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暗 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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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岁在爆竹声中拉开了帷幕，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句话用在这一年上，可是颇为讽刺。
冰雪初融，草长莺飞，当一切都开始欣欣向荣的时候，首先传来了东都附近零星爆发疫病的消息。国师府来信让上官透和温如汐注意安全，上官透回信让父亲保重健康，同时作为援助，二人向疫区百姓捐了些钱财、物资，别的也没多想什么。
直到五月，疫病扩散，逃命的百姓跑到了月上谷山外，谷外的几个村庄接连出现疫病，谷中负责外出采买的弟子也开始出现了不适的症状，温如汐和上官透终于按捺不住，准备开谷接济。
接待百姓的前一夜，上官透手拿一只木盒，来到了温如汐房前，面色有些担忧。
“汐儿，这是毒（王）丹，当今世上只此一粒，服下后便可百毒不侵。明日就要开始接待染病百姓了，我担心你的安全，你把它服下，我就放心了。”
温如汐虽知道上官透已经服过，仍是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他。
“别担心，我早就已经服过了。”上官透笑了笑，把盒子放在温如汐的掌心。
温如汐服下后，只是觉得微微有些头痛，想到明日还有诸多事务在身，便早早睡了下去。到了半夜，她感到周身的血液都翻滚了起来，火热热的，整个人仿佛都要烧了起来，瞬时又似跌入了冰窖，寒的刺骨。这都是什么不良反应啊？温如汐皱着眉揪着被子，想着明早定要去找上官透好好问个究竟，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清晨的光线洒进屋内，温如汐张开眼，觉得一身轻松，想来昨夜的一切应是药效发作，她便没有多想，准备投入工作。
走到前厅，谷口的百姓已经排起了长龙。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粗服乱发，长途的跋涉，使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几个年幼的孩子抱着父母，看得出他们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小手还是尽力地紧攥着父母的衣角，澄澈的眼中写着恐惧，空场上回荡着阵阵咳嗽声。上官透卷着袖子站在谷口的粥棚里施粥，遇见身体相对不好的老人，便主动搀扶下去，遇到孩子便笑着安慰着，递上谷中剩余的冰糖，一点都没有平时清贵公子的样子。温如汐的鼻头微微有些发酸，挽起袖子走了过去。
“透哥哥。”温如汐走到跟前，伸手为他擦去额头的细汗。上官透抬起头温润一笑，“汐儿，你来了。”
按照现代抗疫的经验，温如汐在月上谷设立了治疗区、隔离区、安置区。初入谷的百姓，染病的直接送到治疗区治疗，其他的百姓则由几位弟子按着药王殷赐的要求进行检查把脉，疑似染病的百姓留在隔离区观察，没有问题的百姓在安置区暂时避难，待到半月后没有问题，便可前往谷外安全的村庄。
温如汐给殷赐和谷中的每位弟子用白纱制作了口罩，又用羊皮内囊制作了手套，进入疫区的弟子着专门的衣服并戴上帽子，每个区域都设有多个洗手的大缸，每日熏三次艾草，发放预防的汤药，甚至还找了一些平时特别能说会道的弟子给百姓们做心理辅导。
一段时间下来，月上谷周围的疫情稳定了下来。
殷赐低头抓着草药笑道：“想不到你这丫头平时看起来懒懒傻傻的，关键时刻还是挺有一套的嘛。”
“可不是嘛，我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温如汐把头仰地高高的，抱着草药走了出去。
上官透抬起头微笑，他的汐儿，自是聪明的，只是她平时贪玩罢了。可看着她瘦小的身躯抱着草药奔走，整日穿梭疫区检查工作、询问病情，时而因病人的去世，百姓的无助流下泪水，他倒宁可希望她永远无忧无虑地笑着玩着。
经过众人的努力，月上谷周围的疫情基本消失。随后，却传来了沿江洪涝的消息。暴雨连绵，一连数州大坝决堤，房屋受损，百姓流离失所，相州、颍州受灾尤为严重，相州鲁王不畏风雨艰险亲自督临抗洪，受到了圣上的称赞。祸不单行，随着气温的升高，东都的疫情越来越严重，疫病加上洪水，无家可归的灾民越来越多。朝廷下命，由太子总负责抗疫，由国师总负责抗洪。因月上谷地区抗疫效果显著，着命温如汐、上官透前往东都分享经验。
临行前一天，温如汐望着恢复健康，迎着笑脸陆陆续续离开月上谷的百姓，感叹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东都和其他地方的百姓，才能全部恢复正常的生活。”
上官透摇着折扇，目色稍稍有些凝重。“若想疫病完全消除，定要找到源头才行。”
源头？温如汐最近忙着抗疫，倒忘了这一茬事情。
“此次去东都，我们既受命分享经验，不如沿途观察，看看是否可以找到源头？”
“其实，我已经发现一些端倪了。”上官透道，“在灾民进入月上谷前，我让他们登记了自己的来源地、出来的日子以及路径。我发现，最早染病的百姓都来自一个地方--东都下的昌鸿县。”
“昌鸿县？”
“这昌鸿县在武林中属玄天鸿灵观的地界。”
果真还是与玄天鸿灵观有关，温如汐暗暗的地想着，提示道：“那会不会是下毒？”
“下毒？”上官透皱了皱眉。
“对啊，我想玄天鸿灵观喜用毒药，这疫病没准是什么毒药呢？”
“欸，说到下毒还真有可能。”殷赐走出来道：“我诊脉时，发现那些病情最重的病人的脉象确实很像是中毒。”
