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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撩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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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淮安按着殷诩莫名其妙的指示到卫生间洗了个手。
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座位被占了。
再走近一些,看见自己的东西也被挪了位置。
殷诩和她换了个座位。
程淮安一头雾水地走过去坐下。
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殷弘致便抢先说道:“淮安是不是吃得差不多了,要过来陪爷爷喝酒啊?”
此话一出,程淮安心头的疑惑打消。
她以为换座位是爷爷的意思,于是说道:“吃得差不多啦!”
殷弘致拿起酒杯和她碰了碰:“这是自家酿的杨梅酒,小丫头要悠着点儿喝。”
程淮安点点头,嘬了一小口。
她原本不爱吃酸,但这杨梅酒却是个例外。
白酒为底,因长期浸泡杨梅而呈现出通透漂亮的红色,刚入口时微酸,等回过味儿来以后,便觉得酒香浓郁,口感香醇。
杨梅喜温暖潮湿的气候,不适宜在北方生长,因此,B市很少有人会在自己家里酿制杨梅酒。
程淮安今天还是第一次喝,一下子便被这样酸酸甜甜的味道迷住了。
她十分诚恳地说道:“好好喝!”
小姑娘开心,老人家就开心,殷弘致笑开了:“好喝就好,好喝就好!”
一老一小边谈天边吃菜边品酒,时不时拉扯几句其他人,十分尽兴。
刚开始的时候,酒坛子的掌管权还在殷诩手里,可是后来,殷弘致嫌两边倒来倒去太麻烦,干脆又开了一坛新的,喝个痛快。
餐桌上的气氛其乐融融,一家人吃了快两个小时。
文淑腰椎不好,不能久坐,邓欣玉许久前就陪着她先去休息了,张大厨和王阿姨也吃得差不多。
张大厨是二老特地为程淮安聘请的,平时不住在这里,只偶尔来烧一趟饭。
他表示要离开时,殷诩起身去送。
这一趟不过三五分钟的功夫,可殷诩重新回来后,餐厅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场面非常混乱,看上去不受控制。
殷凡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和小姑娘挨着;程淮安双颊酡红、抱着一坛酒摇来晃去;殷弘致则大刀阔斧地坐在一旁,谈论自己年轻时的趣事,说起话来,囫囵吞的吐字不清,但抑扬顿挫、情感充沛。
……
虽说大家的酒量都不浅,但这杨梅酒是自家酿的,好歹也有三十多度,即便小口小口地嘬,次数多了,难免翻车。
一老一小都醉了,只有殷凡还清醒。
他费劲地和程淮安抢酒坛子,又怕弄疼她,不敢用劲,双方僵持着。
透红的酒液有不少都洒到身上,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却还笑眯眯的。
殷诩蹙眉,快步走过去。
他大手扶住程淮安的肩膀,对殷凡说道:“把爷爷带回房。”
殷凡看了他一眼,神色难辨。
最终,他还是没说什么,走过去劝老爷子。
趁着殷凡离开,解开禁锢的程淮安飞快地给自己满上一杯酒。
正当她准备端起酒杯痛饮,杯子就被人无情地抽走了。
程淮安醉得厉害,目光迷蒙地追随着那只大手。
大手把酒杯放到了离自己好远的地方。
她顺着胳膊往上寻找源头。
“你,为什么要抢我的酒?”看见一张模糊的脸,程淮安显得有些懵,“我在陪爷爷喝酒,你不要拦我!”
“……我酒量很好的。”
小姑娘自顾自地絮絮叨叨,见他讲不通道理,又伸手推了他一把。
但是她的力道软绵绵,非但没推动,还因为反作用力而把自己弹回去两步。
殷诩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摔倒。
“淮安,你喝醉了。”
程淮安觉得自己浑身都轻飘飘的,一摇一晃。
言谈间,她“砰!”的一声,把头撞在了他胸膛。
小姑娘抬起头,揉了揉脑袋,眼光湿漉漉的:“好像是有一点儿醉了。”
“……”
倒还挺有自知之明。
程淮安眨了眨眼,觉得视线清晰了一些,二重影的感受也没那么强烈了。
她盯着面前的人,仔细看了好半晌,才勉强分辨出来:“……殷诩,你是殷诩吗?”
“嗯。”
殷诩应了一声。
她醉成这幅样子,今晚肯定回不了家,只能先在这儿住下。
殷诩高喊了一声王阿姨。
后者闻声走来。
殷诩道:“麻烦您把屋子收拾出来,我和淮安今晚在这儿住。”
“好的。”王阿姨点点头,动作利索地去了。
两个人交谈的时候,小姑娘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殷诩把颤颤巍巍的人扶正,循循善诱道:“去沙发上坐着,嗯?”
