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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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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发财跳楼了,赵喜欢家住在十七楼。
狗子跃出窗户的那道弧线从她还被眼泪糊着的眼角滑过时,她的心就不止是提到了嗓子眼,简直就像是被从嗓子眼里给扯了出来,也不记得哭了,甚至想叫的时候,她的嗓子根本就被这巨大的变故惊得连一丁点儿的声音也发不出了。
赵发财!赵发财!赵发财!
她的狗子!
她的儿子!
她明明就迅捷地伸出了手,可是,却连赵发财的尾巴都没来得及抓住,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她的手都毫无生机地空洞了起来,整个人惊惧地紧跟着探出了窗外,心如死灰,而后却……死灰复燃!
“发财,发财!妈妈的好狗崽!”她看着短暂的下坠之后,突然腾空浮了起来的赵发财,整个人才像是油尽灯枯之后,重新被点亮了一般,深深地呼出了堵在喉咙里的那口气,大声地冲着赵发财喊了出来。
赵发财的四只狗爪子在空中慢条斯理地划拉着,悠闲自在得就像是在澡堂子里泡澡,某一个瞬间,一人一狗的眼神对视上,赵喜欢只觉得后背一凉,整个人又闭上嘴巴,重新静默了起来。
差点就忘了,那已经不是她的狗子了,那是龙,魂穿到了她家狗子身上的那只脑袋巨大的妖龙。它眼色不善地盯着她,让她又想起来它一口吞掉了白雪美男。
可是,这时候又有些分裂起来,如果美男是龙王的人身,巨龙是龙王的龙身,那么她到底应该将现在的赵狗子看作是那条巨龙,还是那位白雪美男,抑或是那个与她在海底相处过最久时间的黑脸少年?
汪!
汪汪汪!
赵狗子又汪她,于是,“汪!汪汪汪!”赵喜欢汪了回去,以前百无聊赖的时候,她常常和赵发财这样应和,可是,赵发财是一只单纯的小奶狗,它汪她都是撒娇,要她陪它玩,再要不就是问她讨零食。
她转头看了看龙王狗,它总不可能也是在向她撒娇?呃,赵喜欢猛地摇了摇头,这凶巴巴的眼神,还是算了吧。
“你得说话才行啊,你光汪,我怎么听得懂呢?”她面上带着真诚的遗憾,却没真的指望狗子能开口说出话来,反倒正是因为狗子说不了话,她才这么一说,暗戳戳地想要挫一挫它凶巴巴的小眼神。
她家狗子一向都是奶狗狗设,看着她的时候从来都是又萌又甜,汪她的时候都是奶声奶气的,只有在她家傻白甜的狗子面前,她都不用费心去装得人五人六,可是,现在,这只妖龙居然用她家纯良无害的治愈系狗子的皮囊来瞪她,还一直瞪了这么久?
这真的让人不想要装个好人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龙王狗居然开口说话了:“这是哪里?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你、你能说话?”那他刚刚还汪个什么劲,“这就是上次你看见雪铁龙的世界啊,美吗?你穿越了。”穿越到了她的世界,现在是她的主场了,既然没有像上次穿越过来一样立即就穿回他的那个世界,那么她倒是真不能辜负他的这番问话,得对他做点什么才行。
赵喜欢于是热情地招呼龙王狗子:“在外面扑腾多累,还是进来吧,你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多危险,一会儿被人当鸟给崩了,崩了你知道吗,就是死了,我们这个世界的武器可厉害了,一崩一个准,死了,就回不去了。”
是这样吗?
龙王还在警惕地盯着她,现在他确实是人生地不熟,形势变得复杂了起来,他也不由得变得分外敏感,可是,继续在空中扑腾确实有些吃力了,他又开始在慢慢往下掉了,尤其是这时候就像是应了她像是开了光的嘴一样,猛地刮过了一阵强风,他被拍飞在了窗玻璃上,然后,等不及他作出决定,他就已经被赵喜欢给拎了回去。
这让他一下子就生起气来,她居然敢拎他!
“汪汪汪!”龙王冲着大胆刁民叫了起来,可是甫一开口居然又成了狗叫。
赵喜欢:“……”狗改不了汪汪叫,理解,但还是不提倡。毕竟也能说话,那就尽量说话吧,克服狗子的本能就好了。
龙王:“……”
龙王:“汪汪汪!”
龙王:“……”
龙王:”汪汪汪!”
怎么又变成了狗叫,不死心地尝试了几次之后,龙王的狗脸肉眼可见的阴郁了下来。赵喜欢的脸却很严肃,因为这时候笑的话,就显然有些不近人情,于是,她憋笑就憋得很辛苦,一本正经地引导他:“克服本能,克服本能,说话,来,说人话。”
“……小鬼你别乱说话,我没有那样的本能!”龙王又火大了,可是,他刚刚没有狗叫?他又能说出话了?
有一点点溢出来的快乐占据了他的情绪,同时,有一点点溢出来的快乐也占据了赵喜欢的情绪,她摸了摸她这些年不知道化过多少妆的脸,她常常熬夜拍戏,长时间带妆,这又不是魂穿到十二岁的小女孩身上的那张过于年轻的脸了,这是这个世界的她,已经二十九岁的她,被他那样理所当然地突然来一句“小鬼”,诶,“你叫谁小鬼呢?”还怪叫人心动的。
顺带着赵喜欢就在网上搜了一下婚书的样式,正准备依葫芦画瓢地来一张,既然都来她的地盘上,人家还叫她“小鬼”了,气氛这么恰好,那不如就在这里把婚书也签一下吧。
婚书签了,龙王也就算是落她手上了吧?
