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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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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许行霁出席场合穿什么一向都是他定,盛弋向来是只负责扮演好‘好太太’的温柔花瓶就可以,只是今天他给自己准备的衣服,却让女孩有些为难。
削肩的香槟色礼服,款式上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既不过于保守又不过于特立独行,总体来说就是大方得体的经典款,因为面料和剪裁高级所以上身后很合适,但削肩的款式,她肩膀那里却有些别扭了。
盛弋的肩膀很好看,标准的小骨架直角肩,颈背单薄修长像是一只优雅的白天鹅,美中不足的是那锁骨处却有一颗小小的‘草莓’。
很显眼,成年人都能看出来是吻痕的地步,也是许行霁今早的杰作。
盛弋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肩膀皱了皱眉,同许行霁说:“要不然换一件吧。”
男人留下的这块印子挺深的,怕是用粉底也很难遮住。
“不用换。”许行霁显然是知道她在避讳什么,但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走过来俯身,指尖点了下那块草莓印,轻笑道:“挺性感的。”
盛弋这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了。
故意,给别人看他们之间的‘夫妻情深’,毕竟最近圈内有挺多风言风语说许盛两家联姻出现了问题,濒临破裂之类的。
怪不得许行霁这么讨厌许家老宅这地方,他们那所谓新房离这儿也远得很,这人今天一大早却特意跑过来了。
跑过来上她给别人看的。
盛弋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尖儿那一点点难受的情绪,平静道:“好。”
许行霁带她出席的是某珠宝品牌活动开幕式,该品牌财大气粗,在南溪已经开了几家分店了,每次新开一家店都要请不少财大气粗的人,不仅商圈权贵去了不少,明星也有不少出席的。
毕竟也算是个公开的活动,给的钱还多。
像他们这种被请来的,品牌方基本都是送一套珠宝当做谢礼。
许行霁特意留下的这个草莓让盛弋从入场到散场都承受了不少来自各方的目光,有许行霁他大哥许槐北和他妻子楚惜暧昧的目光,也有不少网红和小明星过来打招呼时惊讶的神色……盛弋都有些麻了。
尤其是许行霁这厮还很过分,在许槐北过来时,还刻意揽着她肩膀耳鬓厮磨地问:“喜欢哪套?嗯?”
盛弋柔软的身子都僵了,等许槐北和楚惜离开才推开他,女孩难得表现出来些许不满的情绪,声音也闷闷的:“都不喜欢。”
品牌方赠予的珠宝可以随便挑,但盛弋着实有点看不上这家店的设计风格。
倒也不是因为心情不佳,只是因为她大学时学的就是设计类,虽然不是服装设计,但对于服饰,搭配,她自有一套审美。
许行霁无所谓的抬了抬嘴角,也没再问,他修长的身子倚在盛弋身边,只拿着一杯香槟抿着,从头到脚写着‘漫不经心’四个大字。
唔,看来是因为周围没人了,也不必装了。
盛弋觉得这人来人往的会场里闷得厉害,干脆对他说了声:“我出去透透气。”
“别走。”许行霁叫住她,男人眼睛有些散漫的扫着会场,声音也懒洋洋的:“你得负责看好你老公,刚刚有好几个小网红过来问我要微信号了。”
盛弋垂在身侧的细长手指下意识的捏了下裙子,半晌后,才走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这是我能管得着的么?”
许行霁侧头,漂亮的眉目看着她,像是有一丝疑惑似的。
“你想给哪个女人联系方式,什么时候需要经过我同意了。”盛弋耸了耸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不以为然:“叫我看着干嘛?”
她问这话的时候心脏其实跳得厉害,对于许行霁的回答不是没有期待的。
只是有期待就会失望,尤其是在他面前。
男人笑了笑,回答的很轻巧,并且理所当然:“因为你得配合我演戏啊。”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种被蜜蜂蛰了一下的那种情绪,不算太疼,就是微微有些又酸又麻的痛感而已。
“我有点累。”盛弋细长的指尖按了按太阳穴,声线一如既往的温柔:“到那边去坐一会儿,你…少喝点酒。”
她这次没听他的,很固执的走了。
在这之后的晚宴到回家路上,盛弋都很明显的能看出来不开心。
品牌方准备的西式流水宴也没吃几口,女人坐在车后座上蜷着时,穿着贴身晚礼服下的小腹也依旧平坦。很少有人能坐着的时候腹部也一点赘肉都没有的,她实在是瘦的厉害。
黑色的流畅车体完全泯没在了暗夜里,司机开的平稳踏实,许行霁和盛弋一起坐在后座,狭长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瞧着她:“你不开心?”
盛弋没说话。
“为什么心情不好?”许行霁轻笑:“我惹你生气了?”
他声音低沉随意,但莫名却有一种压迫感。
盛弋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是我爸爸叫我周末回家一趟。”
因为许行霁产生的不开心只是一部分,她现在说的也是实话——每次回盛家,她都会觉得难受,但面对盛云峰的命令却也不得不回去。
“哦。”许行霁应了声,随口问:“需要我跟着么?”
