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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寻觅 ...

  •   谢锦一路走来,发觉这镇子外并没有官兵看守,轴轮印子也往城中直去,透着诡异。
      城外冷清,城内走动的人很少,看着很荒凉,路过谢锦身边的人,屈指可数。一位妇人低头直直向谢锦而来,谢锦错身让路,妇人才注意到谢锦。
      “你从城外来?”妇人退了几步一脸防备,打量着谢锦的衣着,看是看不出什么门道,谢锦常穿素净的颜色,看着也文弱。
      “正是。”谢锦如实回答。
      “那……你可见过那些官兵?”妇人情绪有些起伏,手也不自主地伸向谢锦,倒没真抓的意思。
      谢锦不清楚这里的情况,疑惑重重,“未曾。”
      如果疫症泛滥,为什么不锁城,反而戒严了皇都,这里也没有医官的影子,四处都透着衰败,像在传达北国的内危。
      “大姐,我与小妹奔乡,途中走散,一路寻到这里,大姐可见过一个这么高,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长得很好看。”谢锦比了一个高度给妇人看,妇人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才出家门,一路没注意人……前几日我家人得病,来了一群官兵将他们带走,说是治病,到现在也没有个准信,我每日出来四处看看……我似乎也病了,提不起力气,你若是染病,千万别怨我。”妇人精神不济,话末还捏着手愧疚地看着谢锦。
      谢锦倒没有慌乱,细想一番,“大姐宽心,小妹既入了城,如果免不了这一翻病痛,我能陪着也好。”
      旁人是只想着无灾无痛,谢锦却淡然,妇人不明白,只是点点头便离开。
      如今人心惶惶,容璇的身份最好是无人知晓,人越到慌乱无助之时常会抓着自认的救命稻草不放。
      这一切最中心、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北帝,他的决定可以主宰这些人的生死。而北帝近年的行事不如从前那般雷厉风行,让人捉摸不透。
      谢锦作为皇子,有权却并未深入朝政,看得不少,策论足够八两,却不想同北帝有任何一次博弈。
      这地方临近皇都,与其说是镇子,反而更像城,只是比不得皇都繁华,应是前朝弃用的。谢锦沿街转向地走了一遍,有两家医馆,两间茶楼,医馆外面坐了些人。
      几户大宅院门庭倒是干净,石狮也没有半点灰尘,只是不知是哪几位大人的居所。谢锦心下留意,却没有贸然举动,沿路留有记好,尽待青越寻来。
      他于酒家处问到了一些东西,这的确是一座前朝废弃的城,而且据说出过一大宗族,但如今这里所住的大都为外来人,从前过往,不得而知,城外五里山中有一座寺庙,名为寒山寺。
      皇都内
      “你父亲没为你安排差事?来这找我作甚?”李琰闲来无事,竟摆弄起笔墨。不过写了几个字都觉得不好,身旁的人及时撤换宣纸。
      “哪有那么快,我那心眼忒好的嫡母,整日想着法子抓我把柄。”江岸看着李琰动笔,就知他心不静,随口提几句,把话头引开。
      家事这东西,李琰无需过问,他生来就是被捧着的,不如意事不过尔尔,且大半来自容璇,吃瘪也无法。“本公子替你料理了她?”嘴上这样说,却没有半点心思在这。
      江岸勾了勾嘴角,“无事,这点小麻烦我还应付得了。季秋那边已经得知了公主失踪,不过他却没什么动作,甚至反应。”
      “克”字一撇未完,李琰就顿了笔,抬首向江岸看去,“你似乎很在意季秋,你不会想同他较劲吧?”像是突然听闻的趣事,叫李琰都无心练字了,审视起江岸来。
      少年的眼睛尤为特别,单看竟觉得有些妩媚。
      江岸对着季秋的关心,这苗头换了谁发觉都会是这种玩味的姿态,江岸没有跟季秋较劲的资本,他自己也是深知的,不过,“较劲谈不上,只是不爽。”
      李琰颇为意外,笑了笑,“你父亲是文官,季秋是武将之后,战功一立,多的是封侯拜相的机会,你这一生,至多也只子承父业罢了。就譬如我跟阿泽,我是臣子,他是皇亲,一生的鸿沟。”他并不在意的样子,引江岸生出探究之心。
      “倒也不竟然。”江岸突然冒出这句话。李琰收敛了笑容,“你真闲来无事?对你挺好的那丫鬟,不是死了吗。你不帮着安抚她的家人?”
      这样的手笔,还只能是李琰想得出来的,江岸让阿杏早点离开,李琰却又传了什么话给阿杏,拖延了几日,再想走时,李氏便不放人了。
      那日教坊司内穿着丹色纱衣的女子突然来寻阿杏,以远房堂姐的身份闹了一场,李若正在悲痛中,见了那场面,气得不行,打发走了女子,私下处置了阿杏,对外宣称,发卖了,这样惹事的家奴,旁人也不同情。
      江岸不识降雪,但他知道李琰在杀鸡儆猴,正因为,江岸的母亲,就是勾栏出生,一个勾栏女子就足够引李若迁怒无辜。
      不过,那名女子似乎也没有脱身,“死人才不会牵连我们,对吧,江二公子。”李琰意思性地笑了笑,冷漠至极。
      “自然。”江岸挑了一只笔,在空白处,沿用“克”字,写了一词,“克制”,字迹一笔一顿,像极了三岁小儿学字,他并未练过字,所以丑也是应该,李琰瞥了一眼,在旁写了“克谐”。
      成功,而非隐忍。两人的不同就此可见。
      “你只要坐正了在江家的位置,季秋在皇都也待不长久,与其,慢慢地让他与容璇交心,兵权合一,倒不如,我帮帮你,赶他去驻守边疆。”李琰转了一圈笔,食指轻弹,抖墨点污了字。
      “在不在皇都,都无惧,李公子若是要剑指公主,似乎并不可能。”江岸看着那墨晕开,眼睑低垂,不明情绪。
      那么一点风,就激起了浪,李琰顿时冷漠地看着江岸,“又何妨?”
      俩人之后无话可讲,江岸便离开了,此番是他冒进了,试探的结果,也不尽人意。
      不过日子还长,江岸不急,江必已经在暗中知会府中的人改变态度,他离想要的只会越来越近。
      对着城外的方向,江岸笑了笑,正好,正好。
      季将军是无心理会他这样的小辈,季秋也不同于江淮,世态炎凉,江淮死,只是死了一个文官罢了,而季秋,不能,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他午夜梦回的时候,还是会梦到江淮如同平日那般关心自己,如若,没有这么苛刻的父亲,刻薄的嫡母,他也许会有恻隐之心。
      放在如今这样的局面,江岸不能不以自保为重,“罢了罢了,若有因果报应,你也别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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