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味陷阱》陈年酒食

44、44.恋爱第一天

　　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宋礼突然推开陈乐谨说道：“好了，现在回屋吧！”然后没等到对方回答，就直直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陈乐谨反应过来，就只能听到关门声了。
　　他有些傻眼，原地待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拧开了自己的门把手，回到屋里。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感觉一切突然变得缥缈起来，还没有实感就结束了。
　　陈乐谨不是第一次拥抱宋礼。但刚才的宋礼好像一份需要他好好接住的沉重礼物，又像一个轻柔的吻，柔软地贴在自己的怀中。
　　他发了一会儿呆，又被自己的痴汉想法尬住，决定先去洗澡。
　　一楼的两个房间都有独立洗手间，和酒店房间类似，陈乐谨多冲了一会儿，想把自己脑袋里杂七杂八的想法都冲掉。
　　他出来才看见宋礼给自己发了好几条信息。
　　[宋礼离开：小黄鸡背手手.jpg]
　　[宋礼离开：陈老师]
　　[宋礼离开：有事想跟你说]
　　[宋礼离开：为什么不理我]
　　[宋礼离开：洗澡嘛？]
　　[宋礼离开：好了告诉我噢]
　　陈乐谨头发也顾不得擦，连忙给他回消息：刚刚在洗澡，才看到，怎么了吗？
　　屏幕上方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但又很快消失。几乎与此同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陈乐谨开门，还能闻到沐浴露香味的宋礼果然拿着手机站在门口。
　　他见陈乐谨呆住，只好自己推着他进到屋里，又反手把门关上。对方看他关门，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宋礼气笑了，挑着眉毛看他：“你干嘛？”
　　“呃、学长，你这是……”
　　对方支支吾吾的不敢看他，宋礼向前大迈了几步，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我当然是……”
　　“来陪你过零点啦！”他话音一转，放过了全身僵住的陈乐谨，自己爬到床上钻进被子里，把枕头拿起来靠好。
　　“马上就要12点了，我来陪你。”宋礼晃晃手里的手机。
　　一时间，陈乐谨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更多，他呆呆地看着对方，21岁的最后一天看起来格外不聪明。
　　宋礼见他头发还在向下滴水，问道：“怎么没有擦头发？”
　　“过来。”
　　“刚出来没来得及吹。”
　　陈乐谨走到床边坐下，他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就已经把脖子上搭着的毛巾递过去了。
　　宋礼自然地接了过来，跪在床上帮他擦头发。他的手劲没有刻意放轻，蹭着陈乐谨的发根捻去水分，又习惯性的在对方的耳朵里揉了两把。
　　陈乐谨被盖在眼前的毛巾遮住视野，忽然有种两个人已经这样一起生活了很久的感觉。
　　擦到头发不再滴水，宋礼拍拍他：“洗手间里有吹风机，去吹一下。”
　　“好。”
　　等到洗手间里嗡嗡的声响停下，宋礼已经在手机上刷完今天的朋友圈了。付月和奚小路拍了很多照片，有几个人手忙脚乱烧烤的、有成品美食诱惑的、还有玩游戏时的搞怪自拍，宋礼把喜欢的一一保存下来。
　　陈乐谨看着留给自己的半边床，也掀了被子钻进去。他的睡衣也是小熊的，宋礼这时候才注意到。
　　“你这是做成IP了哇，小熊睡衣也太可爱了吧！”
　　房间里只留了一顶床头灯，宋礼摸摸对方的袖子，有些羡慕地说：“我也想要。”
　　陈乐谨看他那副喜欢的样子 ，笑道：“有你的，已经在做了。”
　　“真的？”宋礼眼睛亮亮。
