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活的够久……》夜凉明月

4、第四章

　　小连山地处两大修仙门派万仞山和金门程氏之间，由于山上资源少，也没什么特别的秘境机缘，平日里两大门派都不愿意花力气去管，也是为了避免摩擦。因而在小连山周边的市镇规模都不大，但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物都有。走在街上需要小心提防。
　　木子青和白芸讲这些话的时候，几个人正走在去往小连山最近的市镇乌衣镇的路上。他们已经走了小半天，眼看太阳西沉，远处已可以看见乌衣镇了。离乌衣镇越近，路上的行人越多起来。
　　他们一行人脚程快，不多时追上前面走着的一小队人马。这些人打头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灰色道袍，梳着发髻带着同色的束带，脚上一双灰色的靴子，背上背着一柄长剑，一身装备还算齐整。再看跟着他的那些人，穿的可叫五颜六色，衣裳、鞋子和帽子都配不成套。
　　“这些一般是没有门派的散修，最前面领头的那个大概是最厉害的那个，凑了一身齐整，其他人就有什么用什么了。”木子尤凑到白芸身边给她解释。
　　木子青拉住他，大概是他从不在别人背后说闲话，觉得木子尤如此议论不妥，加快了脚步，超过了这队人。离得远了木子尤继续说：“其实散修很是不易，没有大宗门的资源修炼进度慢不说，一旦行差踏错，偏离了正道更是万劫不复。所以程宗主一直想做一个同盟，我看还是有道理的。不过我们承天门也是大开门庭，有资质的散修有人引荐，也可来我们门内听道。”
　　白芸在听到他说“行差踏错”的时候就想问，这是不是你们说的邪魔歪道，想到他们三人的态度，决定还是不问了。要问她也是找机会向司徒那个怪人去问。她换了个问题，“不是说小连山周边市镇规模不大吗，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她问问题的时候，一行人正超过第三队看似散修的人。
　　“散修没有宗门提供资源，又不能进入宗门的管辖区域，只能在这些边缘城镇找些机缘。”木子青答道。他看看这些人，又有些不确定的说：“不过，平日里这类市镇应该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我们前天来的时候也没有见过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情，何师叔不是在吗，我们也没有收到宗门的消息。”木子尤扭头去看冉东，冉东摇摇头。他又拉着白芸的衣袖，说：“对了，我一定要介绍何师叔给你，虽然有我和哥哥介绍，还是要有长辈首肯才能进承天门学堂的。何师叔最喜欢给宗门招揽人才，让他引荐最合适了。”
　　白芸轻轻扯了一下袖子，没有扯动。“我也没有一定要去你们承天门的，我只是想下山看看，转一圈就回山上去。”
　　“承天门是和金门并架的修界最大两宗门，来往修士众多，还有吕良仙长坐镇，你若是想在修为上有所增进，来承天门是很好的选择。”冉东说道。
　　“吕良不是又在闭关吗，已经出关了吗？”司徒插嘴问道。
　　“仙长还在闭关之中，但修界大事他也无不知晓。”冉东答道，他特意强调了仙长二字，显然对于司徒对待修界大能的不敬很不满。他又和白芸说：“吕良仙长是修界能力最强的修士，为人端正刚直，人人敬仰。”
　　白芸点点头回应他，其实心里一点不在意这个吕良是何许人。此时他们已经进了乌衣镇，她的精神都被山下的镇子里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吸引了。这个镇子不大，大约就有四五条大街。他们现在正走在主街之上，两边都是些店铺，门庭冷落。
　　但是街上三三两两聚集着很多人，各色服饰都有，看上去都像是刚才木子尤提到的散修。看到这样的情景，其他人也有些诧异，尤其是有些人还有意无意的偷看他们一行。木子尤想停下问问被木子青拉住，他示意几个人不要四处观瞧，带队快步走进一个打的旅店。
　　旅店大厅是个饭堂，现在过了晚饭时间，一个人没有。掌柜的在柜台后打着盹。木子青敲敲柜台叫醒掌柜，问：“可还有空着的上房？”
　　掌柜睡眼惺忪，答道：“没有了，什么房都没有了。”
　　木子青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旅店客满，有些尴尬的和白芸说：“是我的疏忽，没料到房间如此紧俏。仙友若是不嫌弃，可以住我的房间。我收拾一下，与子尤同住。”
　　白芸没有什么忌讳，答应下来。木子尤很开心的要帮忙收拾，快步跑上二楼。在木子青收拾房间的当口，掌柜的一路小跑上来，人还没站稳就赶紧作揖道歉：“小人眼拙，刚才没看到是承天门的几位仙人。本店还有间最好的套房，这就打扫出来给仙人安置。”
　　“不必了，我们只住一晚，明日便启程了。”木子青答道。
　　“一晚？”掌柜诧异，“不是说要待个三天五天的吗？”
　　“三天五天？你听谁说的。”冉东反问。
