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V与荒坂赖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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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议论纷纷，面面相觑。
有人趁管理员不注意，把之前那个被禁止访问的网页重新搭建了起来。
匿名用户：她到底装了多少义体，不怕变成赛博疯子吗？
匿名用户：我操，她装了斯安威斯坦
匿名用户：每年赛博疯子屠城，都是因为这玩意儿……她是真不怕死啊
匿名用户：对佣兵来说，斯安威斯坦只是最基础的插件吧。最可怕的地方，难道不是她全身上下都是军用义体吗？普通人装一个就够呛，她一口气装了那么多……不会义体过热融化脊椎吗？
匿名用户：……你们有没有发现，她好像还是个黑客
匿名用户：？
匿名用户：？？？
匿名用户：。。。。。
匿名用户：。。。。。。。。。。。。。。
匿名用户：真的假的，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装螳螂刀的黑客，他们连肾上腺导引都不敢装
匿名用户：为什么？
匿名用户：这你都不知道？当然是怕冷却系统过载，直接把脑子烧糊了，每年都有几个黑客在椅子上被烧焦
匿名用户：………………她还真是黑客，不信你自己看
话音刚落，又一个高级安保人员砰然倒地。
这次，她没有出手。
高级安保人员死于“自我了断”。
这是一种黑客插件，可以迫使敌人举枪瞄准自己的脑袋，扣下扳机。
听上去是Bug一样的存在，实际上很不实用，RAM占用率极高。
RAM是脑机接入仓的内存，相当于电脑的内存——当内存占用过高时，电脑的运行速度就会变慢，来不及响应其他程序。
脑机接入仓也是这样。
所以，几乎没什么人在实战中用这个插件。
更何况这不仅仅是实战，更像是生死决斗。
她却成功让那个高级安保人员“自我了断”。
怎么做到的？
难道她真的是一个黑客？
可在此之前，她还启动了斯安威斯坦，拔出了螳螂刀。
这么频繁地启动义体，她的脑子不会痛吗？她的意识不会模糊吗？她的脊椎不会发烫吗？
听说新美国那边的间-谍，会植入一种脸板，激活时可以瞬间改变五官、肤色、嗓音、个人仪态、语言方式、面部微表情……甚至是荷尔蒙腺体。
但并不是没有副作用。
之前有一个新美国间-谍潜入荒坂高层工作，一开始没什么问题，连心腹都没有发现异样，直到有一天早晨例会，她的脸突然融化了。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冷却系统和疼痛编辑器，会严重影响人们对义体温度的判断。
黑客最大的问题也不是内存不足，而是冷却效率不足，基本上每过一段时间，就有几名黑客在椅子上被烧焦。
她却没有穿紧身冷却服。
她的网络仓甚至不在后脑勺，也就是说，她的数据传输速度并不快。
这种情况下，她选择面对面让对方“自我了断”，完全是在赌。
豪赌。
赌对方发现不了，她在上传插件。
这女人完全是个疯子。
……
匿名用户：打了这么多场，她应该受不了了吧。
匿名用户：不，她还要打
匿名用户：还要打？？？？？赖宣大人怎么说
匿名用户：赖宣大人说
匿名用户：说什么？
匿名用户：“让她玩到尽兴为止”。
……
最后一个安保人员摔下擂台。
这一次，她没有用手-枪，也没有用螳螂刀，甚至没有用斯安威斯坦，而是用匕首利落割断了对方的喉咙。
鲜血开闸般喷涌而出，她后退一步，甩了一下匕首，神色抱歉：“对不起，没控制好力道。你们还有谁要上吗？”
没人说话。
她点点头：“没有的话，我就是头号保镖了。”
没人反对。
安保主管颤抖地给荒坂赖宣发了一条消息，询问他的意见。
两秒钟后，荒坂赖宣回答：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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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气迅速传遍了公司。
公司的人开始畏惧她，她出现的地方，不出三秒，就会有人低头离开。
她似乎成为了荒坂赖宣的化身，人们不敢直视她，不敢议论她，不敢跟她搭讪，不敢跟她站在同一个地方。
她如同一把锋利可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一个公司员工的头上。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不是她想要的。
那她想要什么呢？
一个低沉不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告诉他，你有个守护天使。”
——这是谁？
她眨了下眼睛，表情有一瞬间空白。
这声音让她感到自己是完整的。
她忽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
荒坂赖宣的办公室在荒坂塔的最高层。
她走进富丽堂皇的电梯，俯瞰夜之城的街景，突然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
