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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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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有些冷,今年的冬天来的似乎太早,还没有来得及给供暖。惟是在半夜被冻醒的,她裹了裹被子,却觉得全身好像被钳制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鬼压床?!她打了个冷战,自己的体质其实很容易引来那些东西的,所以小时候身体非常差,在发烧的时候也能隐约看见黑色的不明生物。这也是她如此相信魔法和鬼怪的原因。可是现在怎么办,过一会就好了吧,原来经常遇到的。虽然这么想着,心里还是惊慌无比:……我研究这些不代表我不怕啊…………
许久,压迫感依旧没有消失。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摩擦着。
要睁开眼睛么?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怎么办……我不想被吓死啊死的这么龌龊……可是不睁开的话……快喘不过气来了……
反正不被吓死也会被压死,做了一番极其激烈的心里斗争之后,惟咬了咬牙,慢慢睁开眼睛……
什么?这是什么?衬着走廊的隐约光线,看见压在身上的不明物体之后,惟的眼睛越瞪越大——
忍住大叫“鬼啊!”的冲动,她非常惊讶自己居然没有晕倒。是个人!他用手臂撑住身体,明亮的银色眸子默默注视着自己。银色的长发流泻下来,有几丝飘落在了惟的脸上。惨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看到她一脸的惊恐,银色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你醒了?”
让人始料未及的对话。思维陷入混乱的运转,这是谁怎么进来的是人么我又做梦了吧男人怎么跑进女生宿舍的宿管阿姨不管的吗完了我看见鬼了母亲啊好可怕啊……但惊恐中的她依然没有抵挡住吐槽的本能,混乱之余几乎脱口而出:“被你这么压着谁都会醒吧?”
呃……对不起。”那身影慢慢侧身坐了起来,朦胧的灯光下能看见他侧脸坚毅的轮廓。
清澈而利落的声音。不知为何这声音让惟安心了不少。慢慢整理着思绪,混乱的头脑渐渐冷静了下来。
首先,这肯定不是人类,因为人类不可能在任何人都毫无感知的情况下潜入进来,发色和瞳色以及衣着都不是人类所有的。
其次,他没有恶意,否则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就偷袭自己了,而且还说了对不起。
最后,自己没有在做梦,如果是梦的话,不会经历过这样复杂的心里斗争之后还没有吓醒。
兀长的思考和沉默,惟终于完全平静了下来。
“你是谁?”
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是至少先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他们也需要话题来打破这颇为尴尬的沉默。
“墨缘。”对方并没有转过头,回答的口吻平静淡漠。
纳尼?惟脑海中冒出了那只晴天霹雳中的惊讶的悠嘻猴。
半响的沉默。没有得到回应的对方终于转头面向她,她看见他晃动的头帘擦过凌厉的剑眉,上挑的丹凤眼冷漠而精致。但是,却温柔。能包容自己一切的温柔。
手指指向她的枕边,他平淡的重复了自己的名字:“墨缘。”
看了看躺在身边的打开的、空空如也的娃用官箱,又看了看眼前的自称“墨缘”的人,惟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儿子?”
“当!”纤长的手指敲上她的额头。“谁是你儿子!”
淡漠的声音掺进些许怒意。却让惟觉得莫名温暖。
“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边思考着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把想法说了出来。
“不知道。”对方摊摊手,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
“……您是何种生物?”
“不知道。”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
“我靠!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好歹也是当事人,说话负责点不行么!”恢复了理智的惟终于暴露了本性,几近抓狂的大吼着并且随手抓起枕头向对方砸了下去。
墨缘一个侧身轻易的躲过了袭击,眼神冷淡的瞄了她一眼:“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我还在纳闷这是什么地方这个人是谁,你就醒了。”
对方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让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
好吧,先设定一下他的来历和背景。根据自己多年的漫龄以及看小说的经验来推测,有以下几种可能:
1他是魔界或者神界的,王子/公民/侍卫/关键人物,因为某种原因被封印起来,变成了娃娃。然后又由于某种原因,解开了封印。
2我对儿子的爱让他有了灵魂,于是就变成了眼前这个……
3他是因为我对儿子浓浓的爱意而被吸引来的亡魂,为了体验到人间的爱意而进入到了儿子的身体里。
综上所述,再加上排除法以及这孩子的出现方式,大脑判定停留在了最后一个选项上。
想到这里,女人本身的母性被激发出来。惟泪眼汪汪的摸了摸墨缘的头,温柔的说:“孩子,我会好好对你的……早点成佛吧。”
于是额头上又是一记重响:“你才死了!”