“汪汪汪!”
嗯?
“汪汪汪!”
又来?
这一次,一人一狗的表情都不由得有些怪异了起来,这两次他能说话,都是因为她叫他说话,这、这难不成是她让他说话,他才能说一句话?
他,堂堂龙王,说一句话都要听命于别人了?他是狗吗!
他圆圆的眼珠子扫过下面四条短短的狗腿,现实的惨烈逼得龙王都闭上了圆滚滚的狗眼睛,但凡是这只狗的,他都不要用到,不要用狗眼睛去看,连狗子的耳朵往后面缩了起来,他,也不要用狗耳朵去听!
这只是一场梦,噩梦,噩梦!
是梦就会醒!
然而,赵喜欢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个微笑,她朝龙王狗走了过去。是不好的预兆,狗子的耳朵在靠近的声音中都忍不住颤了颤,他全身都变得敏感了起来,她、她到底想对他做什么?她不要以为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
在赵喜欢的手掌就要摸到他的头上的时候,他猛然间就睁开了眼睛,圆滚滚的眼睛因为紧张变得有些湿漉漉,他极力扬起了脖子,不想让她触碰到他尊贵的头,他可是龙王,他的头难道是她想摸就可以摸的吗?
他的眼睛盯死了她罪恶的手,可是当那只手最终如他所愿没有碰他一下的时候,他又莫名涌出了一阵失落,每一只没有被主人撸到的狗子都会有的那种失落。这是龙王所要对抗的狗子的本能,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变成了狗的缘故,被她摸着真的觉得很舒服。
龙王兀自陷入了这样的内心交战,却不想赵喜欢在这时候琢磨起来:“咦,我写婚书干什么,”那是她处在龙王的世界时琢磨出来的办法,毕竟那个世界不是她的主导,她只能转换思路,曲线救国,实在不行就只能见机行事,让龙王先签个婚书给她,可是,现在时移势易,龙王都落到她的主场上来了,“那么一不做二不休,我为什么不在这里就跟他把婚都结了?”
“……”还沉浸在对抗狗子本能中的龙王甫一听到她的话,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一点都不愿意承认现在他变成了一只狗,可是,这一刻,他却在心里山呼海啸般地狂哮:我是狗,我是狗,我现在都是狗了,你连一只狗都不能放过吗!
这一夜过得狗飞人跳,十七楼的狗子一直在三室两厅的房子里乱跑,十七楼的那个女人一直拿着鸡毛掸子跟在后面追,似乎是一整组专门找设计师定做的沙发都被狗咬破了,外面包的那层厚厚的沙发套都被咬得稀烂,还有她从巴黎、米兰背回来的那些衣服和鞋子,还有她收藏的那些宝贝包包,还有……
十六楼遛弯回来的二老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剧,不时眼睛瞥向天花板,赵妈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赵爸也貌似云淡风轻:“也就狗拆家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楼上的动静丝毫不见减缓的迹象,赵妈忍不住再一次瞥向了天花板后,又将目光落回已经不知道在演什么了的电视剧上,才似乎是随口一提,道:“这次好像拆得有点久?”
赵爸咽了咽口水:“也、也就多拆了一点。”
也对。
于是,继续看电视。
直到后来,赵妈终于忍不住了:“赵保根!”
赵爸一瞬间脚板都绷直了,作什么,作什么!好端端连名带姓叫他作什么!赵爸哼哼了两声,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我去楼上看看!”
可是,这时候他们听见了男人的声音,在狗叫的间隙中,男人的声音喘息着喊道:“痛吗?还要结婚吗?”
赵喜欢也在喘,她目露痛色,不由得“嗯啊”了一声,可心里却是一横:“我们这婚结定了!”
这……这不可能!
赵爸和赵妈不可置信地对视了一眼,几乎是抢着遥控器调大音量。这还是他们工作机器一样感情麻木的女儿吗?他们还以为她连对象都没有谈过一个,可是,她这会儿连结婚都已经拍好板了?
这一手暗渡陈仓,好,非常好!爱情的娇花是要保护一下,等稳定了,要结婚了,再告诉他们,嗯,也不是不可以。
赵妈一把将赵爸按回了沙发上:“你去楼上看什么看,电视剧还不够你看,瞎凑什么热闹?”
赵爸无奈地哼哼两声。
可是,楼上真的很热闹,赵喜欢痛苦地抱着她刚刚踩到了被狗子咬脱的高跟的脚,在她下了死心非要和他结婚之后,龙王又咬破了她一个限量版的包包,这个就真是她心尖上的宝贝了,连赵发财都懂,经过那个包的时候都会有意避嫌绕道。
然而,这是龙王,他连迟疑都没有就上了嘴。
赵喜欢顿时就血压飙升了,她一把揪住他的一只狗腿子,微笑着将嘴巴凑近了他的狗耳朵:“龙王是吗?明天我就带你去宠物店配种,让你享受一下皇上般三宫六院的快乐。”
这、这说的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