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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邋遢小青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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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愚蠢、轻挑、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思想、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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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晨光微微发热,但不晒人,清风轻轻地拨动窗帘,流苏弹奏着无声的乐谱。
从城市最高处欣赏到的朝阳,是这个由钢筋和混凝土构成的都市难得的温柔。
当然,如果忽略掉不停振动的手机和手机那头扰人清梦的编辑,这个清晨一定会更加美好。
陈星牧一脸烦躁的拉开眼罩,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接听,本能的把手机远离自己无辜的耳朵。
果不其然,惊天动地!
“陈星牧!你小子还知道接电话!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又给我鸽了!”马编辑看着混乱的签售现场,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日子?陈星牧没睡醒,脑子晕乎乎的,忽然瞪大眼睛。
我草,今天签售!
电话没挂,马编辑还在扯个嗓子喊,“限你半个小时内给我滚过来,不然你稿费别想要了!”
陈星牧看了眼时间,一个挺身下床,一边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边“诚恳的”跟马编辑道歉,“别呀马哥,我这不是昨天赶稿赶到四点,今儿还是我生日,您发发慈悲呗。”
然而昨晚的真实情况是:“兄弟,你这也太菜了。”“上啊开团!”
马编辑自然不会相信这些鬼话。
冷笑一声,“陈星牧,半个小时不到,我一定扣光你所有稿费!等着喝西北风吧你!”
“啪!”电话挂断。
陈星牧整个人都不好了,匆匆洗把脸,为了稿费也得冲啊。
另一边,马编辑挂断之后恨不得向天大吼一声,你也有今天!
按照陈星牧家离签售现场的距离,他就是把腿跑断了也到不了,稿费他扣定了。
其实本来马编辑不是个暴脾气的人,自从带了陈星牧,马编辑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昏暗了。
马编辑,原名马立远,36岁,已婚,是编辑部公认的老好人。性格温柔办事认真,为人又憨厚又老实,只可惜,带了个最不省心的作者,硬生生把一个温柔大叔逼成了个暴躁编辑。
签售现场人山人海,该到的都到了,除了最重要的陈星牧。
沈念初也来了。
不过不是以特邀的身份来的。
及腰的长发漆黑如墨,披撒在肩上泛着光泽,一身白色吊带长裙,外搭蕾丝的长袖外套,勾勒身材的同时显得气质恬淡如兰,在人群中扎眼的很。
沈念初拿了本白磷的新书抱在怀里,排着队,等着签名开始。
十分钟,二十分钟……
怎么还不开始?作者人呢?现场的人都在低声讨论着本应早就开始的签售会,沈念初看到马编辑拿了话筒。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的……”
“不用不好意思,可以开始了!”
从大门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老马的发言,沈念初听着耳熟,就回头看看。
原来是他。
前几天在家的时候听妈妈的朋友说起过她的儿子,大作家,得过奖的,还看了颁奖典礼的视频,里面的少年意气风发,跟眼前这个穿着T恤短裤、头发过肩脸上还带着青色胡茬的邋遢小青年也差太远了。
也就……五官能认出来了。
小青年蹦蹦跶跶到台上拿过老马手里的话筒,顺便秀自己新买的手表,“半个小时之内,别想动我稿费。”
语气欠打中又带了得意洋洋,“我们开始吧。”
老马气的肺叶子生疼,咬着后槽牙宣布签售会开始。
沈念初反应过来,这邋遢小青年是新晋悬疑小说家白磷,她的新宠。
天,她是真没想到。
想到马上就要和他合作,沈念初突然没那么期待了。
陈星牧虽然来的慢,但是签名出奇的快,沈念初站在队伍的中间部分,很快就轮到她了。
“来。”陈星牧手上不停,签好名又双手把书递回去,笑容讨喜,微露着两个虎牙,“这是您的书,谢谢您对我的支持。”
还挺有礼貌。
沈念初接过书,也笑着说,“没什么,你书写的很好,应该的。”
迟疑了一下,又把左手上的黑色皮筋拿下来放在他面前,轻声说,“把头发拢起来,会更精神一点。”
说完,朝着工作人员点头示意,转身离去。
再回头时,陈星牧已经用那根黑色皮筋把头发扎起来,整个人显得朝气蓬勃。
沈念初笑了下,还挺听话的。
……
“念初,回家了吗?”
“早回了,今天什么日子啊,你这个大忙人也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沈念初穿着睡衣,随手勾了下刚吹干的长发,跟朋友调笑道,“我还以为你早就见色忘友,只顾着新交的小男朋友呢。”
“这不是想你了嘛。”被沈念初开玩笑,电话那头也不生气,厚脸皮又客套了几句,才说出这通电话的真实目的,“听说今天白磷搞了个签售会,你去了?”
沈念初涂着护手霜,手机开了免提,漫不经心的回道,“去了。”
“那……签名?”
“有啊。”
“这个,你看,咱们这么多年姐妹了哈,能不能”电话那头嘿嘿笑着,好不要脸的提出自己的意图,“能不能把这带签名的书,卖给我啊?”
沈念初专心的给自己做着手部护理,没搭话。
“念念?在吗?”
“初初,求你了行不?”
“念初?要不你下本漫画分红我那份不要了,换书可以不?”
沈念初慢悠悠的拿起手机,说了句“不行。”
电话那头瞬间急了,正要再说些什么,沈念初直接挂断拉黑一条龙,根本不惧她是老板。
又不是一次两次,她早习惯了。
她最烦有人拿着什么所谓的多年情分说事,就好像情分能管天管地一样。再说了,就算这情分真能管天管地,也管不到她沈念初头上去。多年姐妹,说得好听。
抢版权的时候怎么不说是多年姐妹。
虚伪。
沈念初翻看着手里带着价值不菲的签名的书,心想着这小子还挺值钱。
都值她一部漫画的分红了,可不值钱?
沈念初累了一天,此刻沾了枕头就开始晕乎,忽然又想起了那根绑在陈星牧头上的黑色小皮筋。
给他就带,真实诚。
下次,给他个带小星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