“什么?你打死我我也不信你是活人!如果你是活人的话,是不可能逃过宿管阿姨的眼睛的!”惟愤愤不平的捂着额头。
“这么说的话……”墨缘眯了眯眼睛,从他略微勾起的嘴角,惟看见了一种名叫奸笑的表情:“我的确不是人类。”
这不废话么?是个有智商的人都能看出来。惟瞪了他一眼。等等,这家伙不是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生物么……不过既然这么拐弯抹角,就证明他不想说吧……不想说就不要强问了……问了也是白问……反正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害处……的
思考之余,墨缘不知何时把她挤到了床边,背对着她躺了下去,占了大半张床。
无耻之徒!莫名其妙压在女生身上不说,还要占我的闺床!惟不满的瞪着他:“喂!你死去地下睡!”心想明天早上起来踩不死你的……
谁知对方翻个身过来,将半个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你不会忍心的。”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惟莫名的红了脸,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嘟起了嘴:“你变回去吧,用娃娃的形态更方便。”
墨缘闭上眼睛,嘴角还挂着笑意,用带着拖腔的漫不经心的声音说:“好啊,怎么变回去。”
“……”
“……”
喂喂……谁来告诉我这是个什么情况吧?惟的头上有黑线挂下来。看着仿佛忽然想起什么而坐起来挠头的银发君,她深有感触: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
“……反正普通人也看不到我,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的,这个样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一改最初的冷淡形象,他眯起眼睛露出温柔的笑意,站起身,将手放在肩头,浅浅的行礼:“所以,暂时将以这个形象打扰您了,主人。”
主…………?惟长大了嘴,对方依旧一副欠扁的悠闲样子,背对着她慢慢躺下。
天啊,谁来跟我解释清楚吧,这是什么样神奇的状况。在别人睡的正熟的时候莫名其妙把人压醒,吓唬人不说还强占了人家儿子的名字和床,说不记得身世现在又变成了自己的仆人???等等!这些都不是问题重点,重点是……我分期付款接回来的昂贵儿子啊啊啊……!!
气不过的惟爬上床,坐在墨缘身上恶狠狠的扳过他的身体,钳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齿的问:“你到底是什么?恶魔?我从没记得我召唤过你!”
墨缘眯起眼睛,眼神迷离,带着倦意,嘴角的弧度邪魅妖娆:“如果我是恶魔的话——你的愿望是什么?”
“没有蛀牙——”惟愣了一下,又是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
而她当时想的是,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如此妖媚诱惑,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这下轮到对方沉默了。大概没想到自己的主人会脱线到如此程度,墨缘一脸哭笑不得外加同情的奇怪表情注视惟。
即使这样的表情,也可以让人瞬间魂飞魄散,她不自觉的眯起眼睛专注的观察眼前这张万恶的脸来,全然不知自己色眯眯的眼神还颇有几分电力。
然后双方的意识全部进入空白状态。空气缓慢流动,窗外洒进来的淡淡灯光模糊了两人的界限。夜色寂静如水。
僵持和尴尬了很久,惟终于回过神。松开双手,从墨缘的身上翻下来,背对着他侧身躺下。
“算了,一起睡吧。”总不能把他撵出去,地面又放置了太多杂物,小的可以,根本睡不下他。而且这么晚了,自己也累了,没有心情再和他争执。最重要的是,在他身边,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定感。
