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楠木有枝

10、第10章

　　这一夜，不仅于雨薇在焦急地等待着祁然的澄清，内部分裂的粉丝、吃瓜的网友，甚至顾盼自己，也在等待着祁然的一纸声明。

　　一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直到月上中天，不管是祁然的个人微博还是工作室微博，都毫无动静，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祁然不会回应了。

　　偏激的粉丝们愤怒不已，哈？这算什么？默认？

　　呵，他们真是瞎了眼。

　　威胁脱粉的小作文几乎刷屏了整个热搜。

　　温和的粉丝当然不相信祁然真的和顾盼有什么，他们更愿意把这理解为不屑，不屑回应那些离谱的传言。

　　顾盼看着祁然粉丝闹腾得惊天动地，祁然却始终沉默的景象，惊讶极了。

　　他经纪人不是说了把锅甩给她吗，为什么祁然不那么做？

　　明明这是解决问题最方便简单的方式。她相对祁然，不仅地位低，还背负着“私生粉”的黑点，即便站出来说明真相，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

　　祁然为什么不那么做？

　　“盼盼姐，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还要赶飞机。”小月道。

　　“……哦。”顾盼神情复杂地收起手机。

　　***

　　另一边，《战斗到底》节目组一直留意着网上的动静。

　　等到凌晨两三点，都没等到绯闻双方的回应，一群人不由面面相觑。

　　剪辑师咳嗽一声，率先打破沉默：“这么看来，我们正常剪辑没关系喽？”

　　祁然的加盟对他们这个算不上什么大制作的节目来说，绝对是个福音，但同时也带来一个麻烦。作为人气最高的嘉宾，他们当然恨不得把祁然所有镜头都剪进正片。可是祁然游戏时的大多数互动，都是和顾盼——他的私生粉发生的。

　　节目组拿不准祁然的态度，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让这些镜头出现在观众面前。如果不愿意……节目的精彩程度绝对会大打折扣。

　　幸好，围观这次偷拍事件，他们觉得祁然应该是不介意的。

　　“我们正常剪辑，”导演下定结论，过了半晌，摸摸下巴，“听说……飞鱼原本准备这周五播出的节目出了点问题？”

　　其他人警惕地望着他：“导演，你想干什么？”

　　导演精明的小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你们说，我们申请《战斗到底》提档救场怎么样？”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提档？这周五？”

　　导演笑眯眯点头。

　　“你疯啦，今天已经周四了！”副导演尖叫。

　　“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把第一期剪出来，”导演道，“我知道这个建议有点仓促，但现在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所有人都好奇祁然和顾盼为什么会在私底下见面，他们关系到底怎么样，想知道？那就来节目里找答案。”

　　副导演：“飞鱼台那边……”

　　导演：“飞鱼台我来搞定。我们节目趁热上位的最关键点是，节目质量一定要过硬。”

　　剪辑师深吸一口气：“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导演给众人打气：“我强烈预感，咱们的节目，绝对会迎来开门红！”

　　众人微笑：“我们也这么觉得。”

　　***

　　这周四，对吃瓜网友来说是瓜破天惊的周四，对祁然粉丝来说则是有史以来最黑暗的周四。

　　随着《战斗到底》跳出来自爆，众人才知道，祁然和顾盼之所以会在私底下见面，是因为两人一起录制了这档综艺节目。

　　绯闻硝烟未散，这档节目一个猛扑，蹭上了热度，宣布第一期节目将在周五播出。

　　祁然粉丝怒不可遏，纷纷留言抵制。

　　吃瓜网友们虽然看不上节目蹭热度的样子，身体却很诚实地搬好小板凳，准备看戏。

　　眨眼，周五即至。

　　“叮铃铃”，下课铃响起，一批批学生潮水般从学校里涌出。

　　欣欣跳到好朋友身边：“嘿，阿灵，我们一起去吃学校门口的麻辣烫吧？”

　　“不了，”阿灵慢吞吞收拾书包，“我妈明天下午要带我回老家，我得赶紧把作业写完。”

　　“好吧，”欣欣遗憾，“那这次我先和别人一起吃。”

　　“嗯，”阿灵朝等在教室门口的其他人点点头，“你们先去吃，有好吃的记得推荐给我。”

　　几人纷纷答应。

　　欣欣一蹦一跳向门口跑去，想起什么，猛地回头：“对了，今晚不许看飞鱼台，记住了没？”

　　“记住啦，记住啦。”阿灵抬头，和其他人相互看看，无奈地笑了。

　　欣欣是祁然的狂热粉丝，周四看见《战斗到底》官博发布的消息后，气得要死，不厌其烦地嘱咐班里每一位同学，周五不许看见飞鱼台！周五不许看飞鱼台！誓要为《战斗到底》的滑铁卢献上自己的绵薄之力。

