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雷瑾》广渊家的猫

2、第二节……

　　古茗在袖子里摸索了半天，居然抽出了一把小小的羽毛扇，掩着口细声细气地笑着说：“反正足够清闲到请你去刑军喝茶了。”她一身都察院的制服，居然还带着如此淑女的小羽扇，混不搭的两件装备配上古茗特有的甜美笑容，瞬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气场，吃过苦头的云霄和江飞立即便苍白了脸，一起哆嗦了下。
　　广渊也被古茗的笑容震撼了一下，做为凤六的亲信，他对都察院一众禽兽的属性也颇为了解，马上摆着手说：“免了免了，刑军的规矩我是知道的，说和不说都是一个死……”
　　古茗立即打断他：“所以你不如现在就老实点，免得落到那种悲惨的境地里去啊。”
　　广渊苦笑：“我好像没有得罪过诸位吧。”
　　古茗眨眨眼：“你没听说过好奇心会杀死猫么？何况我们这么多人的好奇心，你这只小懒猫真的确信能扛得过？”
　　西门“嗤”的一声笑出来：“这句话原来是这样用的么？”
　　古茗回头暴喝道：“老娘说话的时候不想死的给我闭嘴！”西门耸耸肩，马上闭紧了嘴。
　　于是古茗笑吟吟地转回头来：“如何？打算说了么？小猫？”
　　广渊：“……”视线向西门的方向飘过去示意，大姐，你好像刚刚说过不想死的闭嘴哦。
　　“啊~”古茗合起扇子来无聊地道：“看不出来，虽然你是被凤六骗得失了身，对他还真是死心塌地啊。”
　　广渊差点被这句话呛死：“古大人……你的用词还是如此的惊世骇俗啊……俗话说愿赌服输，下官虽然记性不好，赌品还是不错啊。”
　　一圈参与围堵的人高高低低地笑起来，这倒是一个颇为久远的典故了。话说，这世上有一种毛病叫作识别障碍，比如道路识别障碍（简称路痴），方向识别障碍（简称方向痴），性别识别障碍（简称……？），花花草草识别障碍（简称花痴？）……而扶苏广渊这种，叫作相貌识别障碍。这种毛病的具体表现形式为，只见过一次的人是绝对记不住的，见过两三次的人除了特别出离人类的是勉强记住的，见过十几次的人是可能能记住的，见过二三十次的人……还是不一定能记住的……在帝都，关于扶苏广渊辞官其实有两个说法，官方版称他因为血月五世喝醉了丢手杖击打自己而一怒辞官，而坊间版则坚信其实是血月五世微服出宫喝醉了酒，在回宫的路上被当值的扶苏广渊拦住盘查而大怒丢出了手杖；虽然说对于帝王，下臣们只认衣服不认人也是有的，但身为一个殿上卿，对于君主的相貌仍然全无一丝印象就未免过分了点，也难怪血月五世会如此暴怒。
　　凤六那时候还做着礼部卿的职位，也见过这个人几次，每一回扶苏也都跟着身边的人一起恭谨行礼，但是只要一转身，凤六便听到身后传来诡异的对话。
　　“那人谁啊？”
　　“礼部卿凤六，我已经告诉你X遍了，再问一次我就……”
　　（拔刀声）“就怎么样啊？”
　　“……就再告诉你一次。”
　　除了X的数字每次有所改变，剩下的内容简直一成也不变，令对自己容貌无比自信的凤六也偶尔有些微的崩坏。因此对于后来扶苏的辞官，凤六是坚信第二种说法的，理由也很简单：“以我如此脱俗的美貌和气质他都记不住，何况是血月五世。”帝狐和公子杀此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白眼。
　　再后来，少卿党在街头纵剑走马，又一次“偶”遇凤六，这一次凤六忍无可忍，以扶苏广渊无礼漠视他贵族的尊严为借口而提出了决斗，决斗的内容是在帝都人流熙攘的大街上进行赛马，输了的人要无条件为赢者做一件事。对于日日走马街头的少卿党来说，这个赌斗简直是太便宜了，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后来帝狐听人转述这件事情的经过，听到这里便捂住了脸，悲怆地叹息道：“他（指扶苏）死定了……”
　　那场决斗的规则如下：纵马从东城门到达帝京花园广场，先到者为胜。于是凤六大人从中指上取下一枚颗珍贵的祖母绿戒指，在人群里寻到一位美丽的小姐，温柔地将戒指套在她的手上，用他惯有的魅惑的语调询问：“美丽的小姐啊，您愿意担当我们这场赌斗的评委么？”小姐红着脸用力点头，于是便戴着这枚戒指出发去了帝京花园广场，在那里等待第一个到达的人，谁先取得了戒指当然便是胜利者。当这位小姐到达帝京花园广场的时候，有人给东城门外的两人发出了信息，赌斗正式开始，但同时几乎半个帝京的姑娘们也都听说了这场如此浪漫（小姐语）的赌斗，可怜的扶苏在到达广场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花团锦簇，众家姑娘小姐们将广场挤得水泄不通。对于扶苏来说，在这么一堆姑娘里找到一位连面目都已经模糊了的裁判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所以他只好眼睁睁看着凤六一边优雅地行着礼，从容地拨开人群，走到一位小姐面前吻了吻她手上的戒指……
　　扶苏果然如自己所说有着良好的赌品，立即认输后表示愿意帮凤六完成任何一件哪怕再艰难的任务，于是凤六说：“成为我的亲卫队长，把少卿党组建成我的亲兵团。”
　　扶苏：“这已经是两件事了……”
　　凤六：“不不，第一件事是我给你的任务，第二件事是你成为我亲卫队长后附带的利息。”
　　扶苏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