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夜》陌*染

45、空间

　　歌声停在了门口，门外传来了孩童气恼的声音，“怎么都没有人醒了啊？真是不好玩。嗯？这屋子里的被子怎么这么鼓？”
　　洛冷离:“……”
　　不是吧……
　　“里面睡觉的人该有多胖啊？”说完，那孩童又兀自地笑了，笑完又哼着小歌走了
　　洛冷离:“……”
　　是他多虑了……这孩童可能根本不会思考。
　　耳边传来了冥慕皙的轻笑声，和洛冷离内心的想法一样，他说道:“这鬼怕是没什么脑子。”
　　听到他的声音离自己这么近，洛冷离才发现，他们俩的姿势好像有一点不对劲。
　　这场景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起来。”洛冷离冷道。
　　他还是不确定这是不是被占便宜了，但他感觉自己肯定是吃亏了。
　　一晚上两次被压，还都是被男子压，这要是说出去他猎灵师第一的面子还往哪里放？
　　“等一下。”冥慕皙的声音压的极低。
　　洛冷离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也没再说话了，只是把头扭向了一旁，身边充斥着独属于少年身上的气味，那气味好像让他格外的安心。
　　他这样平躺着倒也不难受，冥慕皙的手撑在他的头边，控制住了自己身上的重量，没有一点压到了他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门口再次响起孩童幽幽的声音，“真是睡着了，还睡的那么死，算了，真的是一点也不好玩。”
　　原来他竟走到半路又折回来了，且一直停在门口看着他们。
　　当真狡猾！
　　听到孩童确实走了以后，冥慕皙才从床上起来，顺便将洛冷离也拉了起来，尽管洛冷离非常不想让他碰自己，却还是没有拗过他。
　　洛冷离不想和他一块坐在床上，于是从床上下来站在了一旁，他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衣服，还不忘道:“继续说。”
　　冥慕皙依旧坐在床边，他托腮看着洛冷离笑道:“鬼空间也就是迷梦空间。”
　　听完了他的叙述，洛冷离点点头道:“和元黎说的差不多。”
　　冥慕皙的笑容一僵，问道:“你找过他了？”
　　“嗯。”
　　“先找的他再找的我？”
　　洛冷离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的，他又补充了一句，“他离得近。”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没有？”
　　洛冷离想起了元黎最后的欲言又止，诚实道:“没有。”
　　他并不想和冥慕皙继续这个话题，“鬼空间如何破解？”
　　“好说，”冥慕皙抬起一只脚踩在了床上，身体倾斜懒懒的靠着床头，“鬼会分出一缕魂魄在空间里，找出来，杀掉它，空间自然而然就破了，只是有一点需要注意。”
　　“什么？”
　　“鬼在空间里可以随意变化样子，甚至是，他拉进来的魂魄，用来骗取其他人的信任。”
　　洛冷离沉吟了一下，又问:“可还有他法？”
　　“有啊。”冥慕皙嘴角勾起，一双桃花眼里满了笑意，在昏黄的烛光下美的惊心动魄，仿佛勾人魂魄的不是鬼，而是他。
　　可惜站在不远处的洛冷离却没有丝毫反应。
　　“现实世界中找到他的真身，杀死，但是在空间里传音石无法连到外界。”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好在洛冷离本来也就没想请别人来帮忙，只是事情好像有些难办，他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找到并杀死鬼，还要护住所有人。
　　“白狼，你在想什么？”
　　冥慕皙突然站了起来走近他，朝他伸出手。
　　洛冷离躲开了他想要触摸自己眉头的手——他还是不喜外人碰他。
　　冥慕皙收了手，神色如常的笑道:“你担心那群废物做什么？”
　　他说的对，洛冷离最担心的还是无法保住所有人的命。
　　“放心吧，虽然废是废物了些，但好歹是砚学堂的书童，总该知道躲着不出去，想办法活……”
　　他话还没有说完，两人就听到了楼下传来先生加了灵力的喊声，“所有书童都到楼下来！”
　　然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都在往下走。
　　洛冷离:“……”
　　还真都下去了？赶着给鬼当活靶子？
　　冥慕皙:“……当我没说。”
　　其他人都下去了，两人也不好再继续待在上面，只好也跟着下去了。
　　他们到客栈一楼时，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洛冷离看着这群人顿感无语。
　　他想着怎么救他们，他们倒好，想着怎么样死得更快。
　　洛冷离走到了人群的角落待着，他也不再想办法了，看看先生怎么安排吧。
　　“都到了没有？！”
　　集体闭嘴没人吭声，先生只好挨个数人数，数到最后是洛冷离和冥慕皙。
　　“……59，60。齐了。”
　　洛冷离:“……”
　　还都到齐了，送死还要整整齐齐的？
　　但先生才走洛冷离就想起来了，之前那个吼的人呢？他也到了么？
　　恰好元黎也看见了洛冷离正朝他这边走来，洛冷离就问道:“人齐了？”
