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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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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皆——那个危险的男人——找上周易是希望周易能用血咒帮他还魂。所谓血咒还魂,并不是说什么让死人复活的巫术,而是将死后因为各种不可测原因导致会魂飞魄散的魂收集起来、用法术固定下来的一种忌禁法事,很像以前周易为莫洛做过的定魂。

      对方会选择血咒而不是什么一般的高级别定魂术,看样子是魂魄的问题很大,大到没有办法用比较不血腥的方式解决。周易想起那个立着空碑的坟……看样子还真是有趣啊!

      那个嚣张的男人,周易实在是很有兴趣拉他进周家。有实力有头脑更有胆量的精英对现在的周家而言,是能不放过就一定不要放过的存在。虽然周易也知道,要用好这个男人的难度比让颜祁穿上新娘婚纱上最热闹的商业街溜达一圈更大。

      周易帮谭皆,报酬是一件事情。谭皆开下一张空白的“契约”,内容由周易填,他不问原因不要求帮助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只要负责达到周易满意的结果。周易本人是很开心这个报酬,谭皆是一个有真本事的男人,这个条件如果不好好利用,那就实在是太愚蠢了。

      星期一那天是这几个月难得的好日子,周易算准了时间给谭皆去了电话,半个小时后楼下响起喇叭声,周易抓了包正要出门,想了想又折回来留了张字条在茶几上,说自己出门一周,没事别找有事也别找,下楼上了谭皆的车。

      巴掌大的两个瓦罐被从坟边的地上小心的挖了出来,谭皆把那个用黄布封口的交到周易手上。周易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小心的把东西接过来,朝谭皆手里的另一个红布封口的瓦罐一弩嘴:“动手准备之前也该让我看看庐山真面目了吧。”

      谭皆甚至没有看周易,安静的转过身去蹲下来,似乎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铺在地上。周易看着他的背影,一刹那跟某个人重叠,看上去有点像……颜祁,只是那个背影太过凄凉,在周易的记忆里,那个总是自信满满的优雅从容的男人,从来没有过那种寂寞和凄凉。

      周易甩甩头,把那个奇异的念头甩出脑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和一枚铜钱开始工作……

      周易回到家那天只有周海一个人在,说是因为总公司有点事情颜祁飞回去了。

      从包里摸出一个黄色布封口的巴掌大瓦罐交给周海,周易笑得有点奇怪,像得意、失落、一点不可思意揉杂在了一起。

      “花了我好大的精力才弄到的,”顿了顿,周易伸懒腰,“我去补个觉,吃饭的时候叫我。”

      点头目送周易回房,直到房门关上周海才把视线调回手里的小瓦罐,目光接触到黄布上画着的红色符字时大吃一惊之后涌上心头的是担忧和一丝怒火——那么危险的事情,他居然一点都没有让自己知道!

      小瓦罐里是一根筋,从封口的符咒上周海可以很轻易知道它的来源:大年初一生且大年初一死的女人。不仅如此,还要求这个女人是没有与人发生过关系的处子之身。东西要在女人下葬前从尸体上偷走,并且尸体上因为盗走筋而留下的伤口不能被发现,如果伤口被发现,那么那根筋也就失去了作用。

      这种可以说是邪门的东西只有一种用处:定魂。周海可以看得出周易给他的东西是“使用”过了的。按一般道理来看,这种东西属于一次性,为什么周易还要带回来?

      周海无可节制的联想起陈振在办的案子,这样看来周易真的是在参合一件危险过了头的事情。

      陈振最初找上周易的时候周易就告诉过他“这件事情你管也不可能有结果”,这一系列的谋杀案也真就如周易所言,完全没有线索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本来连周易都以为事情到这里算是告一个小段落了,没想到两天以后的清晨五点,谭皆居然来按响了周易的家的门铃。

      周易打开门,首先看到了他身后的那位美人。周易擦擦口水,连忙侧身让两人进来。谭皆的到访或多或少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知道谭皆会再来找他,但是不应该这么快。

      周易给两人倒了茶,开口问谭皆:“大清早的不好好抱着美人睡觉,找我叙旧?”

      “他交给你,我一个月之后回来。”谭皆出口的话简单明了,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在扫过美人时也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周易挑眉。他这算不算对自己信任过了头?想到什么似的收起笑意换上一脸正经,周易点头:“我保证。”

      谭皆就是这样一句话后就走了,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一阵旋风。周易伸伸懒腰:“在我这里不用客气!当然如果能顺便帮我解决一下三餐问题就更好了……都是颜祁把我舌头都养刁了……”后面一句声音低低的,几乎吞到了肚子。

      成远意微笑着应了声“好”:“周当家有什么不吃的?”