很久以前，她似乎也曾这样走进电梯，去见公司的一个大人物。
那个低沉不羁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分急切：“……一定行得通，我们攻破荒坂塔，奥特黑开神舆，然后我就——”
这人到底是谁？
叮。
电梯门开启，她走了出去，荒坂赖宣正在前面等她。
“想好了？”他坐在办公桌的后面，虹膜上覆盖着一层金色的数据流，似乎正在跟人打全息电话。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他点点头，挂点电话，眼睛恢复了清醒的黑色。
他抬眼看向她：“想好了？”
原来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想好了。”她回答，“我要自由。”
荒坂赖宣却没有立即答应。他微微抬起下颚，审视着她，目光让她有些不舒服。
仿佛在评估一件不可轻易抛售的资产。
她心里一惊，这人不会反悔了吧？
许久，他缓缓开口：“你很强，很有趣。在我身边也可以拥有自由。”
这小日本果然反悔了。
她直言不讳：“我不喜欢公司的氛围。”
“你可以继续当佣兵，”他说，“我也不喜欢公司。”
“我不想为公司效劳。”
“你可以只为我效劳。”不知是否她的错觉，他特地加重了“我”的重音。
“你和公司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他的语气始终不冷不热，仿佛这场博弈胜券在握，“没有我，你不会醒过来。也不会逃出……”
他没有说完。
也不会逃出绀碧大厦，更不会成为夜之城最有名的佣兵。
她还没有感激他。
他冷静地想，她理应效忠他。
“随你怎么说，”她耸耸肩，“我要离开公司。”
“然后呢，”他问道，“去哪里？”
她很想说不关你事，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含糊地说：“……找人。”
“待在我身边也可以找。”
这句话让她觉出了一丝危险。
她猛地抬头，对上他无框眼镜后平静漠然的眼睛。
“V，”他摘下眼镜，往后一靠，解开了衬衫两颗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肌，“你一定要我说得那么直白吗？”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日本口音，充满了令人不适的侵略性：“从你重新活过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我的资产了。”
她果然是V。
不对。
“重新活过来？”她敏锐地捕捉到重点，“你的意思是，我死过一次？”
荒坂赖宣不置可否，站起来，脱下西装外套，朝她逼近。
“我的确想过放你离开，”他注视着她，视线从她脸上一寸一寸划过，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但你太强了，让我……”
他微微侧头，似乎在思考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
几秒钟后，他再次看向她。
没戴眼镜的视线有些赤-裸，令人心惊胆战。
“想把你彻底变成荒坂的资产。”
仅仅是这样吗？
当然不，他还想要更多。
她是会呼吸的人形武器，甚至可以孤身摧毁荒坂塔，他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他上前一步。
她这才反应，猛地后退一步：“你他妈疯了……离我远点，我他妈不是性-偶！”
他有些好笑，她在想什么？
性-偶遍地都是，他为什么要把荒坂最好的武器当成性-偶？
只是，对上她的眼神后，想法就变了味。
她很美丽。
他曾把她单枪匹马攻破荒坂塔的监控录像，翻来覆去看了上万遍……他身处荒坂的权力中心，处心积虑谋划几十年，都没能摧毁那座高塔，她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并且是一个人。
他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时间一久，他甚至对她的出招路数刻骨铭心。
她是全才，潜行、手-枪、步-枪、狙击枪、智能枪、武士刀、螳螂刀、黑客技术……样样精通。
她既可以悄无声息地潜行到警卫身后一击毙命，也可以架起狙击枪，瞄准，扣下扳机。
她的身手，让他感到久违的亢奋。
于是，他不择手段找到了复活的强尼·银手，欺骗他再度连接神舆，从中拿到了V的印迹，使她再度睁开眼睛。
是的，什么“当你们连接上神舆，你们的印迹就被打包上传到了荒坂的数据库”，全是假的。
神舆现在是奥特·坎宁安的玩物，只有强尼主动连接上神舆，公司才能从分神的奥特手下偷走V的印迹。
如此大费周章，当然不是为了……性。
他这么想道，可是尝尝也无妨。
然后，他逼近她，低下头，吻了上去。
她当然不是禁止植入战斗芯片的性-偶，第一时间就想反抗，可惜资产是不能反抗主人的，几乎是一瞬间，即将弹出的螳螂刀就硬生生缩回了胳膊里。
她被迫仰起头，脖颈颤抖着，与他接吻。
近距离观察荒坂赖宣，发现他并不难看，甚至有几分俊美，那是一种阴沉的、冷漠的、令人不适的俊美。
