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华灯未央

14、（番外）顾清辞

　　顾清辞其实觉得自己挺幸运的，虽然中间有那么几年是遭过自己爸爸打的，自己的妈妈不同意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兴趣，甚至妈妈临走的时候还有想过不愿意带自己离开。

　　顾清辞其实本身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他也挺爱记仇的。父亲对自己施加的每一次暴力，顾清辞都记得，想着将来要慢慢地去算账；赵鑫的那个大嘴巴传播的事情，顾清辞都记得，对赵鑫每一次都比上上一次更冷漠。

　　顾清辞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优秀，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自己，甚至是一些男孩子？

　　顾清辞其实是挺无法想象的，就像最开始对卫绵说的，顾清辞没想过高中谈恋爱，甚至可以说都没想过要谈恋爱，毕竟说着自己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但是真的能吗？就好像自己的那位父亲，每次打完都一脸“对不起，求原谅”的神情，真的让人作呕。

　　卫绵其实对于顾清辞来说挺特殊的，毕竟卫绵性子挺温和的，除了不爱说话像个女孩子一样敏感，有时候又呆呆傻傻的，特别好骗。而且只要是顾清辞自己说的话，卫绵都信以为真，哪怕真的很假。

　　顾清辞和卫绵相处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觉得过的挺快乐的，毕竟有一个人眨巴着眼睛，满眼都是你挺爽的。

　　有一次，卫绵的被子不小心被淋湿了，反正湿的挺多的。顾清辞也看得出来卫绵居然想就那样睡一晚，出于好心说了句“要不你和我一起睡吧！”

　　卫绵摇摇头，没有错过他耳朵红了一片。“这有什么？”顾清辞百思不得其解。

　　当天夜里，宿管阿姨查完宿舍，（之所以确定是查完了，只因为这个阿姨特备准时，只查两遍，查完之后爱咋地就咋地，只要不太过分，一般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顾清辞宿舍听到敲门声。

　　顾清辞抬眼就看见是卫绵，穿着身白色睡衣，太黑了，看不清脸，也不知道脸红没红。支支吾吾半天，就说了两个字“顾哥”。

　　顾清辞撩起被子，说：“上吧，愣着干嘛？”

　　卫绵像只兔子，麻溜地爬上了顾清辞的床。同宿舍的人调侃了几句，顾清辞解释了句，看他们越发谈的过分，及时制止了。虽然觉得男孩子聊几句荤段子没什么事，但卫绵好像脸皮薄，就算了吧。

　　就这样两个人睡了一晚，顾清辞睡眠浅，睡眼朦胧的时候，脑子里预估离起床的时间应该还有段距离，就想继续睡，刚轻轻动身就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

　　！！！

　　顾清辞彻底醒了，隔着朦胧的夜色，顾清辞发现自己离卫绵很近，虽然本身就因为这是个单人床，睡两个大小伙子自然是有点挤，但刚才他动得那几下，让他们的距离更近了。顾清辞都能感觉到卫绵的呼吸声，反正那天顾清辞没睡好，迷迷糊糊地总感觉自己能感受到卫绵呼吸吹到自己皮肤上的颤栗感。

　　那次体育课，顾清辞真的是有点想打人，可是看到卫绵那种有点害怕的神情，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当时面对自己的父亲，顾清辞原本以为卫绵会转身就走，毕竟卫绵好像看出来自己那不怎么稳定的情绪，可是那个少年却死死地握着拳，一本正经地解释着，顾清辞有点想笑，看着卫绵因为自己一句话就露出笑脸，那满满的阴霾差不多都要被这个纯粹的笑脸给一扫而空了。

　　那会儿，顾清辞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怎么惹到贺清轩了，被那个人堵了，然后打了一架，打的只有一个字“爽”。

　　整个毛孔都被打开了，顾清辞尝到了久违的快感。

　　后来顾清辞想要暗搓搓地再私下去找贺清轩打一场，结果没想到，那个少年送来一大堆吃的，说自己看错人了，想要交个朋友？

　　顾清辞真个人都麻了，我和你打得很爽，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只想和你打架，这话顾清辞能说吗?他不能呀。

　　于是顾清辞捧着一大堆吃的，一脸高冷地回了自己班，把某个没皮没脸的人拉入了朋友队伍。

　　也挺神奇的，某个没皮没脸的人居然和分班后的卫绵一个班，最后三人行自然是众望所归。

　　顾清辞没有想到贺清轩会和自己的喜好高度一致；没有想到贺清轩对于自己抛出去的梗都能接住；没有想到贺清轩会对自己抱有非分之心。

　　那段时间卫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愿意说，顾清辞自然也不问，对于卫绵那些所有甩脸色的事情，顾清辞都显得很大度，但也只是显得。毕竟对于自己朋友一句话也和你不说，对你忽冷忽热，是个人都会生气吧，哪怕知道那个人也是有苦衷的。