　　“真的。”
　　他满意了，为了表示自己的好心情甚至又往陈乐谨那边靠了靠，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僵住，而后又慢慢放松下来。
　　宋礼自然而然地亲密让陈乐谨对两人关系转变的不自在缓缓转淡，他这时候突然对两个人之间的一岁之差有了实感。
　　他知道宋礼也没有马上习惯，但还是向自己靠拢了过来。那时他走出了一步，宋礼就愿意向他靠近，现在宋礼走出了一步，他也会紧紧把对方伸过来的手牵住。
　　他们肩膀贴着肩膀靠在床头小声说话，陈乐谨说父母工作一直很忙，过生日也未必能当天回来，可能会提前过或者之后补过，小时候生日当天基本都是奶奶陪自己。
　　“那她会给你做什么？”
　　“长寿面啊，再弄几个鸡蛋。”陈乐谨回忆说，“有时候是凉面，我喜欢吃甜，晚上她会炒宫保鸡丁和红烧茄子，但她自己吃不了口味这么重的，就会再做个拍黄瓜。”
　　“听上去就很好吃，你学了吗？”
　　“学了，我是暑假生日，就会从她开始准备就待在旁边看，反正就我们两个，老人家也不会准备惊喜那套。”
　　陈乐谨想起什么，笑着说：“她特别有意思，我生日的时候她会给我一百块，让我自己买喜欢的东西。但是我刚拿过去她就会说：‘乐乐啊，奶奶觉得好热呀，我们乐乐想不想要个小风扇啊？’‘乐乐啊，收音机坏掉了，奶奶要听不了京剧了’，要不就是说‘哎呀，我的眼镜腿断了’，然后想方设法再收回去五十。”
　　“她是怕我一下子有这么多钱会乱花，那几年去网吧的小学生挺多的。后来我大一点了，她就不会了。”
　　“你小时候也是那种让人不放心的调皮孩子？”宋礼戳戳他，“看不出来啊！”
　　“年纪小啊，”陈乐谨理直气壮，“小男孩不都这样。”
　　“是哦，乐乐~”
　　宋礼抓住了盲点，笑眯眯的喊他小名。
　　陈乐谨作势要挠他痒，被阻拦后问：“那你小时候叫什么？你爸爸妈妈会怎么叫你？”
　　宋礼眨眨眼：“就叫名字，我两个字的名字还要怎么喊啊。”
　　他说到这里转向陈乐谨，伸手握住了对方放在两个人中间的手掌，说：“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是我妈取的，我爸说我还没出生她就想好名字了。”
　　“我叫宋礼，是因为妈妈说，我是上天送来的礼物。”
　　陈乐谨这时才明白了他晚上那句“我知道了”的意思。
　　他是上天送来的礼物，送给了他的亲人，送给了他的朋友，现在，也送给了他的爱人。
　　陈乐谨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宋礼的唇角，对方握着自己的手猛地抓紧了。
　　他把宋礼抱进怀里，这一次是扎扎实实地抱着他。
　　他贴着宋礼的头发，宋礼的呼吸触着他的颈窝。
　　“现在也是我的礼物了。”
　　宋礼紧紧抱住他，脑袋蹭了蹭他的头发，笑着说：“乐乐，生日快乐。”
　　“以后每一年我都给你做宫保鸡丁和红烧茄子，还有拍黄瓜。”
　　第二天付月在一楼找吃的的时候，陈乐谨和宋礼一前一后的从同一个屋里出来。
　　她像个雕像一样举着黄瓜瞪大眼睛，宋礼打了个哈欠说“早上好”。他表现的太过自然，以至于僵住的付月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忘记了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
　　“啊……早……”她下意识说。
　　“找早饭吗？你先吃根黄瓜垫垫，我们做。”
　　付月呆呆地点点头：“那啊我先去院子里画画。”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屋里的两个人，陈乐谨给他们两个倒了两杯水，宋礼则让他低下头来，在他脑袋上扎了个揪。
　　他们两个站在冰箱前面研究早餐做什么，付月看了一会儿，笑着拉开画板开始画画。
　　楼上的奚小路哼着《拥抱》在阳台刷牙，李谦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应该是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