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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圣母大教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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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贡,圣母大教堂
凤萍缓缓睁开眼,干涩的嘴唇微微张开,“水......”没有力气,声音都发不出来。凤萍想要起身,但头好痛,只有手指动了一下。
趴在她左手边的男子感受到了这微微的动作,猛地抬起头,惊喜地望着凤萍,“凤萍,你醒了?你醒了啊!”
“声哥......”怎么会见到声哥呢?我难道已经死了吗?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声哥双手捧着凤萍的左手,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我扶你起来,喝点水。”
长时间的昏迷使得凤萍浑身虚软,全靠声哥的力量才坐起身来。凤萍靠在枕头上,就着声哥递过来的水杯,喝下了整杯水。
“凤萍,我去叫医生来看看,你等下,好吗?”声哥关切地对凤萍说。
凤萍微微点点头,声哥便转身去找医生了。凤萍意识逐渐清晰,看了看周围,这是在西贡市中心最大的教堂,圣母大教堂,凤萍和Donny刚来越南的那年来这里游览过,最近几个月由于战乱频发,医院供给跟不上,这里被临时改为急救的地方。现在,凤萍就躺在一排排的单人床中的其中一张上。凤萍慢慢地回想起昏迷前的时候......
那天,在夜总会后台,传来了西贡失陷的消息,所有人的反应都是赶紧逃。Donny拉上凤萍回到住处,匆忙打包行李,衣服、充饥的食物、还有他们在越南这三年多攒下的收入,一部分是美钞,一部分都已换成了金条,再抱上他们的儿子Danny,准备撤退。往哪逃呢,听乐队其他人说码头有船,去试试运气吧,现在的情况,没有时间供他们细细思考,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谁知刚走到楼下,就听身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凤萍只记得最后听到Donny喊了声“凤萍小心”,就立刻被昏暗吞噬了......
声哥拉着医生来到凤萍的床前,凤萍已经满脸泪水,着急地问道:“医生,我老公和我的孩子在哪?爆炸时我们在一起的,他们呢?”
声哥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抓住凤萍的肩膀,“别担心,孩子没事,只是有些擦伤,家豪带他去吃东西了。你别慌,让医生先替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家豪?那Donny呢?”家豪不是应该在美国么?怎么会在西贡?Donny在哪呢?凤萍心里还是很慌,但她现在太虚弱了,刚才情绪一激动,头又痛得快要裂开了。
“凤萍,我待会儿慢慢跟你说,先让医生帮你检查,拜托了,好不好?”声哥又着急又心疼,略带命令的口吻跟凤萍说。
凤萍茫然地点点头,乖乖地让医生检查。
医生简单地做了检查,让护士再给凤萍吊个葡萄糖,俯身对凤萍说:“蓝小姐,你现在什么都别乱想,安心休息,这是最重要的,好么?”
凤萍抿着嘴巴,点点头。
“你,同我来一下。”医生把声哥叫到了一旁。
“医生,她怎么样?”声哥问。
“虽然蓝小姐醒了,但她身体还是很虚弱,毕竟爆炸后快一天我们才把他们救出来。她头部受到爆炸的震荡,是需要时间恢复的,记住,别让她情绪太激动。她能不能挺过今晚很重要,现在这个时期,我们没有太好的条件,要看她的意志力了,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如果她有什么情况,即刻通知我。”
“我知道了,还是多谢您了,医生。”声哥双手握住医生的手,顺道拍了一些美钞在医生手中。
叹了口气,声哥转身回到凤萍身边。
凤萍见声哥回来,赶忙张口想问,“声......”
“别问,听我讲,”声哥在床边坐下,“医生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凤萍,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慢慢跟你讲,你慢慢听,但是你要答应我,等会儿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情绪激动,好不好?你自己也摸到了,你头上还缠着纱布呢。这个地方,兵荒马乱的,活下去,跟我们回香港,才是最重要的,好么?”
“好。”看着声哥坚定又温柔的眼睛,凤萍忐忑的心慢慢缓和了起来,自打刚才声哥避而不谈Donny起,凤萍心里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在越南这几年,时常的爆炸不说,城市不稳定,凤萍和Donny生活的地方又是西贡最混乱的地区之一,时常会有暗杀、抢劫、打斗。他们看得多了,渐渐也麻木起来。枪炮下,每个人都不过是贱命一条。只是Danny,是她俩心头的肉,Danny没事,就是最好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