　　作为好朋友，阿灵更是被她叨叨的重灾区。

　　阿灵平时不关注娱乐消息，顾盼和祁然的八卦还是通过欣欣知道的。私生粉，即使是不追星的她也知道这种粉丝的可恶，节目组还恶心地蹭这种热度，既然欣欣不希望她看，那就不看好了。

　　晚上九点。

　　阿灵放下笔，活动活动颈椎，出门倒水。路过客厅，听见一阵熟悉的广告声。

　　她脚步一顿。没听错，这似乎是飞鱼台的广告？

　　阿灵迟疑，自己说好不看飞鱼台，可爸妈如果要看，她该怎么阻止？

　　沙发上的爸妈发现出门倒水的女儿，回头招手：“是不是做作业做累了？过来，看会节目放松一下。”

　　阿灵犹豫着往客厅的方向走，正打算告诉他们顾盼的丑恶面目，电视上，《战斗到底》已经跳过片头，开始播放正片。

　　空荡荡的广场上，站着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孩，摄像机给了个特写。

　　阿灵看见，一张清纯幼美的脸庞出现在荧屏上——黑黝黝水葡萄似的眼睛，睫毛纤长浓密，直挺挺的俏鼻子，红嘟嘟的樱桃嘴，纤瘦的下巴，两颊略有点婴儿肥。

　　她张了张口，忽然说不出话来，这个女孩不会就是……顾盼吧？

　　阿灵嘛眯起眼睛凑近：“好靓的姑娘，她叫什么。”

　　阿灵刚想说不知道，屏幕上适时打出嘉宾的名片。

　　“顾盼，”阿灵妈咀嚼着这个名字，“这姑娘的眼睛的确顾盼生辉。”

　　阿灵有些慌张：“我、我回房间了。”

　　“诶——这孩子，让她休息会还不愿意。”阿灵妈阿灵爸无奈对视。

　　关上房门，阿灵靠在门后，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怎么办，她好像被一个女孩的美貌击中了！那样的姑娘怎么会是私生粉呢，她多美多惹人怜爱啊！

　　阿灵慌乱不已，感觉自己对好朋友的承诺要守不住了。

　　她努力压下脑中的胡思乱想，坐到书桌前写作业。客厅里的电视机声，爸妈的大笑声，时不时透过薄薄的门板传入耳朵，好像小羽毛挠啊挠，挠啊挠，挠得她心痒痒。

　　硬挺挺地坐了半个小时，阿灵终于忍不住，拿出平板。

　　这一拿，便再没放下去。

　　相似的场景在全国各地上演。

　　有些是吃瓜网友来看好戏的，有些人是习惯看飞鱼台，有些人是无聊正好看到这个综艺，有些是在视频网站上被封面吸引，有些是祁然黑粉非要给这个被祁然粉丝抵制的节目贡献点收拾……

　　总而言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周五晚上，依然有那么一大批人成为了《战斗到底》的初始观众。

　　随着节目的播放，他们发现，这个节目有笑点有燃点，质量可谓远超市场上的大部分综艺，不知不觉，竟然看了下去。

　　***

　　《战斗到底》的微信群里。

　　性急的姜梦月连连问：【怎么样？现在的数据】

　　裴瀚被问得有些烦：【收视网上有实时更新，你自己查啊。】

　　姜梦月：【我不敢看呜呜呜，但是我看直播了，我们的节目真好看，收视一定不会差的！】

　　松元：【现在实时收视0.8%，比飞鱼往日的数据低一点。】

　　群里猛然沉默。

　　顾盼一直关注着群里的消息，看见对话，抿了抿唇。

　　她知道节目急匆匆开播的意思，无非是想蹭一波热度。

　　作为三十八线，她虽然反感这样的做法，但没有插手的权利，但祁然呢？他难道不讨厌节目组的做法么？为什么不阻止？

　　刚想着，祁然出来冒泡了。

　　祁然：【别担心，现在节目才刚开始，要相信我们节目的质量。】

　　顾盼：……

　　姜梦月：【对，只要看了我们的节目，就会成为忠实观众！】

　　裴瀚：【嘿嘿，反正我觉得我们的综艺比市面上大部分节目好看多了。】

　　松元：【嗯，一起加油。】

　　群里再次陷入沉默。

　　半小时后，导演忽然冒头。

　　导演：【野榜实时收视，1.3%。】

　　什么什么什么？？？

　　裴瀚第一时间抵达现场：【真的？没看错？怎么涨这么快？】

　　松元贴出一张图，正是此刻的野榜实时收视率。

　　姜梦月尖叫：【啊啊啊！我恨不得下楼夜跑！收视率这个小妖精什么时候飙上来的？】

　　松元：【一直在飙，现在还在飙。】

　　姜梦月终于不害怕看收视率了，顺着松元给的链接点开网页，给群里众人实时播报。

　　1.41%、1.63%、1.85%、1.94%……

　　直到最后，《战斗到底》的收视率竟然飙到了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