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两个小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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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哥哥！”人未到，声先到，顾湘穿着一身紫色衣裙跑了进来，“罗姨！”
接住扑上来的小丫头，他还挺喜欢顾湘的，活泼可爱，重情重义，也算是这鬼域中难得的清白。
顾湘的身后跟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风清淮见过，半年多之前才救得人，长得又好看，在鬼谷这个遍地歪瓜裂枣的地方，想不记得都难。
“罗姨。”少年朝罗浮梦微微躬身，随后转向风清淮的方向：“大人。”
许是因为自家在这，小丫头难得没有冲上来拽他袖子，而是老老实实待在旁边，冲着风清淮挤眉弄眼，倒是可爱的紧。
借着喝茶地动作掩饰微微翘起的嘴角，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还以为没人发现她的小动作，实际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
见风清淮和那少年都不主动开口，罗浮梦对顾湘说：“阿湘之前不是还问人家什么时候来吗，今日人来了，怎么还羞起来了？”
“罗姨！我哪有啊！”
许是被说中了心事，顾湘声量都拔高了几分，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风清淮朝小丫头招了招手，顾湘悄悄看着少年，两只手拈住他的衣袖，似在撒娇，得了少年的应允后，小丫头立马扑到风清淮的怀里，俨然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
稳稳接住顾湘，瞧着小丫头粉雕玉琢的娃娃脸，风清淮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肉，打趣道：“听罗姨说，有个小丫头惦记我的名字许久，还不许别人告诉她。小阿湘，你说这人是谁？”
听见风清淮这么说，顾湘反而大方了起来，抱住他的手说：“是阿湘！阿湘想知道漂亮哥哥的名字！”
“好～”风清淮也不挣脱，只无奈道：“哥哥叫风清淮，和风细雨的‘风’，清淮酒的‘清淮’。”
“清淮哥！”
“哎！”
顾湘这小丫头可爱的紧，虽没见过几回，但的确惹人喜欢，他仅有的几回笑容也多数是因着这小丫头，风清淮想。
罗浮梦瞧着当下的情形实在有些奇怪，顾湘那丫头和风清淮聊的正欢，虽时不时喊到独自喝茶的少年，少年也时不时应着，可还是显得有些形单影单。
“阿行，不若你先去后院泡药浴？”罗浮梦同边上的侍女摆摆手，领着少年去到后院，“风清淮这人虽有‘疯鬼’之称，却也算是这鬼域中难得的‘人’，不必担忧他会对阿湘做什么。”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说：“还请罗姨多跟我说一些。”
“他是坠入鬼谷的，若非他那一身不输成年人的轻功，想来还未喝孟婆汤就被那些恶鬼撕碎了。”
“听孟婆提过两句，他本名不叫风清淮，如今这名字还是他喝了孟婆汤之后现取的。听说是取自‘浩荡清淮天共流，长风万里送归舟’，不过他本人倒是更爱说是清淮酒。”
“入谷之时看身量约莫十岁左右，如今也只两年多，想来是比你小上几岁。只是他初时过于杀伐果断，使得大家都忽略了他的年纪。”顿了一下，罗浮梦忽然又说到：“他的轻功莫说在这鬼谷之中，就是放眼整个江湖也没几个比得上，更何况他那一手投掷手段，想来这鬼谷中也没几个人能轻易动他。”
他明白罗浮梦的意思，在这个强者为尊的地方，只有足够强才有资格谈论保不保护，只有足够强才不会被视若草芥。
少年并未接话，罗浮梦也不在意，她说这些也不过是给他指条路，至于这路他愿不愿意走上去……各人路各人走罢了。
“我明白了，多谢罗姨。”
待少年泡完药浴出来，风清淮还坐在那里，不时喝喝茶、吃吃点心，怀里是迷迷糊糊睡着了的顾湘。见他出来了，将顾湘小心地抱起来小心地抱起来，示意他们一起走，未有半分要将顾湘交给他的打算。
“罗姨同我说了。”许是怕吵醒顾湘，风清淮的声音很小，若不是少年耳力尚可，恐怕就要错过了，“你可要跟我学跟我学武？”
今天是少年第一次见风清淮，也是他第一次听他说话。
风清淮的皮肤很白，用冰肌玉骨，肤若凝脂来形容也不为过一张秀气的小脸瞧着却不女气，剑眉凤眼，高挺鼻梁樱桃嘴，说话间小巧的兔牙若隐若现，使得他清冷疏离的气质也多了几分可爱。
一身素色广袖长袍，额前碎发自然的分开，柔顺黑亮的长发拢了起来，用一个镶嵌着圆环翠玉的镂空发冠束起高马尾，瞧着倒不像是个出刀果断不留情面的“疯鬼”，更像是个出门踏青的富家少爷。
“我武功虽不算高，轻功也还看得过眼，你若愿意，暗器手法也可一并学去。”
沉默良久，少年抱拳躬身道：“师傅在上，请受……”
侧身躲过，自顾自的开口打断，说道：“我不会教人，能学多少看你自己。明日开始，未时在罗府东边树林里等我。”风清淮转过身，“到了。”