也许是因为他有着她赐予的名字。也许是因为原来的他跟她相处的太久。也许是他脖子上的水晶石,闪过的光芒太过坚定熟悉。
不管怎样,他毕竟曾经和她朝夕相处过,带给了她太多的改变和温暖。虽然不确定这是否还是原来的那个需要自己照顾的孩子。
惟踹了踹被子,将被子向墨缘那边扔了一半过去。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要一直跟着自己的,因为他说过一般人看不见他。如果撵他走,他便无处可去。虽然不知道何种原因何种目的出现,但是她明白,他是需要她的,所以她也有义务照顾好他。
生气也好,发火也好,惟虽然缺乏耐心容易激动,但不会蛮不讲理胡搅蛮缠。多半的时候她很安静,很懂得照顾人,虽然即使如此她还是和温柔这个词扯不上任何关系。
粗犷和细腻,非常矛盾的词汇,结合在她的身上却不显突兀。
似乎没有预料到惟的反映,墨缘拽起被角迟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睡吧,没关系的,又没人看的到你。女生的矜持那种东西,我从来都没有。你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早点睡,也累了吧。”惟没有转身也没有睁开眼,声音中透出淡淡的疲倦。
墨缘张了张嘴,却觉得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她肯留给他入睡的地方,就证明她相信他。再问“你不追问我的来历?”这种问题,就显得太过矫情了。
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身后是彼此炙热的温度。
“我可以,阻止你的堕落。”
很酸的话,墨缘却说的平淡并且心甘情愿。他也知道,以后与这个人在一起,是不需要用“主人”这个词来称呼她的。
对方没有说话,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她细微的颤抖,只有一瞬。他不确定她是否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许久,房间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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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异常明亮,透过眼皮照射在虹膜上,有略微灼痛。惟不满的翻了个身,想拽起被子盖住头,被子却像被什么压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在看到眼前这张苍白却安心的睡脸的时候,赫然睁大。
想起昨晚的种种,惟有些不知所措的挠挠头,抬头看着床板,又将视线移回睡在身边的墨缘。
睡的像个孩子,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惟忍不住勾了勾他直挺的鼻子。
没有回应。看样子睡的很熟。惟从背包里抓出手机,看了看时间,10点15分。
环视周围,宿舍的同学已经收拾好东西出去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已经中午了么?难怪外面这么亮。“这家伙比我还能睡。”看着毫无反应的墨缘,惟想了想,没有叫起他。径自下了床,将被子裹好在他身上,便拿起洗漱用品准备洗脸刷牙。
刚出宿舍门口便看见了拿着食物回来的同学。淡淡的打了招呼,惟想:“幸好她们看不见墨缘啊,不然如果她们知道宿舍里住了个大男人……后果……不堪设想!”
“额,你昨晚做梦了?”小茁将食物放在桌子上,转头问正准备关宿舍门的惟。
“咦……啊……没有……”惟有些心虚的吐了吐舌头,昨晚弄出那么大动静,果然被听到了吧。
“是吗?昨晚你说梦话来着,挺大声,还坐起来折腾了一番,我还以为你撒癔症了呢。”小茁有些打趣的说,继而转过身解开食物的塑料袋,将面条倒进饭盔里,仿佛自言自语:“你居然还梦游,原来怎么没发现呢?”
