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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立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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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过了东方氐的追兵,崔璇才放开了武南惟有些异样地理了理衣袍,问:“你是武家二公子吧?”
“……是。”武南惟摘了头顶雾纱人救了自己也不好继续相瞒于是说了实话。
“好些年没听到你的消息了...”崔璇说着门外又传来脚步声,人在外边猛地拍打门框,“有人吗官府找丢失的逃犯!”
崔璇让武南惟躲在门后,开了门端起架子傲然道:“吵什么?官府又算什么?”
“夫人,我们在找一名逃犯,让我们进去探查。”说着几个壮汉就要挤进来,崔璇手重重推开了武南惟不在的那门后,门这墙上碰撞出巨响来。
“就站在门外看,看完了给我滚。”崔璇说着让开位置让他们看,环视一周也确实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他们才走了,虽有匆忙之色但对于崔璇这样穿着华贵的人,他们也会稍稍请罪,否则遭难的会是顶头上司。
既然没有说明根本就不是官府查人,重新关上门武南惟揖手道:“多谢夫人。”
“我不曾想,你有这样称我的一日...公子有法子脱身吗?”崔璇说着从武南惟脸上移开目光问。
“有,告辞。”武南惟说着准备开门出去,崔璇忽然拉住了武南惟问:“公子可愿帮我?”
“什么?”武南惟不解,崔璇抓着武南惟的衣袖越发紧,咬白的下唇良久才松开道:“无事,您走吧。”
武南惟才匆匆离开,崔璇看着他很快就消失这角落,微张的朱唇轻动好像说了什么。
那师太想必离了白马寺就被杀害了,武南惟望着四周一股无力感,觉着古怪一支箭破空而来射落了头顶上的雾纱,武南惟寻箭来的方向看去,怜楼正准备再搭箭道:“我放你一命,没想到你还敢出来啊?”
“你弄错了。”武南惟不惧怕,冷声说道,风过耳畔是句微不足道的话落到怜楼耳中,“不是你放过我,是我放过你。”武南惟继续说道。
风牵动着武南惟发丝,冬日暖阳稀疏穿过树落在他身上,他好像这散着光温暖而带着希望般,抬起手所有暗中跟着他的暗卫齐出现。
“栽过一次了,你还是不学乖啊。”武南惟看向他也不留情地摆手,暗卫既能兼顾护他,又能压制怜楼的人。
很快怜楼就败下阵来,他自然是不服的,“你躲藏多年不也为了至宝出现吗?”
“……”武南惟不想理他道:“我走了再放他。”
武南惟想了下东方氐若起兵还会是李杳没有整顿完全的青州,现在还是去找李杳吧。
该是帝帐重兵把守,武南惟既没有遮面自然没人拦他,原来只是朝中没了认识他的人吗?武南惟这么想着直接撩开了帐帘,白云鹤正好在还有不少武官。
李杳定睛看武南惟神色后道:“以白栎所说为主,先出去吧。”
白云鹤站定没有走,他还有疑影需要确定,“怎么样?”李杳问。
“死了,东方氐下的手。”武南惟说道,李杳听着不禁看向武南惟,“我要散布出去。”他试探着说道。
“嗯。”武南惟应了声,看向白云鹤,他还是少年模样只白发染成了黑色,“为什么不让阿惟...”
“刚醒,你出去。”武南惟不想听白云鹤的教训把他赶出去。
“怎么了?”李杳有些担心想拉着武南惟坐下的,武南惟反手按住他问:“江南门派在争夺什么?”
“……”李杳不知道为什么武南惟怎么知道的,别开视线被武南惟掰着下巴对视上,才开口:“唔...挂腰带上的那个...”说着越来越心虚,其实他也没做错什么但对上这样的武南惟他总这样。
“……”武南惟才松手,“你传出去的吧,北方贵族未收服,青州叛乱,现在又搅江南布局,你——”武南惟还未说完李杳把他揽入怀中,“你看,你只是这样外出一圈,又什么都知道了,我好害怕...”
“为什么?”武南惟却不接他话继续问,李杳只好道:“我要一起解决,不想等了,时间一久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说着手指攀上武南惟脸侧,抚过浅浅细细的伤。
武南惟一愣不注意间李杳低头舔了下脸侧因怜楼一箭划过留下的伤,武南惟反应过来往后躲开让李杳顺势按下倒在长椅上,武南惟只能伸出手挡住李杳的脸道:“出去。”
惹恼了人他总是一句出去,五指张开抵住李杳的脸,指间露出的凤眸自然看到了武南惟泛红的脸,“我只有这里可以呆。”李杳委屈着把放在武南惟腰侧的手抬起。
武南惟也才松开,“…这样大的动静,引了不少人吧?”问。
“越瞩目,自然越能登高。”登高而后跟着个跌重,他不在意,他自信不输,李杳说着眉宇间意气风发,少年气风华绝世也就至此一人了吧,武南惟看得发愣,李杳笑着揉乱他发丝,搅他心绪道:“阿惟可愿再等我些许日子?”