“那还等什么，我们直接去玄天鸿灵观看看不就行了。”温如汐跳起来道。
“不可，你的武功不佳，玄天鸿灵观手段极为阴狠，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上官透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语气坚硬。
“我可以用脑子啊！”温如汐覆上上官透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况且玄天鸿灵观也不是什么武艺高强的门派，只是擅于用毒，我既已服了毒（王）丹，自然就没得怕了。”
“那我再去找几个帮手。”
“别！”温如汐想到剧中狼牙、红袖送人头的场景，立刻制止了上官透。“别人没有服过毒（王）丹，你这不是把别人往火坑里推吗？这事咱们俩就行了，有你进攻，我用轻功防身，打不过咱就跑。”
上官透蹙着眉头点了点头。
辗转奔波，一路上，受灾的百姓源源不断，看得二人不由加快了脚步。转眼到了昌鸿县的地界，因为疫病，这里几乎已经成了空城，空荡荡的街道上，有着人们落荒而逃后的混乱，偶有几家尚有人烟，门前挂着白条，风吹过，散落的纸钱飘到街上，把气氛衬得有些可怖。温如汐东张张西望望，看到了几只倒在路边的鸡，那鸡死状可怖，吓得温如汐一个哆嗦藏到了上官透身后。
“汐儿，怎么了？”上官透温柔地问道，转而顺着温如汐的视线发现了那些鸡。“汐儿你站在这儿，我去看看。”温如汐定了定，也走了过去。
“这些鸡看起来像是中毒而亡。”温如汐蹲了下去，不经意间弄洒了腰间的水袋，水流经过，激起了一阵白沫。
“是这个蜈蚣，这个蜈蚣有剧毒。”白沫散尽，青石板上出现了几只未被鸡啄食完的黑色蜈蚣。
“玄天鸿灵观最喜用的，便是毒蜈蚣，看来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上官透合上扇子道：“前面就要到玄天鸿灵观了，我们要多加小心。”
出了县城没几步，便到达了玄天鸿灵观。与城中的荒凉相反，此处绿意葱茏，鸟语花香，倒是一派祥和。正值午后，观口只有几个守卫站在太阳地里打着哈欠。上官透和温如汐相互递了个眼神，猛地冲过去，从后面击晕了守卫。
玄天鸿灵观依山洞而建，进入观中，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潮湿阴森，隐隐有水滴滴入深渊的声音。“小心！”一阵蝙蝠呼啸而过，上官透转身护住了温如汐。
“咦？漂亮姐姐，我认得你！”蝙蝠飞过，温如汐朦朦睁开眼，探着火把过去，只见黑暗中是一处牢狱，柱子间，一个扎着小辫的圆乎乎的脑袋，正歪在那里，对着她笑。
这不会就是丰涉吧，温如汐心中一惊。
“你是？”上官透走了过去，皱了皱眉。
“漂亮哥哥我也认得你，你是上官透。”小脑袋笑道：“我叫丰涉，是玄天鸿灵观的弟子，漂亮姐姐，我们在英雄大会上见过，你那天晕倒了，我还记得。”
“你既是玄天鸿灵观的弟子，又怎么会被关在这里？”上官透问道。
“这可说来话长了，我们观主满非月让我们去各地投毒散播疫病，我于心不忍，没下得去手，便被关在了这里。”
“城中的疫病都是你们散播的？”
“是啊。”
“满非月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去问她，不过这个疯婆子什么事都做得出，她做事，不需要理由。”丰涉摇了摇头。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凭…凭我都被关在这儿了，还有我中了毒，不信你看看。”丰涉伸出了手。
上官透警觉地拿出一张手帕盖在丰涉的手腕上，伸手给他诊脉，果然是中毒了。
“我没骗你们吧！”丰涉摇了摇脑袋，“漂亮哥哥姐姐，你们放我出去，我可以帮你们去找满非月，我也好去找解药。”
上官透看了看温如汐，心中犹豫。温如汐正想着怎么说服他，丰涉突然说道：“你刚刚给我诊脉应该也感觉到了，我中的这毒内力全失，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威胁的。”温如汐点了点头。
上官透半信半疑，打开了狱门，一个伸手把扇子抵着丰涉的脖子，“你老实点，就这样走，别耍什么花招。”
“我的上官大爷，我敢耍什么花招，就算是十个我加起来也打不过您啊。”丰涉哀嚎道，惹得温如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就，就这儿了。”转过弯弯曲曲的甬道，丰涉指了指前面的石室道：“满非月就在里面。”
“呦，今日这是什么风，把上官公子吹到我这小小的玄天鸿灵观来了啊？”一阵浓烈到令人不适的花香袭过，石室中央宝座上的女子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自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上官透正言。
“跟她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打啊！”温如汐抽出了身侧的剑，准备冲上去。
上官透携扇上前，温如汐便退下身来。只见空中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交错，上官透白衣轻扫，扇子在他的指间旋转，行云流水间逼得满非月退无可退。
嗯，透透的打戏就是漂亮。“右边，右边！左边！透哥哥好棒！”温如汐喊着，鼓着掌欢呼。上官透一个转身，反手用扇子抵在了满非月的喉前。
这时，一群黑压压的官兵突然闯了进来，围住了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暗 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