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寂笔

18、第 18 章

　　皇甫泉自这高楼上望去, 难得可以将那个人看得这样渺小.
　　像皮影戏一样, 看也不真切, 何况无声无为, 动静迟缓?

　　皇甫泉看着, 不知看了多久, 觉得厌, 这干柴不再烧透大烈火, 淫夫□□迟钝若此, 不肯珍惜时光, 亦无惊惧躲藏的紧张之态, 俩俩默然相对, 莫不是要玩什么情窦初开的笑人把戏么?

　　皇甫泉慢斟一杯酒, 也在猜想, 想不透, 他们在说些什么呢? 真叫人好奇, 两个木头一样的人……

　　风渐起, 高处生寒. 四顾陈旧楼宇, 画卷轻浮, 那里头的人, 华服耀眼, 金银织绣, 蒙尘多年了, 却似就将走下来, 依稀旧日的张扬跋扈, 轻点着他的额头, 斜飞笑眼, 说: “你叫权吧, 权利的权.”

　　权, 隐入了泉. 这江山, 说来, 也似人让于他的. 不过真龙, 不会永困沉潭.

　　饮了酒, 眼比泉冷, 一样, 是含笑的.
　　

　　叶之澜饮着茶, 清冷后院庭前, 月眉温凉, 如笑.

　　俊安提剑路过园门外, 老远看见叔父坐在树下, 刹了步子, 要转头, 想一想, 又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态度无礼, 目中无人.

　　庭前树下的人, 没有训斥, 没有不悦, 没有叹息, 恐怕, 是没有看见吧. 俊安悄悄偷看, 含恨, 含愤, 颓然, 走过.

　　俊安穿庭过院, 有点丧气的迷惑.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道歉? 不愧疚? 不皱眉, 不觉难以面对? 不用那样欲语还休, 无限惆怅无奈地看他一眼呢? 难道不该吗? 叹息一声也好啊. 为什么, 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俊安擦着剑, 少年青稚的脸上, 无处发泄的僵拧表情. 当初, 也是这样, 父亲一口吐沫吐在脸上, 他红着眼珠飞扑过去的撕咬, 叔父都是无动于衷的. 没有脾气, 无意补救, 既不怒, 也无愧.

　　父亲死了, 他说: “你以后姓叶.” 俊安切齿: “不要脸, 祖宗名姓都不要了.” 那个人, 淡漠地看他一眼, 漠然道: “你父亲是养子, 姓王, 本去过一次祖姓.”

　　而俊安和他父亲的激愤, 就显得无比可笑了. 说穿了, 他们不过是外人.

　　俊安拭剑的手, 紧得发抖.

　　名不正, 言不顺, 这句话, 俊安还是听过的. 只是不明白, 他到底为了什么? 把自己亲族扯下朝堂, 推上刑台. 如今的高官厚禄, 哪一样是旧氏王朝里他得不到的? 眼见到手的帝王之位, 他也拱手让出. 是为了世代清名吗? 可如今, 不过是个连祖宗名姓都不敢顶的弄臣. 外面传的多难听, 他到底知不知道?!

　　俊安想不明白, 到底是为什么?

　　无喜无悲, 无欲无求, 一直, 不似个真人. 做的, 都是不清不楚谁也想不明白的事. 到底为了什么? 疯了吗?

　　俊安少年眼里, 不相称的悲愤中, 有一些浑浊的哀戚.

　　怎么, 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