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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顺着小路往前一直走,两人借着夜色躲藏身影。

      迎亲的队伍穿过田垄到达村子。

      黎初看见从村子里出来一个穿着绀色长袍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什么,离的有些远黎初没能看清。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群举着火把的村民,面部表情僵硬地说着什么,借着他们放下轿子请新娘子下轿。

      黎初带着吴印鹤往前走了几步,近了能听见这些村民假心假意地在祝贺这个男人。

      男人身上穿着的并非喜服,却好似是他成亲一样人人都贺喜。

      可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太怪异了,仿佛就是树枝栏杆上挂的一个个灯笼成了精一般,咧着血红的嘴巴眼神空洞。

      新娘子下了轿子,整个人直挺挺地站在这些人中央,她仿佛体力不支左右晃荡,那个绀色衣服的男人及时接住了她。

      男人一把抱起新娘子跨火盆慢慢往村子里走去。

      拿着火把的村民赶快跟上男人的步伐。

      黎初走到田垄上想去村子里看看,猛然发现她动不了了。

      黎初转头看他,吴印鹤戴着面具看不出什么,可是他的手一直攥着软鞭微微发抖,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快点,你不想走我还想走呢。”黎初一把揭下他的面具凑近道。

      面具下,他细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紧闭着双眼不敢看她,五官都扭曲在一块儿,佯装听不到黎初的话。

      装死装的很彻底。

      “别忘了是你要来这里蹭好运气的。”黎初咬牙道。

      好运没有,晦气倒是不少。

      吴印鹤摇摇头。

      见劝不动他,黎初干脆也不劝了,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摁住他往前走。

      吴印鹤:“……”

      黎初的力气不小,他又害怕弄伤自己干脆就任由她带着自己走了。

      借着月色他们慢慢走进村子。

      他们就站在千百个灯笼底下,而那些还在摇摆的灯笼仿佛突然察觉到有陌生人的进入,眼睛全部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

      吴印鹤一下子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毫无男子气魄的抓住了黎初的袖子。

      黎初抬头凝视着那些空洞而无神的大眼睛,长着血盆大口。

      她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嘭一下就将中间长得神似人头的灯笼打掉。

      灯笼一下子漏气了瘪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黎初一脚踩上去狠狠撵了撵,直到风吹来这些碎屑都随风飘去。

      而本来还在狠狠瞪着他们两个的纸灯笼突然之间被风吹的调转了方向,像是被黎初吓到落荒而逃。

      吴印鹤:“……”

      这个时候他居然想狠狠地夸夸她!

      这个村子真是小的出奇,黎初很快就找到了这群人拜堂的地点。

      在祠堂。

      祠堂里供奉着许多的牌位,一眼看去全是牌位。

      而绀色衣服的男子正在与新娘子拜堂成亲。

      看起来就和正常的成婚是一样的,如果新娘子不是被绑着的话。

      新娘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大声尖叫了一句。

      “放开我!放开我!”新娘尖叫着挣扎起来。

      “你们这群畜牲!畜牲!快放开我——”

      她奋力想要站起来,但是一把被绀色衣服男子按下,他转过头来对着她笑。

      一旁偷看的黎初惊了一惊。

      他脸上的纹路像是纸张一样,又皱又难看,眼睛都比正常人大,咧着一张歪歪扭扭的嘴,呵呵一笑。

      “娘子,我们拜堂吧。”

      他说。

      新娘被身后一群村民按住,她面色阴沉,呸了他一声,“阴邪之物!给我滚啊!”

      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被村民压着拜了堂后被送入房间。

      新娘鲜活到和这些人格格不入。

      男子在祠堂喝酒,他的脸喝酒了之后变得愈发的皱巴,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年人的皮肤。

      吴印鹤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些画面,他的脑子没反应过来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在做什么法吧?

      这种嫁娶果然是晦气!

      这种阴间婚事鬼都不办。

      直到腰间的软鞭拉扯着腰部他才反应过来扭头去看黎初,黎初正怒目圆睁瞪着他,“在这儿发呆您可真是娘家门的人——格外亲!”