      周易看着美人微笑的脸,怪叫起来:“小意意不要这么见外,跟美人亲近是我的梦想啊!”

      周易不知道谭皆去了哪里,也没有打算过问,他要做的仅仅是在这一个月里保证成远意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少。

      成远意是个麻烦,而且是个不小的麻烦,这一点从见到他不完整得有点诡异的魂起周易就多少预感到了,会麻烦到什么程度周易并不在乎,他接手的事情从来不去考虑麻烦不麻烦这种无聊的问题。周易感兴趣的是谭皆的背后,能教出这样一个徒弟,一定不是一个空有本事和智慧的简单人。

      那天周易要去处理一件工作,顾主的脸就算是他这种对本市新闻完全不留意的人都觉得眼熟。

      青年企业家……周易动了动因为睡姿问题而僵硬的脖子,脑子里又是一瞬间闪过颜祁那张欠调教的脸,最近这家伙的脸总是是在脑子里晃啊晃的,周易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偶尔”——请注意,是“偶尔”——想他了。身为“直觉比狗鼻子更灵”的行道里的一员,这样经常闪过一个人不是件好事——再次注意,这绝对不是他为自己辩解,绝对不是!他才不会去想颜祁,绝对不会!

      徐国光请周易来,是要他做法事。徐国光的母亲刚刚去世了,作为孝子典范的他自然是要好好的处理母亲的身后事。

      徐国光的手笔开的相当大,周易也上心的要把事情搞好以对得起徐国光的这笔钱,可偏偏平地里也能生出点波澜来勾勾周易的胃口——人才挪到殡仪馆的当天晚上,诈尸了。

      说诈尸其实并不那么准确:徐国光母亲的尸体不过是到休息室去套了件不知道是谁遗忘下的外套再乖乖躺回棺材里而已。

      周易接到徐国光的电话后从被窝里爬起来飞奔到了殡仪馆。让人帮忙打开棺木盖,加了件并不怎么合身外套的尸体姿态跟封棺时候一模一样,仿佛就仅仅是凭空多了件外套出来。周易敲了敲实木的棺木盖,分量不轻。

      周易低头看放在灵堂前面的那盏长明灯,火已经灭了。按理来说这盏灯是要有专人负责看守的,在人火化之前,绝对不充许熄灭。周易蹲下来用放在一边的小香木棍拨了拨已经燃不起来的灯心,抬头问身边的徐国光:“谁看的灯?”

      徐国光脸上已经没有一点震惊,转头问身后还是有点抖的负责人:“晚上安排谁值班的?”

      负责人后面站出来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脸的泪都还没有干透,楚楚可怜:“我……值班……”

      看她吓成那样,单薄的身子骨抖啊抖,周易也实在不忍再责怪她没有看好灯,欺负小姑娘的事情毕竟不是他会做的:“具体怎么回事?”

      小姑娘依旧抖个不停,好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是站在她面前的负责人开了口:“我今天陪玲玲值班……然后我去上了趟厕所就听到玲玲尖叫,冲出来的时候撞到了……”

      周易站起身来朝洗手间方向走去。洗手间在休息室里面,负责人说撞到了……转身来问跟在后面的三个人之一:“你听见尖叫出来看见她站在这里?”

      “我撞到她了。”负责人擦了擦冷汗。

      周易微皱眉:“她当时穿衣服了没有?眼睛是张开的还是闭着的?”

      “我……看到的时候条件穿衣服了……撞到她的时候还没有,我看她……她才张开的……”负责人腿开始有点抖。

      周易沉默半天:“我留下,你们先回去。”又专门对那个小姑娘说了句“没事的,人有我在这边守着,你安心休息”,从口袋里摸出个红纸叠成的三角形符纸交给小姑娘,“找根红线挂在脖子上,等人火化了再拿来下放在枕头底下”。

      徐国光跟周易一起留了下来,周易重新点燃“长明灯”,空旷的厅里面是就是他们两个人蹲在灵堂前。周易拿了一叠钱纸,三张叠成一叠丢进火盆里,两眼盯着跳动的火苗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情,就在徐国光肯定了他神游太虚的时候,周易却突然用手掀翻了火盆,急急忙忙用手里的厚厚一叠钱纸把火苗拍灭,也不怕灰会烫伤手,楞是用手在一堆热灰了扒了起来,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直到手指头都有点被烫伤后,周易才从那堆灰里扒出一小片只有拇指指甲那么大的黄纸,混在同样黄色的半燃钱纸堆里,很容易被忽略。黄纸的边缘都被烧了,只留下那么一点,中间有点红色的字穿过,无法作出判断是什么烧剩下的,周易却突然转头来盯着徐国光,盯得他背脊像被寒流扫过一样:“你惹上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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