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尼斯库罗斯

6、冲阵

　　关九杀出了关隘，封锁住山口不让敌人再有机会占据高阳之地。她带兵冲杀，深入敌阵，却被数倍于自己的兵力围攻。这人数之多，似乎数十座山间的流寇都聚合在一起了。关九在阵中斡旋，难敌四面大军，又正自疑惑间，有人飞马率援兵赶制。

　　是周悦。她一袭红衣束发，英气慑人，清俊的容颜无双。

　　“你怎么来了？”关九不记得枢密副使有亲上战场的先例。
　　“是三殿下的谋士，数月前就来到山中勾结敌寇，约定入秋起事，与他在宁城双线作战。只是辽南偏远，消息未及从京中传出，何况他们居于深山中，也难与外界互通。”
　　“既然三殿下人都没了，对他们进行劝降就是。”
　　周悦摇了摇头，“你从前与他们交过手，可是如此有序之人？”
　　关九想了想，“那倒没有。”
　　“如你所说，这些人都是流寇和山民，如今这般定是有人指点。那日你虽杀了劫持我的死士，他定是不知用什么方法与其他残党联络上了，本次攻打风定关，是为了复仇。”
　　关九望了眼远处黑压压不绝的敌军，“从此地起河道岔开数十条，他们沿河而下多方进攻，怕是堵不了多久。”

　　“不用堵。”周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整理军报时发现有以前侦查绘下的地形图。”周悦手指点在其中一条新月弧度的河道上，一路点到尽头，“群山最深处的乐峰是寸草不生的石头城，根基坚固，高耸入云，山寇首领的大本营应当就设在此处，沿河道有不修、禅与、辰生三处寨子，你溯河而上，一处一处地攻下三寨就可直抵乐峰，三寨相隔数十里，本据的兵马不及救援，逐个攻破不是难事。”
　　“我方本据就不管了么？这些河道口跟漏子似的，撑不到我拿下三寨。”

　　周悦手指换了个地方，在新月河道的左边一侧，“敌军顺流而下，那么多人马，战船必定要通过大河道，你说的这些河道口子都是支流，显然盛不下战船。他们会有一个集散地，离此处最近的大河穿过灵山，灵山必有他们集散士兵的据点。你放心去攻，我带一部分兵马佯攻灵山，让他们出不了大河道。”
　　关九将周悦上下打量，“你这身子骨能带兵打仗？”
　　周悦却是笑了，此间少年，清风明月，“文臣武将，各显神通。有你这样上阵杀敌万军中取人头的人，也有我这种在后方运筹帷幄的人。”
　　“那你小心。”关九点了随身士兵，将剩下的兵马一分为二，周悦指挥大部队去往灵山，小部队驻扎在风定关待命。

　　抵达不修时夜幕降临，关九不让士兵们点火，摸黑上山，正碰上寨主在主帐内飨士卒。她令士兵们散入寨子各处，将兵器收束起来扔下山去。准备事毕，关九提剑与几名亲卫杀入账中，满座惊起，逃亡帐外欲要拿起兵器战斗，却哪里还有趁手的利器，便如鱼肉任人刀俎。账内首领还有几名护卫，正与关九几人缠斗，那首领一身横肉，步伐却很灵活，只有他有武器，使一柄重戟，趁关九与一护卫过招时，从她身后近身，戟间刺向她后心。关九早有所觉，横着剑身一击一挡护卫的刀，借这力道迅疾地向后弯折身子，低过了对方腰身，首领的戟一空，刺向护卫胸膛，不待他拔出戟，关九仰卧着身子一剑送出，深深刺进首领腹部。与此同时亲卫也解决了剩下的护卫。

　　关九起身，抽出剑，甩了甩剑上的血，脚下步子不停，“速去禅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