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事务所》行路长

32、能力丧失

　　语忆的离开和她的到来一样令人觉得猝不及防。
　　这下好了，两个人昨晚刚尴尬完现在又有了新的尴尬。朔源由于刚才急着过来捂住卫一的嘴，所以现在和卫一挨得很近。语忆刚走，她就不动声色地挪到了沙发的另一端坐好。
　　沉默半晌，两人都觉得该说点什么，于是突然同时开口：“那个...”然后发现对方想说话，于是又默契地双双沉默，互相等待对方发言，结果又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朔源终于忍不住了：“我来说我来说，捂住你的嘴这件事不是我脑子想做的，身体自己动起来了而已！”
　　卫一张了张嘴，自己并不是想问这件事，虽然这件事也挺让她惊讶就是了。经过短暂地考虑之后，卫一还是决定给朔源点面子，回应了一下她的解释：“嗯，知道了。”
　　结果这个回答反而让朔源更加在意了：“是真的，你要信我！”
　　“我说什么了吗？”
　　“没有，是我打心眼儿里觉得你不信。”朔源羞耻地捂住了脸。可以的话她也不想搞得现在自己这么尴尬，但是她承认她真的不乐意看卫一和语忆接吻就是了。
　　“嘛...其实你不捂住我的嘴我也会挡开她的，不过也谢谢了，她那么热情我也有点困扰...”毕竟身边热情的人太多了，她不想再被热情得像祁安一样的缠住了。
　　卫一的台阶给的真的够足了，朔源也没有理由再纠结于此，于是她也顺着下了台阶，转移了话题:“你有没发现什么反常的事？”
　　“你也发现了？”
　　“我肯定发现了啊。”朔源举起了双手，她手上并没戴手套。
　　刚才在语忆打算吻卫一时，她们行动后的愣神其实是因为什么都没发生。对于她们来说，什么都没发生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朔源的手只要碰到什么都可以读取记忆，这里的手所指的是整个手掌手心手背都可以，然而语忆的唇碰到她的手背时她没读到任何东西。
　　而卫一是因为语忆的行为太突然了，她急着想主动用了能力后用尽量柔和的方式挡住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碰到了她衣领处露出来的皮肤，却还是没能读到她的行动。两个人同时都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是语忆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
　　两人对视了一下，似乎做出了相同的决定。朔源指了指门，卫一点了点头，两人出了门到了大街上：“我先随便找个人试一试。”朔源随便找了一个路过的人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等对方转身便急忙道：“对不起，认错人了。”
　　“怎么样？”
　　“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刚也试过了，我也是。”
　　这么毫无征兆地，两人的能力突然消失了。尽管副作用强烈，但她们各自找到能力的用法之后拥有能力对她们来说并不是负担，能力带给她们的便利让她们觉得其实副作用也没什么不可以承担的，现在突然失去了能力突然让她们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这时卫一却异常地冷静，她还以为自己会迷茫好一阵，但是在猜想自己可能没有能力了的时候她就开始盘算着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反而是朔源开始一副懵懵的模样。卫一抓着朔源的手腕，把她拉回了事务所，这时朔源才反应了过来，逐渐接受了没有能力的事实。
　　“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嗯...关了事务所卖了所有古董跑路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养老？”
　　“你！...”卫一突然被气笑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被现实击倒却发现躺在地上挺舒服的于是不愿意起来”的模样吗？
　　不过朔源会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安然过日子对于怕死的她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已经没有了能力，她肯定没有了大力作死的底气，不如就老老实实过日子，毕竟靠坑蒙拐骗攒下来的钱也不少。
　　然而卫一不这么想，她也知道如果去深究的话肯定会有危险，不过想来总归不能让没什么战斗力又怕死的朔源跟着自己去搞事。她答不答应是一回事，遇到事情了肯定是第一个跑路的。
　　看卫一盯着自己陷入沉思，朔源大概也猜到她想做什么：“哎...别去了，安安心心读完书过完学生生涯和我一起跑路吧。”
　　“约私奔吗？”卫一突然脱口而出，然后两人都愣了一下，这个说法似乎挺贴切的。朔源挠挠头：“你要这么说的话...”
　　“可是对我来说真相好像更重要一点。”
　　果然...朔源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又不能打，完全没有底气说要帮她：“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嗯...好好活着？少作点死？嘴下留情？”
　　“你他妈在说遗言吗？”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朔源终于察觉了出来，现在的氛围就像卫一要去送死了在说什么临终遗言一样。
　　卫一突然被骂，心里也觉得很是不爽，朔源这家伙是想怎样？也不想想这个气氛谁搞出来的？不过就是处事理念不同要分开罢了，结果问了一句能做什么，肯定说什么都像遗言啦。捧个场还要被骂，自己不要面子的嘛？
　　骂完卫一，朔源在心里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就为了说一句陪她去找真相，可是那句话藏在胸腔中，梗在喉咙里，可就是说不出来：“我...你...那个...啊啊啊啊啊！烦死我了！你你你！”
　　噢，炸毛了。卫一看朔源气的跳脚的模样，莫名地觉得她可爱了起来。两个人从刚见面到现在，她明显感觉到朔源越来越有人情味了，虽然还是会算计金钱的问题，可是整个人的气势已经柔和了许多。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摸了摸朔源的头，噢，这种老母亲的欣慰感是怎么回事？
　　“干什么呢你！”朔源本来想抓住卫一的手，却因为卫一第一时间缩回手而抓空。卫一冲着朔源笑着摆了摆手:“我先走了，寻找真相去了。”
　　“哎...”朔源本来还想再做点挣扎，可是卫一却已经开门离开了事务所。卫一离开的那一刻朔源为自己的怕死感到懊恼，明明现在开门追上去就可以了，什么都不用说也行，可是她发现自己却迈不开这个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