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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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不，前些天青儿还来信说开封府的展大人看上她了，跟她成亲了。过些日子就来看咱们了。信就在家里，回家念给你听，啊？”
此言一出，知情的几人齐齐呆住，吃惊的眼神齐聚展昭身上。展昭登时如芒刺在背，莫名冷汗。
白玉堂冷笑道：“好猫儿！原来你这里娶了个青儿，回京城还有个青儿在等着你啊？”
“五弟！休要煽风点火！”蒋平皱眉道，“展大人岂是这等人？”话虽如此，然而言语之中的称呼却已经从“南侠”变成了“展大人”。
“怎么回事？！”楚瑜一把揪起姐夫的领子怒道，“你竟敢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休要胡言乱语！！我如何会做出这等事来？！”展昭又气又急，“况且这些日子我素与你们待在一处，有或没有难道你们会不知？！”
“啊？啊？”老汉总算明白了些事过来，登时大惊，满头大汗地尴尬道，“这……这位莫非就是、就是展大人？？……哎呀对不住对不住，老朽这样说只是为了……”
他这些话尚未说完，那老妇却先听懂了这半截，于是立刻放开一只手，拉住展昭的袖子惊喜道：“姑爷，你回来瞧我啦？”
这另一手，仍自死死地拉着楚青不放。
得！这下好了！全给搭进去了！
一行人哭笑不得，展昭无奈之下，暗中给楚青使了个眼色。楚青会意，顿了顿，终于转向那老妇，叹了一声：“娘……”
老妇喜道：“青儿！我的好青儿！！”
楚青苦笑了一声道：“娘，我们回来了。您快放手，女儿快被您给掐着了。”
这老妇闻言才立刻放了手，却仍是死死抓住楚青的衣袖，喜滋滋道：“青儿，你真嫁给展大人了？”
楚青与展昭相视一眼，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脸色微微一红，同时点了点头。
那老妇喜道：“大好事大好事！怎个你们成亲了也不知会娘一声。”
“这不是回来找你了嘛!”那老汉及时加了一句，伸手就想将老妇拉过来，岂料那老妇就是死死拉着展昭与楚青不放手，满脸喜色地拽着两人就往回走，一面走还一面道：“成亲了好！成亲了好！走走走，跟娘回家去，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展昭吃了一惊，连忙拉住老妇：“阿婆慢走，展昭……”他话说一半，却见那老妇扭头看他，神色竟有些不满：“你唤我做什么？！”
展昭呆了呆，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岳母大人，小婿…… 小婿……”这话怎么说着怎么别扭！！他尴尬不已，吞吞吐吐了半天却不知该如何说，只得求援地望着楚青。
楚青也是一筹莫展，叹了叹，柔声道：“娘，你慢点，我们都累了，先歇歇脚再走可好？”
那老汉也自尴尬不已，上来对老妇道：“也是，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再说。这里离家尚要走上三四日，他们二人才到这里，风尘仆仆，如何能再走着回去？总得让他们歇息几日，再找个马车甚地不迟。”
“好好好！”老妇喜滋滋地拽着楚青和展昭的手不放，回首吩咐老汉道，“你快去找马车。”老汉应了一声，回首走了几步便站住了，看着老妇不动。那老妇一转眼似乎又已忘了马车一事，回头看见老汉站在这里，便喜滋滋地嗔道：“当家的，你还不过来见见姑爷？多俊的后生啊！”
展昭与楚青相视苦笑，楚青又对那老妇柔声道：“娘，我们先回客栈歇歇脚可好？”
那老妇既认定了楚青，也不再发癫狂，倒也顺从了她的意，由她拉着进客栈里去。只是这一路上虽然放开了展昭，却仍然死死拽住楚青不放，似乎生怕她跑了。
楚瑜看了这眼前乱七八糟一通事本就恼火，一回头，却见那白玉堂躲在一边抱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更加恼了，上前对他就是一脚，怒道：“你啥意思啊？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吧？你安排好了的吧？！”
白玉堂大笑：“我还就告诉你，这么好的一出戏，除了老天爷谁也排不了！”
楚瑜知他所言不差，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转头跟着姐姐他们进了客栈。
客栈里，点了两碗面和一些小菜给老人家，那疯妇似乎饿得狠了，吃起来竟双手并用胡吃海塞，那老汉虽也饿，一番心思却都在疯妇身上，时不时留心着她可会噎着，直到那疯妇吃饱了，他才拿起筷子自己吃起来。
一顿饭之后，展昭几人也终于从老汉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老汉与疯妇家在邻县，老汉姓许，那疯妇正是他的发妻杨氏，夫妇俩过了四十才得一女，名唤许青青，生得聪明伶俐，清秀可人，是老夫妇的掌上明珠。