      吴印鹤比她高了大半个头此时只能任由她骂。

      心里生出了些委屈,我一个堂堂皇子就被一个姑娘给骂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走啊,还愣着!”黎初转头道。

      吴印鹤:本皇子还可以再忍忍,我脾气好不和她计较。

      两人绕过祠堂到后院。

      新娘子被绑的结结实实被人抬进来的。

      送她来的村民顺势就守在门口了。

      黎初料想也打不过这两人,另辟蹊径爬上屋顶。

      吴印鹤这个拖后腿的,爬个屋顶都爬不利索,抖抖索索的像什么男人!

      “……”她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和这种人一起走啊!

      “你坐在那里别动,我自己来。”她解开腰间的软鞭变得更长了一点。

      吴印鹤抓着一头的软鞭坐在一旁,他抬头去看天,却看不见一颗星星,黑的让人害怕。

      黎初揭开瓦片,房间漏出一点光亮,她趴下身贴近看。

      那个新娘正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

      这间屋子出离的诡异。

      她看见了许多黄符贴在门窗上,甚至床头还贴着黄符。

      她不确定上面是用丹砂写的还是血写的。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放了许多的石像,这些石像都围看着床上,黎初不免想到……圆房的时候这些石像摆着不膈应吗?

      处处透露着古怪,黎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忘记吴印鹤的存在一下将软鞭扯过来。

      接着让软鞭从洞中丢下去让新娘子看见。

      吴印鹤:“……”

      能不能关心一下我啦!

      他害怕地左右看看,就怕等会儿突然有人从背后钻出来。

      纠结了许久的吴印鹤还是慢慢爬到她的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黎初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房间里的人很快注意到这条软鞭,新娘子“唔唔”了两声,黎初抖了抖软鞭。

      黎初小声道:“把瓦片拿开。”

      他们必须要把这块地方破开。

      这个时候吴印鹤除了乖乖听话还能怎么办呢?

      两人将瓦片拿开,露出一个容人通过的小口,黎初二话不说就要跳进去,却被吴印鹤一把抓住。

      他生来就是很骄傲的人,只是这些天他被磨的都没脾气了,骄傲在面对黎初时消失殆尽。

      “害怕?”黎初问他。

      点头点头。

      她把面具拿出来一下套在吴印鹤的脸上,房间里微弱的光漏出一点。黎初跪趴着靠近他,她的脸甚至差点就贴上面具,轻声道:“在上面待着。”

      趁他还未反应过来,黎初咻的一下从房顶跳进去。

      她动作很轻,软鞭挂在房梁上,黎初跳下来时几乎没有声音。

      黎初转头看了看门上倒映出来的守门人的影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新娘子身边。

      黎初将她嘴巴上的步拿下来,沉声问:“怎么回事?”

      新娘子眼泪一下子掉落下来,她也知道不能惊动门外的人,细细地吸着气,用气声道:“我,我是被我爹卖过来的。”

      “别哭了,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里吗?”

      黎初没什么同情心地说道,新娘子立刻止住了哭泣,她睁着圆圆的眼睛不确定道:“要,要将大门口的灯笼销毁?”

      “……”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方才不是错失良机?都已经打掉一个了!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黎初给她解了绳子,一手将软鞭的一头甩到房梁上,自己借力爬上房梁,她抖抖软鞭,“拉住!”

      新娘还有些担心黎初一个小姑娘,看着比她还瘦弱能否将她带上去,就听见黎初不耐烦道:“快点!”

      无奈之下她只好紧紧攥住暗红色的鞭子,黎初脚勾着房梁一鼓作气将她慢慢拉了上来。

      只见外面屋子外突然亮了起来。

      原来是新郎敬完酒和村民一同赶来后院,人人手上一把火把,照的天都是火红的。

      眼看新娘就要上来了,门外的两个村民猛然推开门,新娘子手没握牢,重重地往下滑了滑,差点将房梁上的黎初带翻了。

      黎初憋着一口气稳住,用尽全身吃奶的劲儿开始拉她。

      “什么人?!”

