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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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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竹屋彻底建成的当夜,林白就住了进去。
接下来两天时间,她都没有离开竹屋,劈了几根竹子,用砍刀削出竹篾,编两个竹筐再用韧性极佳的竹子当扁担,只下山一回,就把临时住所的物资一次性挑到了竹屋。
从零开始建造属于自己的家园,林白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有了落脚处的缘故,她显得很从容。
吃过早晨起床后就用小火焖出的腊肉笋片竹筒饭,她提着一节青竹筒,走到新开垦十来平荒地前,将她这两天捉到的蚯蚓撒到翻的松松的泥土里,再铺上一层搭建竹屋前就开始培育的天然肥料——腐烂的灌木丛,用石锄快速的将土拨回坑里,简单的埋土。
蚯蚓的用途很广,特别是林白打算种地的情况下,很需要蚯蚓给突然增肥,每到需要的时候就掘地三尺挖找蚯蚓,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生菜和空心菜是林白现有的种子里生长速度最快的,35~40天就可以采摘,也是陈月花最爱吃的蔬菜。
等林白将生菜和空心菜的菜籽埋进刚施过肥的地里,就又举起石锄开始挖新的地。
这回需要的空间较小,清理一二平的草地,再掘一层浅土,露出底下湿润的土壤层。用新编的簸箕从边上运几斤土,和点清水和腐烂的植物肥料,在掘好的地上铺一层又肥又湿润的厚厚土壤,高度大约30厘米,面积正是刚才挖的大小。
林白把另一节竹筒里的蚯蚓倒进新挖的培养地,只等过一段时间,培育出新的蚯蚓,再放进新挖的地里,慢慢的增加土壤肥力。
她挑的高地固然位置很好,土壤不够厚,肥力也一般,为此将盖竹屋挖的一层土全填了进去,才有了足够的厚度,再用蚯蚓松土,肥料增肥,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变成适合作物生长的环境了吧。
这一切做完,差不多又到下午二三点,正是一天中最闷热的时候。
林白扛了根竹林里最粗的成竹进了屋。
纯竹子制成的竹屋四面漏风,既能很好的阻挡阳光,又有略带水汽的凉风吹进门窗,十分阴凉。
出了一身热汗的林白坐下来没多久,心就跟着静下来,专心致志地砍着竹节,竖着弄成竹筒碗,横切做成竹盘,再削两根竹棍简单的抛光,就是她和小黑用来吃饭的家伙了。
“汪汪汪!”
听到小黑的叫声,林白走到高地边缘向下望去,凹谷边的石台上,小黑正摇着尾巴,冲水潭里时浮时沉的竹篓陷阱叫得正欢。
从林白的角度,能看到竹篓里装了一条活蹦乱跳的肥鱼,正不甘心地挣扎着,试图跳出竹篓。
她拿了两个1.5L的矿泉水空瓶子,顺着小溪走进凹谷,拍了拍邀功的小黑脑袋,先给水瓶灌满水,也没急着杀鱼,将石台高处摆了一排的粗竹筒一个个移到水潭边。
这些都是她用发芽的红薯经过一次水培以后,割下来的根茎再次水培而成,已经长出了细密的根须,前三批已经种到了地里,竹筒里是最后一批。
她将竹筒里的水倒干,取出所有根茎轻轻摞在一起,用钢刀杀掉鱼篓里的猎物,去了鳞片内脏,又从夹在石缝的竹筒里取了一条蚯蚓布置陷阱,左手指勾着两瓶水和一条死鱼,右手轻抓着一把番薯根茎,一人一狗返回高地。
因为一天之中起码要生火做饭两次,不管怎么省着用,半盒火柴也已经在一周前用光。
