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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之三 红衣少女(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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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又向前走了两步,却见一只通体幽黑,腹部与耳部带有点点猩红的蝙蝠迎面飞来,少年一惊,本能的向后一闪,蝙蝠从少年头上擦过,利爪险些划到少年脸上。少年定下心神,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木剑,使出全身力气(囧……)朝着蝙蝠砍去。这一剑力道之大,使得蝙蝠仰面倒在地上,挣扎一会便没了动静。少年用木剑拨了拨蝙蝠的左翅,确定蝙蝠已经死了,不觉松了一口气,继续向深处走去。
石沉溪洞深处,却是一座似冰雕而成的石室,泛着幽幽蓝光,被一股幽秘而又孤寂的气氛笼罩着。
少年停下脚步,向四周看了看,却始终不见“猪妖”的踪影,不禁有些疑惑,心道:“整个石沉溪洞都跑遍了,也没瞧见那只猪妖,难不成逃到洞外去了?”
遂又想到爹,惊恐起来,“呼~但愿爹在阴间偶尔打打瞌睡,没瞧见这里发生的事,不然我可惨了。”
“爹说他和娘葬在洞中,连我都不清楚在哪,他总是神神秘秘的——”少年眼睑微垂,说道,“石沉溪洞……爹……”
石室的光芒映在少年脸上,清冽的蓝色透出一股淡淡的忧伤,随着周围的寂静,将少年引入回忆当中……
“喝!——喝!——喝!”一名幼童手握一柄木剑,向他面前的一棵比他高了几倍的树砍去。
不一会,那幼童停下了动作,擦擦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叹了口气,道:“哟嚯~三百下练完了!”
“……咦?爹呢?”幼童转过身,四处张望,只见山崖边站着一个二十八、九岁的中年男子,幼童轻轻地喊道:“爹……”
男子似是没有听见幼童的声音,只是自顾自的看着面前一片壮阔的云海,怅然道:“……夙玉,你看这云海雾松,当真是美不胜收,只是这世上没有了你,即使再有千般美景,却也无趣得很。”
一抹笑容攀上嘴角,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男子又道:“呵呵,这道理我也是近些日子才想明白,如今我大限将至,反而觉得心里舒坦许多。待我死后,就同你合葬在石沉溪洞。石沉溪洞……洞悉尘世……哈哈哈,这世上又有几人真能做到,求个问心无愧已是很不容易了……”
男子停顿一下,复又对走近自己的幼童道:“…………天河,我交代你的三百下挥剑都练完了?”声音不大,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吓得小天河不禁浑身一颤,结结巴巴道:“练、练完了。”
“好小子,什么不学,学起偷看偷听来了!你当爹和你猎的那些兔子一样,耳朵不灵便呐?”
“不是啊,爹!孩儿、孩儿肚子饿,想叫你一起吃饭。”小天河急急忙忙解释道,却也不知这借口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吃吃吃!你这野小子除了又吃又睡又玩,还会想什么?”男子责备道。
小天河傻笑道:“呵呵,爹~”
听到小天河的笑声,男子也不忍再责备,无奈的叹口气,道:“算了,今日有其他事要交代你,爹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牢牢记住,知道吗?”
“……嗯!”小天河认真的点了点头。
男子严肃道:“有朝一日爹离开人世,就和你娘合葬在石沉溪洞里……一切我都已安排妥当,洞口设有机关,寻常人绝对无法乱闯,你也不用费什么心,如果想尽孝道,对我牌位早晚三柱香便是。至于你娘……多年来未曾给她立个牌位,那也是她的意思,我们都不要拂逆吧。”
许久,身后没有什么动静,男子疑惑的回头看了小天河一眼,道:“……干嘛?瞧你一张苦瓜脸。”
却见小天河愤愤道:“爹,孩儿不要你离开……就剩孩儿一个,没人陪着玩了!”
口出此言,只见男子沉默良久,复又开口道:“……小子,爹得去陪你娘,再说你整天上蹿下跳,玩得不是很乐吗?记好了!爹教你的剑术,你练到不好不坏,足以自保就行。我云天青的儿子,岂能受人欺负?”