他的一切都令人不适。他是荒坂三郎的儿子，荒坂公司的现任首席执行官。他认为她是荒坂的资产，眼中的侵略性让她反胃。他说要跟她打赌，但又出尔反尔。
荒坂对夜之城监视、窃听、掠夺，他也对她监视、窃听、掠夺。
她有些想吐。
这时，他稍稍松开她的唇，低笑着说道：“你是我投资过的最昂贵的资产……”
她没有听完，直接吐了出来：“呕——”
荒坂赖宣的脸色很难看。
也是，对他来说，那应该是一句恰到好处的情话，她却吐了一地。
她的饮食习惯不太好，吃的都是一些街头小吃，吐出来的东西五花八门，污染了干净的羊毛地毯。
“不好意思，”她擦了一下嘴角，“资产有胃病。还想亲吗？我保证嘴里没味儿，都被我咽下去了。”
荒坂赖宣冷冷地看着她，似乎被她说得也有些反胃。
下一刻，他却微笑了起来：“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她给了他一个疑问的表情。
他视而不见，平静地命令道：“去漱口。”
令她恐惧的事情发生了。她不由自主地走向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开始漱口。
“漱干净一点儿。”他说。
她想说“干-你爹”，漱口的动作却变得更加仔细了。
她头脑是清醒的，身体却在服从他，机械地执行他的命令。
十几分钟过去，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好了，过来。”
怎么回事？
她咽了一口唾液想要质问他，却无法开口。
“我说过，”他看着她愤怒的眼睛，语气温和了一些，似在安抚，“你是我的资产……”
荒坂的资产。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又吻了上来：“张嘴。”
她顺从地张开口，含住他的舌-尖。
这一行为让她又想吐了。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冷漠地说：“忍着，不准吐。”
她胃里的呕吐欲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勃然怒气——他居然连她基本的生理-反应都可以操控？
现在，她不想吐了，但想杀了他。
荒坂赖宣有些烦躁。
他不喜欢强迫，更喜欢水到渠成。
V是他的资产，应该对他感恩戴德，他们曾经在北橡区像朋友一样谈天说地，说明她并不反感他，谁知过了几天，她就突然如此仇视他，必须对她下达强制性的命令，才能令她安静片刻。
他不喜欢这样，想要她全心全意的顺从。
想到这里，他骤然松开了她。
她有些不解，仰头看向他，眼中仍有怒意。
没关系，他可以等。
很快，她就会意识到，他和荒坂三郎完全不同，现在的荒坂也与从前大不相同。她憎恨以前的荒坂，很快就会跟他站在统一战线上。
他要她心甘情愿地亲吻他，臣服他。
他可以让她变成一只囚鸟，但更想看她翱翔于蓝天之后再飞回笼中。
“我可以等。”他对她说。
她立刻回击道：“等你爹去吧，臭傻逼。”
除了死去的荒坂三郎，他从不与人逞口舌之快，挥挥手让她离开了。
他相信她会回来。为了名，为了利，为了共同的目标，可是当她真正走进电梯的那一刻，他脑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自由的鸟儿，真的还会飞回笼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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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段时间，公司的氛围比之前压抑，更加令人作呕。
如果说之前他们把她当成上级的眼线，现在则把她当成上级的情-妇。
荒坂赖宣的目光也一日比一日露-骨，仿佛她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他昂贵的资产，他储存在保险箱里的黄金。
有一天，她从卧室睁开眼睛，居然发现他正在床边站着，没有戴眼镜，视线如同剥去皮毛的内脏与血肉，猩红，发热。
她打了个冷战，心想，一定要逃。
逃跑的那一天来得很快。
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征兆。
她正在荒坂的天台抽烟，一个经过加密的声音突然在她脑中响起：“——V，能听见吗？”
她顿了一下：“能是能，但不知道你是谁。”
“能听见就行，”对方说，“我叫宋昭美，叫我百灵鸟也可以。我知道你是谁，你的情况，还有你的……处境。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就能帮你摆脱荒坂赖宣的控制。”
“首先，我要你去夜之城的一个外围城——狗镇。”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V与荒坂赖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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