程淮安卡壳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笨重地点了点头:“好呀~”
然而,话虽应了,人却半点儿没有要离开餐厅的意思。
程淮安跌跌撞撞地摸到一张椅子上坐下,伸手便要去拿酒。
她的视觉已经很模糊,只能看到朦胧的光影和轮廓,做事情全凭本能。
那条胳膊伸出去,碰倒一大片名贵的餐具,叮铃哐啷的刺耳声音响成一片。
清醒的时候,程淮安都不把摔东西当成什么大事儿,现在更加不以为意。
她歪七扭八地横着身子过去摸酒。
可还没延展出去多远,又被人拦腰抱住了。
那双大手跟锁铐似的,紧密而有力量,根本挣不开。
殷诩怕她被地上碎裂的瓷片扎到,长臂伸出去,扣住她细细的那一把腰。
他将人摁回椅子上,连人带椅子地将她向后拖了一段距离,再转过一百八十度。
此时,程淮安面对着殷诩、背对着餐桌。
而男人则半弯下腰,两条手臂扶在椅背两侧。
他的双臂、身体加上座椅靠背,构成四面围栏,把面前的人全方位地包围进去,甚至连上方的光线都被他的身体遮挡。
过分强烈的禁闭感袭来,周身乌压压的一片。
程淮安不乐意了。
她两条腿抬起来,毫无章法地胡乱踢腾。
劲儿不大,却把殷诩的西装裤到处蹭得脏兮兮。
殷诩望着面前的人,一动不动。
这么闹了好久,程淮安都累了,也不见管用。
她泄了气,戳戳他的胸膛,瘪着嘴问:“你真的是殷诩吗?”
没等他答,她又握紧拳头,换成另一副表情,义愤填膺地说:“你是一定假的!”
“真的殷诩才不会这样拦着我。”
“他……随便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殷诩敛眸,没打算和小酒鬼讲道理。
程淮安自顾自地说着小话,抬起脸对他左瞧右瞧。
半晌,她呢喃了一句:“好像还真的是殷诩。”
有了这个神奇的发现,程淮安彻底安静下来。
她将两条柔软的手臂伸出去、紧紧抱住面前的人,低着头埋到他的胸肌上蹭。
殷诩的身体蓦地僵住,难以动弹。
许是因为喝了酒,怀中的少女浑身滚烫,像一只小火炉。
她扑过来的时候,醇厚的酒香混着浅淡芬芳的体香一道,令人心乱。
她的身体软趴趴地勾在自己身上,所有和她挨着的地方,触感都被放大无数倍。
即使还隔着两层衣物,仍让人觉得有丝丝缕缕的痒意。
殷诩的脉搏紊乱。
然而作案者什么也不知道。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身上乱动,闹完了也不肯松手,抬头望着面前的人。
她眼光迷蒙,说话也带着酒劲儿。
“你为什么不抱我?”
“……”
见他没反应,程淮安又要闹了。
她环在他腰后的双手解开,分出一只来打他:“你要是不抱我的话,我就去找酒喝了!”
“……”
还知道要威胁人。
殷诩仍在原地没动,无声地和她对峙。
程淮安从小就是不服输的个性,不会那么容易屈服。
殷诩以前明明总是抱她,怎么现在又不肯了?
越想越觉得大事不妙。
程淮安找到他撑在椅背上的两条手臂,往自己身上揽,气势汹汹,不容拒绝。
可殷诩的力气哪里是她能比得过的。
任由小姑娘怎么弄,男人也不动半分,像两条硬木头一样。
程淮安累得不行,又重新变回刚才埋在他怀里的那个姿势。
她呼哧呼哧喘着气,肩膀随着动作一起一伏。
殷诩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她的脸与自己的衣服分开。
“淮安,”男人的嗓音带点哑意,“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睡觉”这两个字像是一道咒语,不说还好,一说,程淮安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困了。
她耷拉着眼皮,沉沉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要睡觉。”
殷诩有些如释重负的感受。
他把人从凳子上拉起来,揽住她的肩膀,问:“还能走路吗?”
程淮安脑袋千斤重,不堪重负地往右边一歪。
“不能走路,”她乱七八糟地原地思考了一会儿,两只眼睛闭起来,得出结论,张开手臂说,“要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