“哈哈”的傻笑着将话题糊弄了过去,惟快速的奔出宿舍,将用品放在了水池边上,拍了拍“扑通扑通”的心脏。怎么有种做错事见不得人的感觉呢……虽然私藏了个“男人”,但是幸好宿舍的童鞋们都满保守,即使在睡觉时也会穿着衣服,但是女生毕竟有换衣服的时候……怎样也不方便吧……她一边思考着一边开始洗漱。算了……反正自己也不常回来,考虑下去外面租房子住吧。
水扑在脸上,让惟的思绪清晰了不少。她开始考虑租房子的问题……一个月最便宜也得300元左右吧,啧啧,只好省着点花了。还有买衣服啊吃饭啊等等问题……
想到吃饭的问题,惟停了一下。自己的三餐很不规律的,有时候一整天不吃或者只有晚上吃多一点。尤其是刚睡起来的时候,完全没有食欲。这家伙……不知道起来的时候会不会饿……或者他根本不需要吃东西?看样子自己的三餐也要规律一下了……
拿着东西回了宿舍,墨缘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小茁细嚼慢咽的吃着面条。惟翻出钱包,数了数几张少的可怜的钞票,眉毛皱了皱,还是把它揣进兜里,然后转身对小茁说:“我出去下。”
“你又走啦?”小茁的语气里有些许无奈。毕竟自己不经常回宿舍的,即使回来也就是睡觉,醒来了继续消失。被宿舍的各位称为“传奇人物”。
“呃……马上就回来,我出去找点吃的。”意识到自己的出现率实在太低,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继而走出了宿舍。
现在四处都在修路,前几天又下了场大雪。道路非常泥泞,几乎的跋山涉水的找到卖食物的地方,惟的嘴角不自觉抽搐了起来。
被水和泥覆盖的路面根本无法通行,堆成山的泥巴上面又覆盖了一层垃圾,小吃的摊位就在这样极其艰巨的情况下顽强的伫立在了道路两边。真是……卖的敢摆出来,买的不一定敢吃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去学校买吧……虽然远了点,但是好歹便宜又卫生,即使是外界生物吃了也不会闹肚子……
这样想着,惟穿过马路,又随着一路泥泞走向学校。马路两旁的树木繁华茂盛,从树的缝隙间散落下来的光线,宛如她曾经从电视上看过的森林般,带着童话的气息。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再次进入了梦境。
很容易萌生的不真实的感觉。包括昨晚与墨缘的相遇,即使今天再次确认了他的存在,惟还是觉得,那只是场梦,不知道会在何时悄然醒来,然后那句话,那份感情,那片温柔,那份欣喜和惆怅全部消失,最后终于一无所有。
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学校了,食堂的东西很全很多,让惟有点不知买什么好。其实每天吃饭的时候她都会纠结吃什么的问题。能吃饱的、美味的、便宜的、方便携带的——然后买了煎饼。
学校其实很像个大公园,绿树成荫,石子小路,芬芳花园,清脆草地,一入进来便赏心悦目,颇有些意境。惟想也许以后可以多带墨缘来转转,上课的时候让他留在宿舍里,或者告诉他去坐车逛逛商场之类的。但是别人都看不见他,如果想要些什么东西的话也很不方便吧。不然的话……还是让他跟着自己到处跑吧……
在商店买了矿泉水以及卫生纸,又买了牙刷肥皂和各种洗漱用具,餐具之类的也买了双份。怕上课的时候将墨缘一个人留在宿舍里他会无聊,惟特地买了些杂志……虽然不知道他看不看的懂。当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宿舍时,已经将近正午了。
墨缘刚刚起床,坐在床边一脸茫然的样子。小茁似乎也已经出去了。看到惟推门进来,墨缘揉了揉略带困意的眼睛,站起来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
“小茁走了么?”惟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问好奇的盯着袋子的墨缘。很显然,他真的不知道惟买的是些什么。
“小茁?”墨缘愣了一下:“啊……刚刚那个女生么?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她在吃东西,吃完就走了。”
“饿不饿?”惟没有抬头,拿起其中一个袋子,把塑料慢慢剥下来,然后将快要冷掉的煎饼递给了他:“诺,早……呃……午餐。”
“……给我的?”似乎是想让自己再确认一遍,墨缘指着袋子问还在翻东西的惟。
“嗯。”淡淡的答了一声,她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这些都是给你的。”然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啊……那个裹在最外面的透明的塑料不能吃的。”
墨缘看看惟,又看了看手中的煎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么了,该不会不敢吃吧。”看着他有点呆呆的样子,惟忍不住在心底乐成了一片:“吃完之后我再教你这些东西的用法。”
好像终于理解了什么,墨缘咬了一小口煎饼,然后浅浅的微笑起来。
带着幸福和羞涩的笑容。惟注视着他,看着他英挺的剑眉画上了柔和的弧度,看着他半眯的明亮眼睛妖媚华丽,不禁脸红了起来。
“我去打些热水。”为了避免被对方发现自己的慌乱,她找了个借口抓起暖壶就要往外跑。
