为呢？”
　　容沉景充当了神探的角色，在场所有人都盯着他，等他抓凶。
　　他无奈至极地咳嗽了声，“太子说的……不无道理。”

　　有了神探认可，陆离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你说说你们，一开始就扣高帽子，仇家派人暗杀？岳二公子，真是仇家，杀你大哥干什么？干脆把你爹杀了一了百了，还有，你也有嫌疑，大哥死了，没人和你抢家主之位，听说岳太师只有你们两个儿子……”

　　陆离不愧是搅屎棍，什么话都敢说，岳阳慎气急败坏地跺脚，五官气得拧成一团，“太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杀我大哥？”
　　“我说有嫌疑，又没肯定，”陆离抬手阻断他的话，“你不必气势汹汹的，凶手没抓到之前，大家都有嫌疑，你也可以说我看不惯大公子，派人杀了他。”
　　“你！”岳阳慎说不过他，脸憋得通红，抡着袖子要打人。

　　陆离往后退一步，边退边挖苦道，“每个人一张嘴，你说不赢我，别动手。”

　　关键时候还得容沉景做和事老，上前拦住他们，“事情如何还未可知，说起来，方江的死法是最奇怪的，他是一刀毙命，身上却还有无数细小的伤口。”
　　“还说不是情杀？”陆离一边说着，一边拿手作刀佯装砍人，“愤恨之下，把他千刀万剐……”

　　涉及到吏部，李涵曦的两个儿子李维申李维明走上前，李维申个子高高瘦瘦，和陆离差不多，但李维明却是个矮瘦子，二人都十分清瘦，个头却相距甚远，京都人戏称他们为长短筷子。

　　长筷子李维申弯着腰看了眼尸体，眉头死皱，却不发一言，他的矮个子兄弟却说，“方江是吏部的稽勋司。”
　　稽勋司文职官员守制、终养、办理官员之出继 、入籍、复名复姓等事。

　　陆离托腮道，“一个太师之子，一个吏部稽勋司，还有一个锦衣卫，有意思……”他回头看向容沉景，“容大神探，你有头绪吗？”
　　容沉景莫名被冠上一个“神探”的头衔，苦笑道，“查案是京都府衙的事，我不便插手。”

　　小国舅唯恐拉不到人一起背锅，急忙说，“容大公子过谦，京都谁不知道容大公子查案本领过人。”
　　“还是把大理寺叫来吧。”容沉景哭笑不得。

　　小国舅欲哭无泪地擦了下头上冷汗，“谁请得动何卓生何大人。”
　　安文谦的嫡子安思卓站出来说，“此案不得草率，既然是高期高手所为，何大人不妨先审问京都高期武者，排除一些人的嫌疑。”
　　容沉景道，“务必要快，若凶手逃之夭夭，岂不大海捞针？”

　　凶案发生后，小国舅已经派人进宫请示陛下，请令封锁城门，闲杂人等不许外出。
　　柳成安眼珠子一动，京都官僚许多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搜查各家高手，此事得进宫请皇上下令。

　　“来人啊，速速将尸体挪去府衙仔细验验。”
　　小国舅说完，对岳阳慎拱了拱手，“还请岳太师节哀。”
　　岳阳慎原本打算领回兄长遗体，但案子毫无头绪，需要彻查，他和小国舅磋商后，答应把岳阳堪暂时留在京都府衙。

　　一般来说，发生凶案后，该是将尸体带去府衙，再由仵作验尸，但是今夜死的人身份尊贵，小国舅不敢怠慢，把仵作叫来现场做事。
　　容沉景学习过验尸之道，对此案又颇有兴趣，加上大家都认为他是个“神探”，为了对得起这个名头，他一个翩翩公子哥，随同一群底层劳苦人民回府衙查验尸身。

　　小国舅安排人手清理现场，一个衙役向他回禀，“从方江身上搜出一个玉牌。”
　　柳成安接过玉牌，仔细看了下，玉牌上的字被磨平，根本看不出是谁家的。

　　提到玉牌，陆离不管不顾地看了眼沈恒之，心想，该不会是他哪个相好动的手？
　　沈恒之在同一时刻望了眼萧玉。
　　萧玉一脸惊讶地和沈恒之对视，她闷闷地缩回目光，咽下一肚子疑虑。

　　小国舅正准备把玉牌收起来，兵部尚书谢定襄的弟弟谢利和突然说，“这个玉牌着实罕见，好似出自京都百年珠宝店玉龙轩。”
　　谢利和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他在那一群花里胡哨的京都公子哥里显得平平无奇，长得确实平平无奇，他不出声，旁人绝不会注意到他，哪怕看一眼，也很快忘记他长相。

　　小国舅想了一会才记起他，笑道，“小谢大人对古玩有研究？”
　　谢利和也在兵部当官，为区分他哥哥谢定襄，被称为小谢大人，他向柳成安拱拱手，赧然道，“鄙人就这么点爱好，喜欢研习玉器。”
　　话音刚落，陆离拉了拉他，“正好，小谢大人帮我看看，这个玉值钱吗？”

　　他掏出沈恒之被下药后给他的一个玉牌，递给谢利和。
　　谢利和看到那块玉牌，面色惊恐难辨，“太子从哪弄来的？”
　　“一个爱慕我的人所赠。”

　　沈恒之瞧着眼熟，认出后，立即呸了声，“胡说八道，这是我的！”
　　“是啊，可不是你爱慕我，”陆离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冲谢利和挑了挑眉，“你给看看值不值钱。”
　　谢利和眼睛都盯直了，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块玉牌，唯恐有所损伤，心惊胆战地递还给陆离，目光还一动不动地瞄着，牙酸道，“这块玉……价值千金！世间难见！”

　　沈恒之一手夺回来，“可不是，这是我的心肝宝贝。”
　　陆离从他手里抢了过去，“现在是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