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水渭然

3、二

　　“你对芷瑟这孩子怎么看？”
　　我一愣，抬头望向师傅，刚好对上他那犀利的目光。
　　“秦天不明白师傅的意思。”我扭过头将视线移至窗外，满院菊花开的正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丝毫没有诗中所写的悲凉意味。
　　“我是说，如果……我叫你带芷瑟离开这山庄，你可以好好照顾她，给她一生的安定吗？”
　　“我……不确定。”
　　是的，我不确定，灭门之仇是一定要报的，而琉璃门一战生死未卜，我又凭什么来许下守护芷瑟一生的承诺。
　　“仇恨……还是放不下吗？”师傅的眼里溢着哀伤，“我以为，你已经看开了，放下仇恨了。”
　　“秦天做不到。”我单膝跪在师父面前。我是不愿意违逆师傅的，但面前这位老者却越来越让我读不懂。十几年前，他对我说“想要报仇就跟我走，做我的徒弟，我可以教你功夫。”这是几年，师傅确实倾尽心力教我，让我在江湖中的任何一场比武中都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
　　“你回去收拾一下，即刻就下山找你的仇家去吧，”师傅无力的挥挥手，“但芷瑟不能跟你走。她不能成为你的负担。而且，作为一个父亲，我希望给自己的女儿一份完整的幸福，你能理解吗？”
　　“秦天明白。”我向师傅叩了三叩，算是报答养育与受业之恩。当我起身离开书房后，书房里传来师傅长长的叹息。
　　芷瑟要嫁进琉璃门，秦天要离开山庄。仅仅一下午的时间，这一消息便传遍山庄。我无视师弟们好奇的目光与窃窃私语，安静的收拾行装，心里却把散播消息的家伙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混蛋，最好别让我逮住！
　　“嘭”的一声响，我的房门被很大的力道撞开。芷瑟双手叉腰站在门口，那表准的悍妇动作让我差点笑出来，可当我抬头仔细看她时，才发现她两眼通红，挂满泪水的小脸异常苍白。
　　“秦天，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芷瑟的声音不太大，却也吸引了几个刚好从这里经过的师弟。
　　见我报以询问的眼神，芷瑟冲进来举起茶杯便向我砸：“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可以说话。琉璃门不是你的仇家吗！？为什么我要嫁进去！？”
　　茶杯碎在我的额头阵阵刺痛让整片伤口有些发麻，很快有血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这丫头，居然下手这么狠
　　“这种事你不该来问我。与我无关。”对于我突然开口，包括芷瑟在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天儿说的对。”师傅突然出现在门口，把围观的几个师弟吓了一大跳。
　　“爹！”
　　“什么都别说了，芷瑟你跟我来书房，我有事情交代给你。”师父说着转过身看我一眼：“我就不送你了。”
　　“是。”我点头，尽量不去看芷瑟哀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