      “鬼娘子要跑了!鬼郎快点来!鬼娘子要跑了!”

      两个村民立即跑出去大喊起来,门外的鬼郎愣了一下,而后大步穿过人群走到房间进门。

      进来时却只看见房顶上一片红色的衣角,他一下子气得脸更加皱了,那张肿如大饼的脸上出现了怒不可遏的神情,他的声音粗哑撕裂,“快把她抓回来!快点!时间要到了!”

      “你们爬到房顶上去找!”

      黎初心一跳,她给吴印鹤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他快跳下去。

      吴印鹤伸出脑袋看了看这高度,坚决摇头。

      还未等他求饶眼前突然变得模糊,天旋地转之间他落到粗壮的枝干上,胸口被撞进地仿佛凹进去了。

      啊——秃噜秃噜秃噜!

      吴印鹤一张嘴风全部灌进嘴巴,他被黎初一脚踹下去挂在了树杈上,吃了一嘴的树叶。

      一旁的新娘见了这一幕后非常乖顺地自己跳了下去,她死死咬住嘴唇没发出声。

      吴印鹤好不容易从树杈上下来,他第一时间就是去找黎初表达他的愤懑不满。

      他将头上的叶子拍掉,无声地告诉黎初他不是好惹的!

      吴印鹤四肢乱颤,仿佛在表演一出哑剧。

      黎初用腿肚子想想也知道这货要说什么,她根本懒得理他,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

      吴印鹤全身僵硬,感官都集中到腰部,他很想一把推开黎初大骂她不要脸,三番两次的占他便宜!

      可是心跳却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接下来就找不到原本的节奏,开始疯狂乱跳。

      吴印鹤以为过了很久,可是这只是一瞬,黎初飞快地在他背后打了个结便起身。

      “走了。”

      他呆滞到不知所措,被黎初拍了拍肩他抖了一下反应过来。

      黎初一看新娘,新娘立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不敢让她过多分心。

      在一片微微映照出红色的灯笼下穿行,耳边是村民不停地叫喊声,他们的声音围绕在黑夜上空。

      这个村子真是小的可怜,三人很快就被找到了。

      鬼郎率先冲到前面来朝着新娘大吼大叫,“谁允许你走的!快点回来!快点啊!”

      这个鬼郎二话不说就要上前来抓新娘,新娘尖叫了一声立刻躲到黎初身后。

      黎初一下将软鞭收回反手就给了鬼郎一鞭子。

      鬼郎被吓了一跳,那双像是被人画上去的眼睛露出点阴森,阴狠地瞪着黎初。

      “邪物!明明就是你们逼我的,我根本不想嫁给这个鬼东西!”新娘浑身颤抖,看着眼前一排排麻木不仁的村民,恐惧就爬上后背。

      “胡说!小鱼,你是要嫁给我的!你一定得嫁给我……”

      越说鬼郎的脸色就越扭曲,他褶子般的脸好像裂开一道口子,很快又消失不见。

      晚风轻轻吹拂,树叶被吹的簌簌作响。

      “求求你,不要把我交给他们,他们都是魔鬼!”新娘泪流满面,死死地拽住黎初的衣角。

      这些干瘪的村民随着鬼郎的脚步慢慢向他们而来,手上的火把还在安静燃烧。

      三人慢慢后退,这些人步步紧逼,双方处在胶着状态。

      若是有人想要扑上来抓新娘,黎初手里的鞭子迅速甩出来,只听见一声“啵”的声音,村民仿佛漏气了一样瘫倒在地。

      不堪一击。

      三人很快就被逼至村口,这里飘荡的红灯笼裂开了嘴笑得无比欢快。

      吴印鹤忽然抬头看了眼高高悬挂的灯笼,那个灯笼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靠近黎初了些。

      黎初也注意到了上头的灯笼,她想起新娘的话,低声和他们说:“把那个中间的灯笼打下来,快点!”