　　元黎点点头，“先生说齐了。”
　　“那之前那人？”
　　“哪个人？”
　　“'嗷'一嗓子那个。”
　　元黎听懵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王拔？”
　　“谁？”洛冷离还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也不知道元黎说的是不是就是他想的那个人。
　　“就是住我旁边那个。”
　　“应该是，他也在？”
　　“不知道，我去看看。”
　　元黎走开了以后冥慕皙才低头问道:“那个王拔有问题？”
　　“有。”
　　“什么问题？”
　　“他……”
　　不等洛冷离回答，元黎就已经绕了一圈回来了，他冲洛冷离摇摇头，“没看见。”
　　“那先生说齐了？”
　　“不知道，”元黎突然提高了音量，“先生，王拔还没到！”
　　“谁？王八？”先生迷惑了，“哪来的王八？”
　　全体书童:“……”
　　这种情况下也没人笑的出声，旁边有个书童小声提醒道:“先生，是王拔，不是王八。”
　　“哦，哦，你是说王拔啊？他还没到么？”
　　元黎:“没有。”
　　“那我刚刚怎么数齐了呢？”
　　先生有些茫然只好又重新数了一遍，最后一个还是洛冷离，“……58，59，确实是59个少了一个，不好意思啊，刚刚多数了一个。”
　　洛冷离:“……”
　　果然先生是老了脑袋不太灵活，他还以为鬼混进来了。
　　先生又想起来了，问道:“你们有谁看见王拔了？”
　　书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旁边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我……我好像看见了……”
　　众人齐刷刷的向声源望去，只见客栈的店家正蹲在了一个角落，见众人看他他还吓的哆嗦了一下。
　　洛冷离离的最远，前面都是黑黑的人头，店家又蹲着，他什么也看不见，干脆就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的听着那边的动静。
　　“是……是一个小孩子，我当时躲在角落里，听见二楼的一个房间传来了吼声……然后就，就传来了孩子的笑声，笑的特别吓人，我就冒头偷偷看了一眼……见那孩子……进屋了……”
　　先生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
　　店家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元黎见状就把话头接了过来，“先生，他所说的属实，王拔就住在我旁边。”
　　“你也见到那小孩子了？”
　　元黎点头，“是。”
　　先生想了想，“还有没有其他人见到那个孩子了？”
　　“我。”
　　一字落下，干脆利落。
　　众人寻声回头，见洛冷离正坐在椅子上，冥慕皙则抱着胳膊站在他的斜后方，见是洛冷离回答的，楼蛮嘲笑道:“你？我就住在你旁边，我怎么没看见？你怕不是做梦时梦里看见的。”
　　洛冷离看着他没出声，冥慕皙却冷笑道:“是你自己睡的跟死猪一样才没看见吧？说别人做梦，我看做梦的是你才对吧。”
　　“你！”楼蛮看着他们两个冷哼一声愤愤转身，倒也没再说什么了。
　　“那那个小孩子呢？”
　　先生才问完，屋内就响起了清脆的童声，“嘻嘻嘻……你们是在找我嘛？”
　　来了！
　　洛冷离凝眸看去，见那孩童正坐在二楼的楼梯口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他觉得最可能是鬼的就是这个小孩子了。
　　见是一个小孩子，先生放缓了声音问道:“孩子，你有没有看见王拔？”
　　“王八？嘻嘻嘻，这里哪里有王八呀？我没有看见呀。”
　　“不是王八，”先生耐心的又重复一遍，“是王拔。”
　　“王八？王拔？差不多嘛。”
　　先生:“不一样，王八是王八，王拔是个人。”
　　“王拔？是个人？”孩子歪头思忖了一下，“是不是一个脾气特别差，说话特别大声的人呀？”
　　先生点点头，“是。”
　　“他呀，他刚才吼我，好凶好凶的，”孩子有些委屈，不过一秒又再次笑了起来，说出来的话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所以我把他吃啦！”
　　他周身并无怨气，一时间书童们都慌张了起来，甚至有人问了出来，“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孩子小嘴一瘪似乎有些迷茫和疑惑，“就是你们想的东西呀。”
　　书童们顿时都慌了神。
　　先生喊道:“安静！大家不要慌！”
　　“我本来想和你们玩捉迷藏的，但是你们为什么不好好的躲起来？为什么都跑到这里聚着？”
　　听这语气，这小孩子好像有些不太开心。
　　先生倒也不慌，“所以你想怎样？”
　　“既然捉迷藏玩不了了，那咱们就换个玩吧。”

　　小剧场
　　王拔:“我就出场了一句话就领饭盒了，这样还不够，你们还非要把我的名字念错，你们礼貌么？”
　　孩童:“谁让你凶我嘛，我觉得我还挺礼貌的。”
　　先生:“不好意思，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王拔:“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