　　也是那个时候，贺清轩悄摸摸地表白了，顾清辞整个人都是懵的。

　　“什么？你喜欢我？”

　　“什么？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什么？你是个同性恋？”

　　……

　　顾清辞表示他很懵，于是手痒的情况下打了贺清轩一顿是情有可原的吧。

　　卫绵依然是一副谁都不想理的模样，关于被某个人表白的事，顾清辞根本没法和他说。

　　于是顾清辞只能上网查，结果是自己好像对姑娘和汉子都没想法，我是个性冷淡？还是个无性恋？……

　　顾清辞表示更懵了，难道就不能简单点？！

　　回学校后，顾清辞本以为自己会得到几天安分儿日子，结果某个人戴着口罩死活还要缠上来，一副认定了的样子，顾清辞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吸引他了。

　　但打吧，打过了；接受吧，好像不太对；拒绝吧，某个人不听；威胁吧，某个人根本就不信。

　　送吃的，送喝的，可能是猜到顾清辞不要，就托他小弟给；顾清辞好不容易把卫绵拉出来散心，他也横插一杠，顾清辞自然不能动怒，毕竟他也要顾忌着卫绵。

　　后来，贺清轩知道顾清辞家里没有人，如果打完架就去找顾清辞，顾清辞边骂他边给他上药，顾清辞问过他父母不管吗？原本以为这家伙也是个小可怜，结果人家是家里的大宝贝，父母想让他开心。

　　顾清辞表示自己的感情被骗了，原来只有自己是个小可怜。

　　有一次，这小子过来，顾清辞问他“怎么了？今天是因为什么？”

　　某人不接话，顾清辞有点诧异，以前不都会唠叨半天吗？以前不都不拖到回家吃饭就不走吗？

　　“怎么了？”顾清辞顺手摸摸低着头的男孩的头发。

　　贺清轩没有说话，只是反身突然抱住了顾清辞，顾清辞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挣开，最后还是一脸无奈地摸着某人的头发，仔细地学着平常班里有女孩子哄人的方式哄着。

　　这件事，贺清轩死活不愿意说怎么了，顾清辞只能旁敲侧击地问了某人小弟。

　　原来是有人说顾清辞像个小白脸，说顾清辞做作，贺清轩听到了，发了火。

　　某人第一次在学校里动手，虽然没被抓，但也是冒着被记大过的危险啊。

　　可能是某个人的喜欢表现得太明显了；可能是某个人是唯一一个知道顾清辞也会打架的人；可能是某个人打游戏的时候频繁和自己配合默契；可能是某个人追求人真的用心了，虽然是像追个姑娘；可能是某个人傻的可爱吧，也暴躁的可爱。

　　他们在一起了！！！

　　卫绵无法接受，顾清辞能理解；卫绵开始无理取闹，句句带刺，顾清辞能理解；卫绵开始有意避开，顾清辞能理解；卫绵开始想和这段友谊说再见，顾清辞能……能理解尼玛。

　　但卫绵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卫绵可能真的很讨厌同性恋吧，顾清辞觉得有点难受。

　　当然这点儿难受比不上后来母亲的一巴掌，比不上后来的无奈退学，比不上以为自己孤身一个人在异地的悲苦。

　　顾清辞真的没有想到过自己那天被贺清轩带回家到时候，他父母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清轩的事。

　　没有想到第二天，贺母直截了当地说：“清辞，是吧，听说是个好孩子，我去和你妈妈谈。”

　　顾清辞真的很感谢在那个时间里以这种方式给自己支持的贺清轩，感谢贺家的人善良，感谢那个时间段坚决要和顾母说的表姐，也感谢那个雨中阻拦的卫绵。

　　后来啊，顾清辞已经在那个地方上学了，入学手续都办好了，他以为在这里只会是自己一个人了，毕竟这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无非都是一个人住，或者是住宿舍，顾清辞已经习惯了，可是突然身边没有贺清轩，只有自己一个人学习、吃饭顾清辞难得觉得有点想念。

　　谁能想到，顾清辞在不久后，看见新的转校生，那种又欣喜又难受的心情。尤其是某个大傻子一脸开心的笑，实在是让人欲哭无泪。

　　真的，顾清辞在那个时候真的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一顿，可最后却也只是在无人的地方悄悄地给了某个人一个拥抱，悄悄地决定这辈子除非贺清轩放手，顾清辞绝对绝对不会放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