　　“听何必仙长说的啊。何必仙长这两日在长街尽头免费为众修士答疑解惑，还说要挑选合适的修士进承天门学堂。听到消息好多散修都往我们镇上赶，这不是我这家小店也爆满了。要是让人知道承天门的仙长们住我这个店，估计要挤破头的。不过仙长放心，小人没和任何人透露这个情况。”掌柜的说的恳切。
　　白芸只听到木子青一声叹息，“有劳掌柜。我们和师叔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唉，那是好那是好。那小人去收拾房间。”掌柜的说完，急忙喊着杂役干活去了。
　　司徒踱着步子过来，说：“你们承天门的学堂还挺受欢迎。”
　　“当然。”冉东说。“当世两大宗门，承天门和金门。金门只开放给自家门人和依附的小宗门修士。承天门则不论出身和宗门间利益关系，只要是有心向学，有一定资质就都能来学堂听讲，自然更受欢迎。”
　　司徒拍了两下巴掌，说：“确实大气。”
　　木子青又把收好的东西归位，对木子尤说：“你去看看师叔在不在，如果在，我们去拜见一下。”片刻木子尤回来，答道：“果然师叔不在。我们要不要去街上找找他。”
　　“算了”，木子青道，“我们还是等师叔回来再去拜访。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等师叔回来了，我去请大家。”
　　几个人就此分开，白芸被小二领到了新整理出来的套房。这个套房有一间会客厅一间卧室，和白芸小院子里的配置一样，但是装饰却讲究很多，墙壁上挂着画，地台上铺着白色的毛毯，床上的帐子绣着金边，摸着丝丝滑滑。白芸左摸摸右瞧瞧，确实比自己家里好很多。
　　也不知道这个要多贵，她那一袋子石头够不够买的。如果不太贵，她愿意买一些回去给自己家里装饰一下。房间就这么大，看了一会儿白芸就把上上下下都看遍了，她又有些无聊。下山住在这旅店里好像没有必要在山上有意思，还不如不下山的。
　　她透过窗子望去，市镇灯火通明，人潮熙熙攘攘。在白芸的印象里，晚上是没有人出门的。她在山上如此，山脚的村民也如此，可到了市镇，情况大有不同。好像就只有待在房间里比较无聊，这街上倒是有意思的多。白芸下山就是来见世面的，在屋子里有什么好待，上街才能长见识，她愉快地跑出房间，融入热闹的气氛中。
　　街上修士来往不绝，又是散修居多，各种装扮教人眼花缭乱。不知是不是因为承天门的原因，众人尽皆神色兴奋。白芸一时有点不适应这么多人，又不知道该去哪里逛，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突然，有个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退后一步不动如山和潜龙出海两招已经运起，才看清楚来人，是司徒那个怪人，随即把真气收回，问：“你也出来玩吗？”
　　“出来玩？不是，我是听说这边有卖一些珍贵的修真材料，出来碰碰运气。”
　　“哦，那你买到了吗？”白芸问。
　　司徒一摊手，“没有。那你呢，出来玩什么？”他反问道。
　　“我就是在房间里待着无聊，看这街上热闹就来看看，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玩。”白芸答道。
　　“这个镇子太小，着实没什么好玩的。不过如果你想看街景，选个高处就行。那边你看如何？”司徒指着接到尽头一个高大的建筑的屋顶说。白芸也不知道看什么好，既然司徒指了一条路，她不妨去看看。
　　两个人运起真气飞到屋顶，果然从高处看景色极好。近处灯火通明，稍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再远就是连绵的群山隐藏在夜色之中，配上中天皎洁的月光，是她完全没有见过的风景。
　　她坐下来，抱着膝盖静静的欣赏，半晌她对坐在身边的司徒说：“山外的世界真的比小连山美多了。”
　　司徒一条腿弯着，一条腿随意伸着，很没有形象的坐在屋顶，指着下面的街道说：“那是因为你见惯了小连山的景色，却没见过这城镇之景。等你见多了也就觉得乏味了。”
　　白芸没有理他继续看景，他却凑上前，问：“我很好奇，你师兄把你扔在山上待了多久？”
　　“不记得了。”白芸回答，“大概很多年吧。”
　　“真是个狠心的人啊”，司徒叹到，“我要是有这么个师妹，肯定不会把她一个人扔下不管，那得日日带在身边，仔细别让人骗了去。”
　　白芸说：“你师父还在世吗？可以明天就去找一个呀。”
　　司徒大概只是随口胡说的，没想到白芸当了真。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你这个师兄真是亏大了。”转瞬他有收敛了笑容，说：“我师父不在了，曾经有一个师姐，也……不在了。”
　　“哦”白芸应和。她不会安慰人，而且她直觉觉得司徒也不需要人安慰。果然他没有再提，两个人坐了一会，街上的人散的差不多了，司徒起身，拍拍身后的土，说：“行了，想看夜景多的是机会，赶紧回去睡觉去。也不知道承天门的人有没有来找我们，别以为我们丢了。”
　　白芸也随他起身，再看了一眼灯火阑珊的街道，三两步飞回了旅店。

作者有话说

　　本章重点：我有一个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