许老汉家中以卖豆腐为生，因手艺好，为人实诚，故而虽非家境殷实，一家人倒也衣食无忧，其乐融融。
去年上元节，一家人一道去看灯，半道上被人群冲散了，这本也不是甚地大事，以往上元节总有不少人家被冲散过几回，包括老许家自己都是如此。但聪明乖巧的许青青每次都能安然无恙地自己找回家去。是以此次冲散，夫妇俩也并未太多在意，只是报了官后便回家里候着。
这谁知这一等就等了一天一夜也没见她回来。许老汉慌了，又去报了官。官府寻查之下竟从一个村妇口中得知许青青大概跟着一个年约八十余岁的老者走了。但是去了哪里、做什么却无人得知。
这其后又是一番追查，却一无所得，于是便有衙役暗中交代许老汉做好思想准备。
这样一来，夫妇俩全都慌了，丢下所有事日日夜夜四处搜寻女儿，半年后豆腐坊转卖他人，而老妇也就这样疯了，见着差不多年岁或身形的小娘子独自一人的，便上前拉着人家唤女儿。
老汉说到此，长叹一声，眼圈就红了：“可怜我那孩儿失踪之时不过十八岁，正值妙龄，都想着该许人家了……”
一桌人听到这里，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而那老妇却兀自小孩儿似地拉着楚青的袖子，一面笑嘻嘻地将掉在桌上的菜拾起来要塞进嘴里，楚青连忙制止了她，又哄着让她擦了手，随手纸折了个风车让她玩去，自己转而聚精会神地听老汉说话。
那老汉擦了泪，又道：“我那闺女最仰慕的便是开封府的展大人，是以老汉为了安抚浑家，这才编出了那瞎话哄她安定，还望大人切莫将老汉的昏话放在心上。”
展昭摇首道：“老伯不必如此在意，展昭省得。”
楚青问道：“老人家，你们住在邻县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许老汉叹道：“也是老汉糊涂。前些日子，忽然有个久未回乡的书生回来了，无意中提及，说去年上元节后不久，曾在常州武进县展家村一带依稀见到过我家青儿。老汉得了消息，便准备带浑家去展家村。可谁知一时喜不自禁，稍有了疏忽她就不见了。待我发觉时候便一路追赶，一追便走了整整两日。”
“你们两天没吃东西了？”楚瑜吃惊道。
老汉赔笑：“这哪能够？路上总有野菜野果甚地，也能吃些的。”
一句话说得几人都难过起来，楚瑜吸着鼻子，从怀里掏出所有银子塞进老汉怀中：“老伯，我别的帮不上，这个这个都给你……”
“这如何使得？！”老汉慌了，起身推辞，“折杀老汉了！！”
楚瑜却坚持道：“使得的。就冲你们家青儿能有这么好一个父亲，就使得！”
楚青听到弟弟这句话怔了怔，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而柔声对许老汉道：“老伯，莫要推辞，收下吧。”
那老伯推着银子，望着满桌的人一时激动，忽然将银子放在桌上，对着展昭就跪了下来：“展大人！老汉求你一事！”
展昭吓了一跳，扶起许老汉道：“老伯切莫如此，有话好说。”
许老汉抬起头，满脸泪痕：“世人都知开封府是个青天衙门，展大人侠义正直。老汉夫妇年过六十了，今生别无所求，只求大人能帮我们夫妻找到我家青儿，老汉在这里给大人磕头了！！”
那老妇忽见丈夫对展昭跪下磕头，不满道：“当家的，你昏了头？哪有老丈人给女婿磕头的道理!”
这一番话说得几人又尴尬起来。展昭伸手扶起老汉，诚恳道：“老伯不必如此。此事展某应下了便是。”
老汉登时大喜，又要对展昭磕头，却被展昭坚决拦住。
于是安排了老汉带着老妇先去客房歇息，余下几人在一块儿商量此事。
直到此时，楚青楚瑜姐弟才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拐卖女子一案。
“三十多人？！”姐弟俩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展昭微微颔首，道：“照情形看，这个失踪已久的许青青很可能也在其中。此事你们如何看？”
楚瑜皱眉思量了一阵，坦然道：“此事干系不小，必须传信给包大人知晓，但另一方面，既然许青青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常州，自然就要从那里查起。”
展昭颔首道：“不错，我打算派人传信至开封府，而我们继续一路往常州，以祭祖之名暗中调查此案。”
“那这对老夫妇也带去吗？”楚瑜问。
展昭踌躇了一阵，终于叹道：“还是免了。那老妇神志不清，倘若一个不慎说漏了嘴，恐怕打草惊蛇。况且事关重大，万一他们被歹人盯上，反倒于我们不利。”
“此事简单，”白玉堂痛快道，“我派人送他们去陷空岛。”
“如此甚好！”展昭笑道。
蒋平提议道：“我们可以乘船由水路前往常州，如此只需两日。待到了地方再行斟酌。”
“是极！”白玉堂抚掌笑道，“有我四哥在，炊熟（寒食节前一天）前定能到达常州！”
展昭笑道：“如此便劳驾蒋兄了。”
“展兄客气！”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第一百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