为了节约时间,每回林白进林子采摘蘑菇,都会挑出较大的蘑菇,在太阳底下晒干。蘑菇的特殊结构,会使得它以极缓慢的速度燃烧,很适合用来保存火种。
林白找到上午保存的火种蘑菇,掰开放进干燥的火绒,轻轻吹了两口,火绒很快冒出白烟,在干燥的枯叶与树枝间燃烧起来。
锅底很快烧热。
林白用竹筷从一只晒干的老竹筒里挖出一团油脂——这是她在搭建竹屋时,顺手所做陷阱逮到的野鸡熬出的鸡油。由于脂肪太少,仅熬出了一节小指深度。
这玩意儿能给食物增加浓郁的香味,林白用的非常节省。
鸡油在热锅里化开,加上野葱头的蒜香,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特殊香味,等到鱼块的两面都煎出金黄的焦色,再往锅里加入野生笋片、清水和盐,林白盖上锅盖,拎着红薯根茎,小心翼翼地埋进加了肥料的湿润土壤里。
一切都做完,她裸|露在外的小麦色肌肤上东一块西一块沾着干涸的泥巴,脏的不行。
林白三两下脱光身上单薄的衣物,到路边小溪里快速洗了个澡。
几分钟后,她走到一棵不算大的小树前,把洗好的湿衣服摊在枝桠间架着的细竹竿上,原地蹦跳几下甩掉水珠,换上了晒干的T恤短|裤。
等回到火堆前,鲫鱼还没炖烂
林白又添了一把枯枝,坐在小矮凳上,敞着两条麦色的长腿烤火。
皮肤上的水珠很快蒸发,闻着鲜美的鱼汤香味,烤着暖烘烘的火,劳累了一天的林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浑身泛着懒意。
她收回长腿,脚尖铲到竹地板上的竹筒底部轻轻一踢。
飞来的竹筒正正好落在林白的手心里。
竹筒有两三米长,最中央的三格开了三指粗的方形口子,其中两格已经空了,是林白和小黑上午的口粮,剩下最粗的一格装着今晚的晚饭。
林白弯腰,将盛了饭的位置架在火堆边缘。
只是凉掉的竹筒饭稍微热一热就可以吃了,因为在竹筒里焖了一天,油脂更好的渗入米饭中,会比早晨更香。忙着打理小家园的林白特别喜欢这么干,一次能管两顿饭,方便还好吃。
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
有点发困的林白按了按柔软的肚子,呆呆地想:进山以后,她一天两顿,饭量好像比在村里的时候更大了。
不过她很快高兴起来。
反正山里遍地吃的,两顿就两顿,以后说不定还可以三顿四顿,想吃就吃呢。
她揭开了锅盖,湿润的水雾从锅内腾起,炖了一个小时的鲫鱼汤收了汁,泛着奶乎乎的白,野生活鱼特有的鲜味混合着野葱鸡油,构成了一种很难形容的复杂诱人的味道。
林白在浅口竹筒里倒了一点鱼汤,顾不上烫嘴,迫不及待地倒进了嘴里。
各种天然野味的美妙在嘴里交织,不善言辞的林白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真好吃,将汤锅移开火堆,又倒了一碗浓白的鱼汤,小口小口地喝光。
滚烫的鱼汤下肚,身体也跟着发了一层薄汗。
林白往小黑专用的竹盘里拨了一半腊肠笋片竹筒饭,等鱼汤凉了一些,往另一个做了记号的竹盘里倒入笋片、鱼鳔和鱼汤。
——自从某回小黑吃了鱼鳔,就爱上了这种滋味。
反正它也吃不了鱼肉,林白也不吝啬,回回把鱼鳔给了小黑。
不过嘛,鱼肉是不再给了。
林白用竹盘装了竹筒饭,拎着汤锅进了竹屋,摆到了窗前的竹桌上。
高度正合适。
她在心里称赞自己的手艺,美美地扒拉了两口竹筒饭,每一粒米饭都裹着腊肠的油脂,吃起来香喷喷的,再加上脆爽的笋片,又鲜又润。
窗外,小黑吃光了晚饭,懒洋洋地趴在门前,无聊地咬着尾巴。
屋内,林白转战肥软的鲫鱼,手边的芭蕉叶上,白生生的鱼刺越垒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