冰凉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墨缘的声音温柔而湿润:“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敢回过头去,怕自己红透的脸露了馅,惟胡乱的找了借口掩饰:“……只……只是买了早饭而已……”
对方的手并没有放开,仿佛执意要得到答案。
为什么呢?惟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对他好,只是看着他微笑就觉得心满意足。也许是第一眼看到那略带冰凉的银发银眸时,感情就开始微妙的滋生了。
“因为你是我儿子啊。”她回过头去,眨着眼睛回答他。对,这是她能找到的,对他温柔的唯一理由。
然而这话刚刚出说口她就后悔了,因为他明显的看到对方满是期待的表情瞬间闪过了失望,继而变成无奈。
可是这确实最顺理成章的借口。因为太过顺理成章,所以也太过可悲。
拎着水壶下了楼,惟的思绪混乱不堪。她知道说些什么能让他更高兴,但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人就是这样,明明感情滋生了存在了,却还是找着借口逃避,甚至不敢承认。
手腕上冰凉的触感还在。她抚摸着那久久不肯散去的温度,看着水流缓慢规律的流淌出来,试图让温热的蒸汽温暖那一小块皮肤……不过得到的只有一个大大的水泡。
“该死!”愤愤的骂了一声,惟才回过神来,手上的痛感也接踵而来。在干什么啊自己……看着手臂上红红的一片,她有点哭笑不得。
袖子上湿湿的一片。回来时很自然的受到了墨缘的询问:“手臂……怎么了?”
“呃……不小心烫到,没事的。”打着哈哈准备糊弄过去,墨缘却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掌:“怎么会没事呢?都红了……不过你是怎么烫到这里的……去热水池洗手臂了么……”
之后他把手放在了离惟手臂伤口几公分的位置上,闭上眼睛,她看见淡淡的光点在向他手心间汇集,然后轻轻一划,伤口和疼痛感瞬间消失。
惟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墨缘只是笑笑:“这是魔法。”
看着她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他继续眯着眼睛问:“很神奇对不对?”
惟的头点的像捣蒜。
“自然界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力量。当有人相信这种力量的时候,力量就会变为实体——然后 “它”会将制造出自己的人称为“主人”,并用它的本身的魔法力量尽量满足主人的需要——”
仿佛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般,墨缘缓慢而带有引导性的语调,透过窗子洒进屋内的阳光,以及他半眯的眼睛和嘴角挂起的弧度,都让惟觉得自己阻隔住了时空,来到另一个不曾认知的神奇世界里。
“所以我——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金钱,美貌,甚至可以去你一直想要到达却无法到达的世界进行冒险——”墨缘说着,拿起我放在枕边的漫画书,上面赫然写着大大的“灌篮高手”几个字。
惟的眼睛睁的更大了。
“不相信?”墨缘的笑容里多了几分邪恶。他将书像诵读圣经一样的捧在胸前,吟唱起咒语。她看见他脖子上的水晶石光芒越来越强烈,然后只剩下苍茫的白色空间。
光芒渐渐褪去,背景却不再是她所熟悉的宿舍。人来人往,嘈吵声持续不断。
惟还没有回过神来,指着红砖墙上的“神奈川县湘北高等学校”字样,她吞了吞口水:“灌篮?”
墨缘笑着点了点头。
“我又在做梦了么?”惟掐了掐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湘北制服,仿佛自言自语。
“可以说是梦境——又不是梦境——”墨缘将食指放在唇间,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总之——你到达了这个世界,就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份。放心——你的‘家’的地址、你的虚拟的档案,都已经记录在了这个世界里。你的到来不会显得突兀,也不会有语言不通的问题,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为自己取个名字——”说道这里,他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了惟一会:“这很重要。”
“……可是我没有研究过名字……这怎么起……”惟多少有点接受了现实,开始认真的考虑起问题来。
“这可不行哦——”又是意味深长的语气:“以后我们还会到各个地方去,你要熟知各个国家——甚至是神话中的名字——有了这个名字,你才可以暂时的在这个世界里定居下来,否则就会像游魂一样,不被人所得见,不被世界所记忆。”
“说起来……老妈的确给我起过一个日本名字……”惟支起下巴歪着头,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
“哦?是什么?”墨缘明显的来了兴趣,奸笑着问她。
“大饭盒子。”她又是想也不想的回答。
“………………………………”
这丫头,真的让他哭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