      “一起上!快把他们拿下!”

      鬼郎一声令下,这些干瘪瘦弱的村民如同行尸走肉呆呆地扑向黎初,黎初将鞭子甩的劈啪作响,这些村民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瘫倒下去。

      有的甚至从身上掉下了红色的碎屑。

      吴印鹤和新娘只管从地上捡石子砸灯笼。

      他虽说武学不行,弓箭也做不到百发百中,但是打掉一个灯笼对他来说还不是很难。

      在灯笼轻飘飘地落下的时候,吴印鹤感觉去戳了戳黎初。

      黎余光瞥见灯笼掉落,大声喊了句,“让开!”

      吴印鹤和新娘离开后退。

      她猛的起跳,借力在空中翻了个身,软鞭在她的手里仿佛变成了傀儡,她的意志影响着鞭子的行动。

      每个动作都熟悉无比,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全没有阻碍,仿佛已经练过千百次。

      每次鞭打灯笼一下,鬼郎就发出一声惨叫。

      叫声不像人,倒像是丛林中的什么猛兽。

      直到灯笼变成了漫天飞屑,而鬼郎也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脸开始腐烂。

      腐烂的非常快,薄薄的一层皮很快便被腐蚀,只剩下一层白骨,而白骨的构架之中包藏着细细密密的灯笼碎屑。

      那些村民依旧存在,只是行动变得迟缓而无力,连吴印鹤打一拳他们都会应声而倒。

      吴印鹤:“……”

      他无法开口说话,只是迷茫地看着黎初,想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黎初却转头看向小鱼,“怎么出去?”

      小鱼哭着说:“原路返回。”

      黎初带着吴印鹤转身就要走,不想吴印鹤好奇这村子里的离奇事,想要从小鱼这里知道,便拉着黎初眨眨眼睛。

      “……我真是怀疑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她凑到吴印鹤耳边恶狠狠说道。

      她吐出的热气让吴印鹤的耳朵变得酥酥麻麻的,连脖子也变得很痒,他伸手去抓,碰到脖子的瞬间手一下子挪开了。

      他发觉脸上烫的厉害。

      黎初问完新娘之后便和吴印鹤原路返回。

      树林里还挂着许多的灯笼给他们指引着路,黎初这回不把鞭子系在他的腰间,反而系在吴印鹤的脖子上。

      她发现这位贺公子不仅名堂很多,还很不听话。

      只是走到半路,身后的人的呼吸变得急促,发出“沙沙”的声音。

      黎初:“怎么……别抓了!”

      一转头就发现吴印鹤双眼迷离,一手死命地在挠脖子,生生地给他挠出了几道血痕。

      黎初立刻大骂,“他妈的给我住手啊!把你手砍了!”

      不是很清醒地吴印鹤听到“砍”这个字时手顿了顿,显然是被她平时的威胁恐吓到了,习惯性地听从她的话。

      可是脖子真的很痒,像是千百只虫子在爬在啃噬,仿佛要钻进脖子里去。

      挠痒的范围很快就扩大了,他伸手想要解开衣襟去抓胸口,整个人处于一种疯癫的状态。

      黎初:“……”

      “你非要现在发癫吗!”

      她气的照着吴印鹤就踹了一脚,也没发现后方一群人追出来。

      吴印鹤被踹倒在地,难受地继续抓挠。

      黎初跨坐在他身上,牙齿咬着鞭子,双手则是禁锢住吴印鹤不安分的手,他手指甲里还残留着一些皮肉的残渣。

      他用力反抗着,不过黎初不给他反抗的机会,用鞭子将他的双手捆起来。

      黎初累的脑门都是汗,她身体下压,抬手将吴印鹤被绑住的一双手举过头顶再直接摁到地面上。

      她气喘吁吁,呼出的热气都喷洒在吴印鹤的面具上。

      他的脸更烫了。

      黎初喘着气还未说出什么话,身后一群人追了上来。

      “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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