小天河还欲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天青制止道:“听不明白也无妨,记在心里,你现在年纪还小,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小天河似懂非懂的点头道:“是,爹。”
天青幽幽叹一口气,抚摸着小天河的头道:“……好孩子……”
少顷,天青转身面对青鸾峰下壮阔的云海,兀自感慨道:“夙玉啊夙玉,我若离开,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天河。这些年来,我从未让他下过山,也不知是做对还是做错了……夙玉,你告诉过我,死生在手,变化由心,地不能埋,天不能煞,此之为我命在我也,不在于天,莫非早就料到今日之局?……唉,也罢,天河的命自是交由他自己,我再多操心过问也是无用……”
末了,天河随父亲叹息一声,道:“……我命在我也,不在于天……似懂非懂,有点难懂……还是别懂了……”
又闻一声惊讶的尖叫,却正是那令天河苦苦寻觅不得的“猪妖”。“啊!!怎么、你比我先到?!”那“猪妖”道。
天河满目杀气,道:“来的正好,看你这回往哪逃!”
少女欲从那左臂鼠包中掏出“烟雨夺魂”,却又见少女惊道:“不可能!我明明记得还剩一个!!”
正在少女惊异之际,天河却拉了一个满弓,将“这是剑”直指少女,道:“死猪妖,别想再用古怪的妖法!今天的晚饭已经决定!就是你了!”
只听“嗖”一声剑鸣,“这是剑”直直射向少女。却见少女身形一晃,剑身蹭向少女的右臂,险些取之性命。
却见天河惊道:“怎么会……”复又望向地上的“这是剑”,道:“这把剑……”自己明明亲眼看见大半个剑身没进墙壁,凭自己的力量也很难拔出,怎么会自己飞回来?!
而少女却急道:“可恶!还好我闪得快!真想要我的命吗?!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野人啊!带着一把怪剑,还会自己飞来飞去!”
但天河似是不理她,自己只是兀自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又是发光,又是自己飞回来……”
少女忽的想起什么,道:“你刚才说我什么?你说的最后一句!”
天河挠挠头,细细回想了一下,道:“你是我的晚饭!”
少女面色稍变,道:“不对,是你说的倒数第二句!”
天河正色道:“你是猪妖!”
听了天河的这句话,少女确是怒火中烧,自己几时受过这种侮辱,她不禁气道:“你你你——!!洗干净你的耳朵听好了,本姑娘‘韩菱纱’,好歹也算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几时成了你嘴里的‘猪腰’、‘猪肝’!”
天河心中似有不解,疑道:“少、女?”
但菱纱正在气头上,不再理会他,顿了一顿,续道:“而且还说我是你的晚饭,下□□贼!你想对我做什么?!”说罢看向天河。
天河恍然大悟,道:“你……是女人?爹说过的那种?”
菱纱更加生气,愠怒道:“越说越过份!你倒是说说我哪点不像女人!”
天河傻傻地道:“……是女人,那就不是猪妖啰……”
看到天河这呆样子,菱纱心生疑惑,怒气却也消下一些,瞪大眼睛看着他,心道:“……骗、骗人的吧?这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呆子,好像连女人也没见过,看起来又不像假的……”
这时,却见原先那头山猪在洞中嘶吼一番,蹄间扬起阵阵灰尘。
云天河顿时惊疑少顷,缓缓道:“山、山猪…………”
菱纱恍然道:“哦~我明白了,你追着山猪进山洞,后来遇上我,所以就弄错了,对不对?”
天河脸面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弄错了?……好、好像是……”心里又暗自道:“奇怪……她不是猪妖,那门的机关是哪只猪打开的?!”
未几,天河复又想起菱纱,道:“你,刚才有没有受伤?”
菱纱也想起自己脚上的伤,有些委屈,还有些生气,微怒道:“哼,可算想起来了,还不过来扶我一把,闪得太急,脚都扭到了。”
只见天河退后一步,连连摆手,正色道:“那不行!我爹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不能乱摸的。”
菱纱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不由地道:“你!想得美!谁让你摸了,是扶、扶我一下!”
天河道:“好吧,我这可是为了帮你……”
菱纱被天河扶起,脚腕虽还有些痛,但也是比刚才好了一些,道:“哼~谢啦。”
“我说,看你这样,好像完全没见过什么世面,连女人都没见过,应该也不是山脚下村子里的人吧?”菱纱又想起刚才天河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
天河道:“我一直住在山上。”
菱纱撇嘴道:“难怪从没见过女孩子~真不知道你爹怎么和你说的!”
“说什么?”天河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