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芒》朝和露

11、第10章

　　傍晚的星空总是会为一座城市填上几分神秘的色彩，男子站在一块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街道，霓虹灯将它们渲染的仿佛是一条条银河，而那些川流不息的车辆就仿佛流星一般，你看不清它是如何闯入你眼中的，也不知道它又是何时离开你视线范围的，就好像那些随着时间推进一个个你身边的过客一样。
　　不，还是有些不同的。李昼心想，过客虽然走了心里的伤痕却是永恒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选择学了心理学，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想着这种方式能让自己帮助到别人，但是随着对心理学越来越多的研究他发现，只治好患者心中的创伤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没有人生来就是罪犯，那些有心理疾病的人一半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一半是从初次犯罪中尝到了甜头。
　　何浩来到李昼公司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一个穿着衬衫站姿笔挺的男子正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发呆，时不时的摇头又时不时的点头。
　　“李昼，李昼，”叫了两声依旧没有反应，何浩走近他拍了他一下，“李昼！”
　　啪的一声酒杯碎在了地上，李昼扭过头来看向何浩，脸上看不出来有丝毫情绪，“下次不要在我想事情的时候打扰我。”
　　“我也不想吓你一跳啊，叫你好几遍你跟老僧入定了似的，我这不怕你走火入魔吗！”
　　李昼不想听他耍贫嘴，径直走到了吊灯开关前，暖黄色的光打下来瞬间整个屋子变得温馨了很多。
　　他的公司是一栋办公楼的其中一层，公司里配了很多休息室，而他平常也就长期住在这里其中一间，何浩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所以就直接开车过来了，他坐下喝了口水，没等李昼问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我是因为上次那个性骚扰的案子来找你的。”
　　“哦？还没结案？”
　　“结了是结了，但是他们那天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所以我把那个受害的女孩约了出来，想让你帮忙看看她有没有说谎。”
　　“好，那走吧。”
　　“不行，我还在等她电话。”
　　李昼点了点头，坐下来打开了一本书，书名叫做《善与恶》，是一本由多个小故事拼凑起来的书，李昼每次都用它来消磨碎片时间。
　　“这是讲什么的？”何浩好奇的看着书的封皮，上面一半是白色一半是黑色，白色的那部分有着黑色的雨滴，而黑色的那一半又有一朵白色的莲花。
　　李昼抬眼看了看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话锋一转说道，“我问你一个简单的心理学小问题，如果必须要杀掉一个陌生人才能救另外一个陌生人，你杀不杀？”
　　“不杀。”
　　“理由呢？”
　　何浩不假思索的说，“我又没权利结束别人的生命，对我而言另一个人不是因我而死更重要一些。”
　　“那如果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全国文明的慈善家，另一个是臭名昭著的杀人犯呢？”
　　“那...那就杀掉杀人犯吧。”
　　“为什么？”
　　“他是个杀人犯，我总不能在这种选择题面前杀了慈善家救一个杀人犯吧？”
　　李昼继续问道，“那如果这两个人中慈善家是普通人而杀人犯是科学家呢？”
　　“你这都是些什么破问题？哪会有人需要面对这种问题。”何浩回答不上来，便开始反问道，“那你都是怎么选的？”
　　“我？我选的是全杀了。”
　　“啊？”他震惊的看着说出这话的冷峻男人，“你为什么要全杀了？”
　　“有两点，自私一点就是如果不全杀掉的话，就会有人知道我杀了人。高尚一点来说，因为我杀了一个人而被救下来的人也不必有负担的活着。”李昼认真的说道。
　　他说罢放下书本拿起手机边回信息边继续说道，“其实你杀掉杀人犯的时候自己也是个杀人犯了，即使你救了慈善家也无法改变自己犯罪的事实。”
　　何浩并不赞成李昼的说法和观点，当他正打算张嘴辩驳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顾寻安打来的。
　　“你好，顾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