循声望去，他竟是送他们到了家门口，顾湘一路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半分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风清淮是等到他们进去之后才走的，两个小家伙可以休息了，他的工作可才刚刚开始。
这半个月，鬼主也不知抽的什么风，竟开始派小鬼在西边、南边、北边轮番巡守，独独留下一个东边。按理来说只专注一个方向应该轻松些，可这半月逃跑的小鬼也在急剧增多，条条件件仿佛都在说，鬼谷不日就要有大事发生。
解决了一个意欲逃跑的小鬼，风清淮回身将手中的蝴蝶/刀飞了出去，正中三丈开外的小鬼的脖子。
飞身跃到一旁的树上，借着树木枝叶向前掠去，几个起落便追上剩下的两个小鬼。
暗器是杀这些小鬼最快的法子，风清淮的暗器多是细薄的刀片，奈何今日鬼数预判失误，早就用完了，就连最顺手的蝴蝶/刀也在刚才当做暗器飞了出去，如今他身上也只剩一把短剑。
两柄弯刀迎面劈来，旋身躲过，趁着一刀落空，风清淮抽出短剑在手上转了半圈，反手抵住一个人的脖子，一瞬间，小鬼落地，鲜血横流。
许是见上一秒还和自己一起逃命的人，下一瞬便成了毫无生气的尸体，不知想到了什么，恍惚了一瞬，马上又稳住了心神。
风清淮皱了皱眉，他注意到了那人一瞬的表情变化，虽心生疑惑，但他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只需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运气轻功，足尖轻点在横劈而来的弯刀上，不待那小鬼反应过来，抬脚踢上他的胸口，借力向后飞去。
落地一瞬，风清淮迅速冲了上去，侧身躲过贴面劈下的一刀，顺势贴着小鬼的手臂转到他的身后，短剑脱手，借力转了半圈，待风清淮接住退至小鬼身侧两步之外，那小鬼早已松开弯刀，不可置信的捂住血流不止的脖子倒地不起。
风清淮其实不是很喜欢血，只是因为一点点小洁癖罢了，往日每回都是细细的用手帕将所有兵刃擦拭感觉，今日也不例外，只是可能会需要多一个步骤了。
收好短剑，将染上血污的手帕随手扔在尸体旁边，风清淮抿紧了唇，盯着尸体看了一阵，本就是突发奇想的看看，谁知道还真让他发现了。
蹲下身子，伸手取下小鬼腰间的木牌，风清淮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将木牌收到怀里，取回蝴蝶/刀飞身离去。
还是休息最重要，明日还有得闹，风清淮如是想。
如风清淮所想，确实是一个不太明朗的一天，至少当他被这个叫阿行的少年不依不饶的追着上蹿下跳的时候，是的。
就像前一天风清淮和阿行说的，他真的不会教人，别说教了，就连他这身轻功从哪学来的都不记得了，现在这一时间要他教人，还颇为头疼。
“你武功如何？”
阿行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风清淮会问这种问题，莫说在这鬼域，就是放眼江湖，怕也是会被人当做挑衅吧。
可风清淮这人奇妙的很，说的明明是极易让人误会的话，可当他睁着那双紫葡萄一般漂亮的，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你时，你又能确切的感觉到，他真的只是单纯的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
“尚可。”风清淮点点头，“把你所有会的招式都用在我身上。”
阿行皱了皱眉，他不懂风清淮这是什么意思，是真的让自己动手，还是在试探他。
风清淮也意识到表达不够清晰，随即补充到：“我应该跟你说过了，我不会教人，待你能够伤到我时，至少已有小成。隔空打穴，你若愿意，在那之后也可以教你。”
“多谢风大人。”阿行躬身道。
“不必叫我大人。”风清淮侧身避开，抬手拦住阿行的手，“你我年纪应当差不多，若不介意，叫我名字即可。”
“这不合适。”
阿行后退半步，还是弯腰行了那个喂完之礼。
风清淮也不在意，本就是一时兴起的事，别人愿与不愿都不必强求。
“开始吧。”
阿行右脚后退半步，已手为刀，冲着风清淮的脖子径直刺了过去。
风清淮向后闪身，眨眼之间便退至五步之外，不待阿行反应，迅速朝着他冲了上去。在即将靠近阿行的时候，风清淮贴着他攻过来的手臂转到他的身后，并掌成刀，指甲轻轻的划过他的脖子。
阿行皱了皱眉，手刀顺势向后劈去，风清淮向后一仰，趁着没反应过来，抬腿踢上他的手臂，再顺势后翻，落在几步之外的树上。
像是一瞬间突然认真了起来，阿行不再像最开始那样，因为怕伤到人，所以收着力。他也发现了，现如今这情形不是他会不会伤到风清淮，而是他根本近不了风清淮的身。
明明是个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人，轻功的造诣却连许多成年人都比不过，他承认，他开始慌了。
无论如何，先做好当下才是。
“再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两个小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