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小叉

24、其三の06

　　六番队训练场里，包括席官在内的二百名队员几乎都在。所有人围在一起，看着场地中间站着的两人。
　　一名死神抱胸而立，死霸装松松垮垮，神情甚是倨傲。
　　而站在他对面穿着振袖的少女表情平静。
　　“可以。”
　　随着少女回答，安静得落针可闻的训练场里响起一阵哗然。
　　六番队十席藤枝霜月阔别五年归来按旧例巡视训练场，并对番队所属队员进行指导。但是暌违五年，显然让她在很多普通队员的记忆里淡化成了一个不需要理会的名字。所以当她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立刻听到了不服和嘲讽。初入队的队员甚至当场向她挑战，而素来以不在人前动武的藤枝霜月，在短暂的思考过后竟然同意了。
　　“我可以等着你去把斩魄刀拿来。”男人故作大方，“还有换衣服。”他上下扫了她一眼，特意讽刺地加上一句。
　　“不用，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少女手里拿着扇子，长长的衣摆几乎将雪白的足袋全遮住。一看就知道行动极不方便的装束，再加上她竟然说不需要斩魄刀，摆明了就是说对方的程度根本连斩魄刀都不需要就可以轻松击败。
　　“竟敢小看我，你这个死丫头！”男人立刻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他拔出斩魄刀，大吼一声，朝霜月狠狠劈下来。
　　霜月神色不动，连旁观者都开始低呼的时候，她轻轻一个侧身，刀勘勘从她身侧落下。
　　男人收刀横砍，气势惊人。
　　霜月右脚向前左前跨了一小步，转身，长袖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当男人一刀到底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他身后，举手，手刀朝他后颈劈下。
　　男人一刀落空已知不对，立刻转身，同时右手又大力砍上。
　　霜月手刀落空，不得不向后仰让过刀锋。就在所有人以为她会倒下去的时候，黑影一闪，她突然向后跃了一大步，远远地离开了斩魄刀的攻击范围。
　　“怕了就快点认输。”男人得意，“我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女人。”说着，大步朝霜月跑去，又是一刀砍下。
　　“麻烦。”一直冷静的霜月终于皱起眉，“缚道之二十一：赤烟遁。”
　　轰地一下，灵力形成的烟雾包围了男人，模糊了他的视线。虽然他看不见，霜月缚道招来的烟雾只粘滞在他的身体周围，场中立刻出现了一个烟雾状的人形。
　　“咦——”在场的六番队员不由疑惑起来。
　　这里每个人，即使是擅长于斩术和白打，也不会不知道二十一号的缚道平时并不是这样。该是一团烟雾状的缚道，只是用来逃跑的。而眼前霜月显然是用来阻碍对手的视线了。
　　“破道的三十三：苍火坠。”霜月一声轻喝，“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真理与节制、不知罪梦之壁、仅立其上！”
　　霜月似乎是刻意让对方听见自己的吟唱，而对手的确在她的吟唱声中愈来愈慌乱。现在连他也知道霜月用的鬼道并不寻常了。只是看不清任何东西的他，再怎么紧张也无法避开，于是只能对着霜月声音的方向做出防御的动作，打算硬受下来。
　　但是霜月的鬼道也不是寻常的东西。苍火坠在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从侧面击中男人的身体。男人的身体被打得离开了地面，腾空过一段距离才重重落在地上，滑了出去。
　　“不认输吗？”霜月看着颤颤巍巍站起来，左手弯成一个诡异角度的男人，皱起了眉。
　　苍火坠虽然让他受伤，但是也消除了之前赤烟遁的效果。男人固执地用刀指着霜月，似乎下一刻就会砍过去。
　　“既然如此。”霜月第一次现出不耐的表情，“缚道之四：灰绳。”
　　由灵力构成的金色绳索凭空出现，突然勒住了男人的脖子。
　　掐紧的绳索让男人呼吸困难起来，他用力去抓，甚至刀也从手里脱落掉在地上。
　　“还不认输？”霜月又一次问道。
　　“别……妄想……”男人即使落到如此田地，也还是嘴硬。
　　“那么。”霜月手猛地一提。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绳索提着男人的身体慢慢离开地面。愈来愈紧让男人挣扎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脸色开始发白了。但是周围的人竟然只是愣愣地看着，一个出声的人都没有。
　　“好了，好了。”训练场门口突然有人拍了两下手掌，“普通比试到这里就可以了。”金发的女死神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她本是依着门框，此刻却一脸肃然。
　　彷佛瞬间打破了魔障，霜月一怔。金色绳索突然消失，男人软倒在地，不停地咳嗽起来。
　　“我想，结果已经很清楚了。”霜月开口时，脸上已经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各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是。”短暂的静寂后，回答的声音似乎异常响亮划一。
　　“霜月，有空吗？陪我走走。”巡逻的巡逻，训练的训练，当场里恢复成平常样子的时候，丰满妩媚的女死神向还站在场里的少女招了招手。
　　两人一起走出了六番队的大门，在瀞灵廷的街道里慢慢走着。
　　“对不起。”一开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最先开口的是霜月。
　　“发生什么事了？”松本乱菊看着她问。
　　“朽木家和六番队的事情我又接手过来。有点……太忙了。”说到后面，霜月声音愈低。
　　松本乱菊转头一看，竟然发现一贯冷清的少女脸上一抹淡淡的红晕，不由瞪了眼睛，然后微笑起来。
　　“只有这样？”
　　“鬼道的研究遇到瓶颈，拜托银大人请蓝染大人为我解答问题也迟迟没有回复。刚才那个人连基本礼貌也没有。我一时没忍住……”霜月柔软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诉苦，她抬头认真地看着松本乱菊，“所以，对不起”
　　要做的实在太多，时间总是不够。而对于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花费无数心思考虑所有后果的过往，霜月并非是那么喜欢。只是想着或许这样手段或许更见效，却没想到她竟然因为对方的无礼和不肯认输恼怒起来。
　　“不用道歉。”松本乱菊笑得明媚，“即使没有我，霜月也会停手的不是吗？”
　　霜月脸上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转脸过去。
　　“小霜月，真是可爱。”松本乱菊难得见她这个样子，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松本！”
　　“下次做菜给我吃吧？”
　　“不要！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