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阳》莫催

9、chapter9

　　一下子，似乎什么都变了味。

　　昨夜吴雨早早的缩在被窝里，自虐似的不开暖气也不开空调，独自瑟瑟发抖。又或许只是心里的凉意让她暂时忘却了身上的寒气以及脸上挂着的条条泪痕。

　　该死的。从小就被当做男孩来苛刻对待的吴雨，从不轻易哭泣。即使心情过于低沉，也只会闷声独坐，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总会好起来的。

　　还记得上次流泪的时候，是席玢离开的时候。之后呢，少到想不起来了。

　　黑夜一片寂寥。全身冻僵，依稀只有听觉是敏感的。自己的心跳声，鼻子的瑟缩声，交杂在一起，与眼泪和时间一起流淌。久到身子发麻，可还是执拗的坐着，不想躺下，仿佛一躺下，就真的什么的瘫了，什么都无法直起了。

　　然后听到了外面开门关门，开灯关灯的声音，直到门底的缝隙处也阴暗了下来，吴雨才缓缓闭上眼。

　　呵，自己还在奢望什么。

　　第二天早上，吴雨依旧闷闷的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鼻子不断瑟缩。感冒了。真是倒霉的生日，倒霉的新开始。

　　辗转反侧了许久，睡不着了，所幸爬起。可是一走到门口，又顿住了，苦笑了一下，屏住气走了出去。

　　现在天还微微亮，脚边看不真切。于是吴雨不得不打开客厅的灯，却猛然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早上好。”

　　吴雨没有应声，只是微微颔首，复又朝厨房踱去。打开冰箱的门，里面空空如也。于是颓废的迈回步子，干脆一整天不想出来。

　　“那个……”

　　吴雨停住，等待下文。

　　“早饭我到外面去买，你想吃些什么？”

　　“随便。”吴雨摆摆手，一发出声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的嗓子怎么这么哑？生病了？”宋千阳朝吴雨走过去，满脸关切。

　　不过吴雨没有领情，很难得的，她冷冷的撇开了宋千阳的手，说了句没事，就回房关上了门。

　　她的心情突然很平静，平静到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她不气宋千阳，要气也该气自己，气自己是个gay，气自己爱上一个正常人，还自作多情的向别人告白。

　　要是自己，也会吓到吧。有些事情，朦胧着好，还有暧昧的美。一旦戳穿，就鱼死网破，没了回头路。也不知自己怎的突然如此悲观，吴雨懊恼的挠了挠头，走到阳台去看风景。

　　眼皮底下到处是散发着朦胧的水汽，枝桠光秃，零星的几点叶片还寒风中哆嗦。米色的毛衣，粉色的帽子，不断哈气搓掌的小不点正向着小区外的早点摊头走去。以往吴雨也总是喜欢在隐蔽的地方望两眼宋千阳，看她离自己远去的样子，总觉得，若是这样站在她背后，也已足够。可是不知道何时开始，自己变得如此贪心，硬是将宋千阳拽进了属于自己的世界。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一躺就像是在梦里绕地球整整转了一圈，头昏昏沉沉，身上也火烧了起来，睁开惺忪的眼，勉强把头转了半圈，一看闹钟，已是正午时分。看来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刚要起身，却发现力不从心，身体直直的向后倒，明显是后脑勺偏重的钝感。

　　忽冷忽热，身体微微发颤……哦，天呐，发烧了。

　　吴雨无奈的支起胳膊，艰难的在床上缓慢挪动，细长的手指终于够到了抽屉，拿出药箱。眼看胜利在望，却被嘎吱的开门声打断，盒子噼里啪啦的掉到了地上。

　　宋千阳飞快地跑到吴雨跟前，将洒落的东西捡起，还不忘啰嗦几句怎么这么不小心。

　　吴雨无力地背过身去，火热的不适感让她的心情也随之烦躁起来，她只想好好的再睡上一觉。

　　宋千阳觉察出不对，于是试探着将手伸了过去，摸到了一个火球。

　　宋千阳又气又急。烧的这么厉害还不盖被子，不打暖气，不叫唤人！不过心中毕竟是心疼占的比重多，还有不安和心虚……于是快冒到嘴上的恶毒言语没有倾泻出来，只得憋在肚子里狠狠地发泄一通。

　　小心翼翼的为吴雨盖上厚重的一床被子，打开暖气，自己轻手轻脚的踱出门去，倒了杯热水又进来。

　　宋千阳是个小病猫。三天两头的感冒拉肚子。每当这个时候都是痛并快乐着的，因为有吴雨狗腿奴才般的伺候。

　　而现在躺在她眼前的是今日的老佛爷，她心里默念要做到百依百顺，不和病人计较。

　　只是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吴雨没有像往日那样撒撒娇，玩亲亲，甚至得寸进尺的要搂着她和她一起睡。眼前的安静的像个沉睡的天使。均匀的呼吸，轻轻颤抖的眉毛，微微发红的脸颊。

　　宋千阳看着有点痴迷。不自觉的将手抚上了吴雨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像是要灼伤她那般，突然抽回了手。

　　吴雨微微皱眉，又翻了个身子，将背部正对着她。

　　此时，再多说什么安慰的话语也是无用。

　　只有那看似简单的三个字才是挽救尴尬的良药。

　　但是，宋千阳开不了口。即使眼前蜷缩的身体看上去是如此孤寂无助。

　　有些事情，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打破，难以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