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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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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泰用余光看向灰原薰。
他的任务是调查虎杖悠仁和三年前东京事件的联系,灰原薰的任务是什么他不知道,两人不会告知彼此,是否真能将对方当成同伴,恐怕也未可知。
面对灰原薰的强势,伊地知徐徐道:“灰原小姐,我在电话里也说了,这边刚接到通知……”
灰原薰没有丝毫动摇:“我不会为你们那边消息延迟负责。就问你,五条悟人在哪儿?”
灰原薰和伊地知像是有什么渊源,张安泰识趣地没问出口。
五条悟,这名字倒是耳熟能详。
三年前的事件由涉谷而起,肇事者们最初的条件就是要五条悟到场。
传闻他是现存的最强咒术师,张安泰来东京这么久,也无缘得见。
掌握全日咒术界内部情况,包括所有条条框框的,只有屈指可数的高层,张安泰不属于其中一员,从黑田和其他人那儿捡些漏听了罢了,倒也知道不少。
比如在涉谷出现的宛如恐怖电影中的扭曲人体,在同年的年初和年中,也曾有同僚目睹过类似死状。
开始毫无头绪,听了伊地知同灰原薰交换的短短话语,张安泰也大致弄清楚了眼下状况。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是这边早定了要派人进高专,却拖到最后一刻通知了咒术界。
一贯的突袭做法,他不知第几次做不知情的那方,这次黑田也什么都没说。
上头的纠缠和争斗让下面的承担,敢情这些人自己坐上渴求的位置,就忘了以前的烦恼,继续折磨年轻人。真是没天理,这也是张安泰想辞职的理由之一。
“不如先参观一下?薰小姐,你以前来过这儿吗?”张安泰试图推动事情进入下一步,总不能一直在这儿站着。
“行。”灰原薰应道:“多年前来过这儿一次,天元今天见人么?”
伊地知忍住了想长叹一口气的冲动,看在灰原薰是灰原前辈妹妹的份上,他的态度放得比平时还要低。
这不懂得委婉些说话的性格,却让他想起了五条先生。
“天元?我知道。”张安泰继续接了话:“但维持结界的大人物,哪能那么轻易见到。”
这位倒是很懂。
伊地知觉得张安泰能说些不错的话,下一秒,他的幻想就被打破。
张安泰:“提前三个月预约还差不多?”
他说着自己笑了起来,身为资深打工人,伊地知应和地笑了两声。
灰原薰看着两人,扬起眉头:“有什么好笑的?”
明明是你先提这话题的啊,两人同时想道。
张安泰止住了笑意:“洁高先生,这儿是咒术师的活动中心吧,咒术师也要每天在这儿开早会?”
这问题稍微正经些,拉近关系的策略用得太随便,就连性格轻浮的五条先生叫他,也只叫姓。
不过伊地知还是认真回道:“咒术师的人数非常有限,所以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途中。紧急情况,或有特殊的活动时,才会出现在同一场所。顺便一提,两位即将担任的辅助监督的职责之一,就是确保咒术师们能顺利到达任务现场,充分了解任务情况,最终平安完成任务。”
张安泰:“协调各方也是辅助监督的工作内容?我和薰小姐来高专交流,在未来也能起到积极的作用吧。”
伊地知:“这个……”
灰原薰先不提,伊地知觉得自己大致摸清了张安泰性格。
男人和警厅的人差不多,言语间带着股傲慢,将咒术界当成需要提防的异类。
打破成见不是易事,不期望积极作用,能不加深刻板印象就不错了。
“相当于经纪人加助手。”灰原薰接道:“有些咒术师还会让辅助监督做打杂工作,送衣服去干洗店啦,去买咖啡和各种杂物之类的。你看过那部时尚界的电影吗?就和里面差不多。”
伊地知不怎么看这类电影,不清楚是哪部,但怎么听这个被使唤的人都是他自己的化身。
张安泰的脑袋中忽然就冒出了早上看到了的那张海报。
“那也太压榨人了。”他笑道,也完全不知道灰原薰指的是哪部。
伊地知推了推眼镜,忍不住道:“……咒术师基本都是怪人。”
张安泰:“……”
听这意思,是默认灰原薰说的话为真了。
他抬手理了理衣领,虎杖悠仁的照片就放在外套的内袋里。
不知会是个怎样奇怪的家伙。
一般接到任务,都会先详细阅读目标的资料,张安泰恰好是刻意避免去看的类型,只通过系统查阅了他的个人履历,连父母那辈的都没碰。
仙台出生,仙台长大,在仙台读了两个月高中后转到高专。
转学的原因不可知,但在他转学的那个月,宫城县仙台市杉泽第三高中发生了一起教学楼老化坍塌事故,两个学生在事故中受伤。
张安泰:“说起来咒术师的工资挺高吧,我正好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工作,隔三差五开早会真是烦透了。洁高先生,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轻佻的问题,几乎让人觉得这家伙的脑袋有毛病。
伊地知忽然在想,难道是自己警惕性过高,那边真派了不明情况的人来交流当度假?
不过,考虑到张安泰的工作,伊地知姑且当做问中有问。
“高专招生,有年龄限制。入学方式有三种,推荐制,家系,校方发掘。最重要的是,是理由。”伊地知礼貌地尽了回答的义务,转而问道:“张先生,你为什么会来高专?”
听到这问题,张安泰忍不住要吹声口哨。
不愧是被派来接待的辅助监督,看似弱气,实则很有一套。
“说实话,一半是被骗来的……”张安泰长叹了口气:“我们这份工作,每天接触到的都是没法对别人说的东西,薰小姐也深有感触吧。最近我工作状态一直不太好,长官说和咒术师有个交流活动让我来,我还以为和从前那些一样,是什么联谊。不过看这边好像也没什么安排,薰小姐,洁高先生,反正是第一天,我们就来——”
热闹的小酒馆,长桌旁坐满了黑西装。
扎着马尾的男性脱下外套,大口喝下啤酒,长吁了口气:啊,太治愈了!”
几个同僚们也纷纷拿起杯筷,和服务人员点着单。
“还没到黄昏,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是松阪牛!”
“当然。”张安泰拿着夹子,翻过烤肉:“一杯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喝两杯。有了不起的人物报销,尽情吃吧。”
同一时刻,在办公室里看报告的黑田兵卫打了个喷嚏。
十二人的座位,活动开始一个小时,还没有坐满。
初夏时节,比往常清闲,家入硝子也跑了出来,边喝酒边吃着小菜,总觉得不够味,她要伸手拿酱汁,目光触到瓶子时,一只手正好将它拿走,转眼就递到了她面前。
褐色的液体在小碟中转了一圈,推到了她面前。
张安泰似笑非笑:“不用谢。”
家入硝子撑着脸,打量着将高专的工作人员出来的人。
二十中旬吧,单从外表看是欢迎的类型,尤其是身材虽高大却没散发出过多锋芒这点,多亏他脸上这双下垂眼。
被年轻近十岁的帅哥服务的感觉总归还不错,家入硝子拿起筷子,肉在酱汁中沾了一角:“给你个提示吧。”
张安泰:?
家入硝子:“这会是三个月里最轻松的一天。”
两个小时后,张安泰拉着商场的横幅,挂在空中摇晃的时候,想起了这句话,不禁心道:这完全是死亡旗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