配合这种事是互相的,他明白。
“不用了。”盛弋却拒绝了:“待不了多久…我自己就行。”
她自己都很抗拒的家里,当然每次回去自然也都避免让许行霁一起了。
不过后者也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得到答案后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
盛弋歪头靠在冰凉的车窗上,让自己的思绪放空,只可惜没消停多一会儿,身边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她感觉到有东西碰了碰自己的手。
睁开眼侧头一看,是一个浅玫瑰色的丝绒盒子,方方正正的躺在她手旁边。
有些不明所以,盛弋看了许行霁一眼。
“给你挑的。”男人靠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似乎察觉到了盛弋的目光一样,懒洋洋的开了口:“喜欢就随便带带,不喜欢就扔了吧。”
总之品牌方那边硬塞的,推据都推不掉。
女孩抿了抿唇,还是打开盒子看了看。
躺在黑色绒布上的是一套钻石项链和耳钉的组合,蓝钻,不过分奢华赘述,设计感还是不错。
刚刚在会场的时候她随意看了一圈都没看到这条,没想到许行霁却挑到了沧海遗珠,的确……很有眼光的,挺会挑。
盛弋莫名就想到大学时期,自己在学校公开的展览上总是能看到许行霁的作品。
宁洲大学建筑系才子,许行霁。
在那几年的时光里,这名字总是频繁出现在宁大的每一个角落,这所大学有全国最好的建筑土木系,自然有众多无比优秀的学生。
而许行霁始终是里面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每次路过展览看到许行霁的设计作品时,盛弋都会悄悄的拍下来,连着高中到大学一共七八年的时间下来,她电脑里专门为许行霁建立的收藏夹都已经几个G了。
虽然许行霁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有一个人一直在关注他。
默默无闻,不求回报的关注他。
盛弋轻轻吸了口气,把首饰盒子合起来后放在膝盖上。
第二天一早,各大财经报上的头条都是许行霁搂着盛弋纤腰微微低头的照片,图片里两个人看着‘含情脉脉’,因为身高差和体型差很轻易的就能勾勒出偶像剧的效果。
盛弋侧着头只露出了小半张侧脸,因此看不清样貌神色,只有左半边上那白皙光洁的肩膀上草莓印清晰可见,加上她的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身被许行霁的大手揽着,氛围就更显得暧昧到拉丝了。
而图片上方配套的标题也相当夸张:[许氏集团三公子携娇妻出席LK品牌活动,感情甚笃惹人羡,婚变谣言不攻自破。]
看来昨天那场作秀,该有的效果都有了。
盛弋看着手机的眼睛有些冷,正盯着那些臆想渲染的文字阅读时,插进来的电话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袁栗烛打来的,张口就问:“弋弋,今天这新闻是咋回事?你老公和戚夏之前被拍到那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袁栗烛口中的‘许行霁和戚夏被拍到’这事情,就是前几天媒体间传他们‘婚变’的源头之一,也是为什么许行霁要带她出席活动秀恩爱的缘故。
之前有一家狗仔队拍到许行霁和戚夏从一个饭店出来,大概是因为照片里错位的缘故,两个人身形重叠就显得很暧昧,但盛弋知道许行霁和戚夏之间没有绯闻编造的事情。
许行霁不喜欢戚夏那个类型的女人,否则大学时那几年戚夏满学校追着许行霁跑,要有感情早就有了。
盛弋看到这个谣言就没有信,就是,情绪小小的波动了一下而已。
她想了想,四两拨千斤的敷衍了一下袁栗烛:“嗯,没事,他们之前就是在一个地方吃饭被偷拍了,你知道的,媒体一向小题大做。”
和许行霁的契约婚姻这件事合同上写得很清楚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知道,因此袁栗烛即便是她最好的朋友,盛弋也还是守原则的瞒着了。
可袁栗烛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喜欢许行霁很多年的人,最初的时候盛弋要在她面前伪装成‘如愿以偿嫁给男神的幸福人士’,还是有点艰难的。
现如今结婚一年多了,许行霁在外的花边新闻也从来没断过,盛弋也就懒得装了。
袁栗烛三不五时的就为她抱不平,表示之前从来没想到许行霁是这样的人。
“你这位男神大学的时候就挺浪,换了不少女朋友咱们是知道的。”袁栗烛愤愤的吐槽:“但没想到婚后也这么不消停,这戚夏大学的时候就喜欢缠着他倒贴许行霁不知道?男人真没靠谱的!”
袁栗烛一向说话冲,时常不过脑子,但这次却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样的触碰到盛弋心里的敏感点。
的确,许行霁对戚夏没意思,但戚夏对许行霁可是明晃晃的喜欢,所以……不避嫌的么?怎么还会出现在一个饭店呢?
盛弋在许行霁被拍到之后从来也没问过他,一是知道自己没资格质问,二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可是,许行霁也从来没有要主动和她解释的意思。
他只是被外界质疑到了的时候,拉着自己出面‘辟谣’罢了。
袁栗烛仍在那边说着:“就许行霁这样花边不断的,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
“戚夏又喜欢他什么?都已经是已婚男了,还上赶着凑过去。”
。
这谁知道呢?大概都被他下了迷魂药了吧。
但其实她能理解,盛弋指甲不自觉的扣着桌面,声音很轻很柔:“以前的许行霁,少年时候的许行霁…谁能不喜欢他呢?”
不管是在高中还是在大学,许行霁都是可以让半个学校的少女趋之若鹜的少年啊。
正因为清醒,她才会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