武南惟慌忙牵住他的手道:“别弄了...”
“陛下!东方氐逆贼已有动向!”帐外有人高喊,李杳不再逗武南惟道:“我去去就回,别乱跑。”语毕披上外袍不需盔铠,高傲如他为君为帅皆睥睨天下。
兵贵神速而东方氐败得让人瞠目结舌,才起兵就被奇袭扼杀止住,也才让看着他如何面对青州兵的人乱了阵脚,他监察百官不可能不知道有青州旧部异心,杀鸡儆猴,这猴不仅是江南的江湖门派还有北方贵族们...
“他放了东方氐只为了警示我们?”几个家主又坐到一起。
“可太师沉睡,又有个沈明枢的神棍没人能牵制住皇帝啊!”犹豫着发表言论。
“沈明枢虽然高傲,但是可没有握着我们的阴私,不是比武南惟还好用?”既然提到了沈明枢自然考虑起来一样的容貌是否对那皇帝有无作用。
“我们要是先下手呢?”有一人说,却即可被反驳道:“他没有子嗣若是忽然暴毙天下无主,推谁上去都有人不满,还有背上乱臣贼子的名头不值。”
“那当如何?”问出来后堂内沉默了,当然不知道才会聚到这里商量,这么多人却问不出几个答案来,手握重兵的皇帝地位稳固实在难以撼动。
“自然是引咎归乡不问世事。”门外站着的人,不知听了多少此时问答了他们的问题,不等他们反应大门打开,冷风灌入堂内,天子持剑一人站在门外看着他们,剑尚在鞘中,他们却觉得脖子寒凉。
“一物降一物,陛下若是打压了我们,关陇、江南必然壮大,我们本就是互相牵制的,何必伤了和气?”其中一人壮了勇气说道。
“不必担心,民心归顺九州四海皆在朕掌心,而几位的性命皆在你们的一念之间。”李杳说着他们看到大开的门外围了不少人,屋顶恍然有脚步声,如此插翅也难飞。
江南的冬非黑白的,祂依旧景秀美丽,不再落满记忆最后的红枫,月下水榭散着股奇怪的幽怨。
白江月走进水榭发现怜楼已经在这等他了,“你还真的会来。”怜楼不掩眸中讶色说道。
“你不找我,我也会来找你。”白江月隔了这么久又跟这个亦兄亦友的人对坐聊天。
清风卷动竹帘发出沙声,“找我?”怜楼看着白江月这张脸不禁皱眉心痛,少年长大些也安静了。
“他用颗随珠弄得你们人心浮动,要以联姻定人心,你想怎么争?”白江月撇眉看着外边景色,他喜欢的景皆被毁,剩光秃秃的山,寂寥得无杂草的石阶。
怜楼哼笑了下:“我的身份难道不是把利剑吗?”说着抬了坛酒倒了俩杯,白江月没有接过酒,问:“你觉得我来做什么?”
“我早不想猜你的心思了。”怜楼说完把推给白江月的酒夺过来一饮而尽,“你真的睁着眼吗?”
面对质问白江月反而舒展开紧锁的眉,对视上一瞬间又马上移开,说:“我是来招安的,你底下所有的命换你的命。”语毕一静怜楼摔碎了手中杯。
碎片四散甚至于有些掉下水榭,“开什么玩笑,他们跟我出生入死怎么可以拿他们的命换我的命?”怜楼说着上前去拽白江月被躲开来。
“另一个选择,就是月裴台尽数被官兵剿灭,你愿意躲吗?”白江月抬眼看近在咫尺的人,一个愤怒一个冷静。
“你...”怜楼伸手抓住了白江月领口他没有躲开,也被迫着直视上:“一个是流亡生涯,一个是好好活下去,你当如何选?”
“那你来是亲自动手的,来杀曾经奉你为台主的江湖兄弟?”怜楼一脸难以置信,松开了抓白江月衣领的手往后退,“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退到了水榭栏杆上,底下抽干了水,像是深渊无边无际。
“我常常在想,为什么李杳能不惜一切代价去护着武南惟,现在我倒是明白了,我们跟他们最大的区别是从来不曾互相了解。”白江月说着慢步靠近怜楼,眼里少了迷茫满是清明。
白江月站到怜楼面前,抬起手拢住他的脸,能感受到他的冷汗与微颤,“我懂...一直,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相处十一年,竟然会这样。”白江月说着抬手捋开怜楼紧皱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