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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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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光环此起彼伏地出现、扩散、消失,苏良椿扶额问道:“为什么元墟回环会出现在这里?”
“不清楚,方才我和尧真为了救人被乌妖围住,之后一道光闪过,我便被推到这里来,我睁开眼睛时,元墟回环就已经出现在那里了。”
虞绾烟拿出她的小弹弓朝许扶云后脑勺打了一石子,许扶云在灵力光环和虞绾烟的小石子前后夹击下,一头栽倒在地上,脸上沾满了泥灰。
许扶云摸着后脑勺跑到三人面前,他朝虞绾烟怒吼道:“你有病啊!你干什么!”
虞绾烟并不惧怕,呛道:“你那样做很危险!我在叫你回来。”
“跟你有什么关系!”许扶云怒意未消。
“我看你努力了这么久,脚下动都没有动,不是在白费力气?”
“跟你没关系!”许扶云丢下这一句,扭头又走进了灵力光环的势力范围内。
虞绾烟冲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嘟囔道:“他怎么总是这么阴晴不定呢,真是搞不懂。”
苏良椿愠怒道:“谁脑袋上挨这么一下都会生气的,你惹他干什么?”
“这很危险啊,而且他那样子好滑稽,他一动不动地走了半天,根本就走不过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执着。”
苏良椿不再理虞绾烟,她转头问宁玄,“我听说之前元墟回环出现的时候,宋尧真是直接走进去的?”
宁玄抱起双臂,“这次好像是在尧真身下出现,除了尧真,元墟回环似乎不愿让任何人接近。”
“你看他又摔了,好好笑……”虞绾烟一心盯着许扶云,他每每摔跤,虞绾烟都笑个不停。
苏良椿对虞绾烟无语又无奈,她问道:“那我们现在只能在外面等吗?”
宁玄咬着下唇,似在思索,“看来也只好如此。”
一直在外围把乌妖当玩具的游春秋,和死盯着许扶云、等待他出丑的虞绾烟,三人中也只有苏良椿是个正常人,宁玄不禁怀疑,这些人到底靠不靠谱。
宁玄忽听得一声马儿嘶鸣,他和苏良椿寻声找去,竟然是孟词,孟谨、许然之和许龄鱼也跟在身后,众人互相询问昨日分散之后的状况,虽然都遇到许多困难,但还好此刻大家都平安无事。
孟词提着马鞭长舒了一口气,“我们本在南边一点的地方,突然看到所有乌妖调转方向,觉得奇怪,于是跟了过来。”
宁玄随手在一只乌妖的面具上重重敲了一下,面具应声破裂,“看来盐海郡内的所有乌妖都被元墟回环吸引过来了。”
许然之一路小跑过来,“那个便是元墟回环?尧真又进去了?”
宁玄点点头。
孟词注意到许扶云,问道:“那个人是谁?”
“扶云哥,他怎么在这里?”对于许扶云的出现,许龄鱼很是吃惊。
说起他,宁玄百思不得其解,“他一心只想闯进元墟回环,我也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许龄鱼忽然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有关海北侯吕辑延的消息?”
“他死了。”
孟词一惊,反问道:“吕辑延死了,他怎么死的?”
“你们不是一路过来的吗?为什么你不知道?”宁玄不解。
孟词转头问许龄鱼,“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吕辑延?”
许龄鱼望着许扶云的背影沉默一会儿,一脸淡然地说:“我在我们来的路上恍惚听到了一些,但是没听仔细,你们估计没有注意到。”
众人将信将疑,此刻重点不在此,于是便都没有再纠结下去。
城门边的百姓们又都嚷嚷起来,天上地下飘着的乌妖让他们害怕。
“怎么回事?”孟词看见百姓们正在砸门。
宁玄难掩厌恶之色,“盐海郡官府下令关闭所有关隘,不让进出,说是要搜捕刺杀吕侯的真凶。方才若不是元墟回环突然开启,吸引力乌妖注意力,此刻怕是尸横遍野了。”
孟词愤懑道:“竟有此事,真是岂有此理!”
一干人随着孟词前往拒妖关,而宁玄独自守在元墟回环边,他此刻心中只有宋尧真。
孟词等人走到城墙边,见到士兵们正在驱赶百姓,孟谨站了出来一声令喝:“都住手!”
百姓们和士兵听到声响,纷纷侧目。
孟词高声问道:“城门校尉何在?”
一将士趾高气昂地踱着步子走过来,他瞪着双眼将众人打量了一番说:“你是何人,敢在此叫嚣!”
“大胆!见到公主还不跪下!”许然之喝道。
城门校尉毫不在意地说:“看你们的衣着,是看山人吧,冒充公主可是死罪!”
孟谨负手走到城门校尉面前,他冷笑的样子添了几分森然之气,“你既看出我们是看山人,那为何不知道本朝翊国公主在长生宫中修行。”
城门校尉仍在犹疑。
“怎么?需要本宫亲自面见陛下,请一道验明正身的圣旨来,大人才能相信?”孟词挑动着英挺的细眉,不怒而自威
城门校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终是跪在地上向孟词行礼,不过脸上隐约有些不服气。
“殿下万安。”
孟词随意地挥了挥手,“这些虚礼就不必了,你速速将城门打开,放百姓们出关!”
城门校尉跑到孟词身边悄声说道:“请殿下移步,小人有话要单独和殿下商议。”
孟谨将城门校尉拉开,“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城门校尉一副任杀任剐的模样,看来不顺他的意,他是不会说明的,孟词只好随他上了城楼。
“你现在可以说了吗?”孟词望着城下乌泱泱的百姓,心中戚然。
“回殿下,这城门开不开不由小人做主,小人也只是听命办事。”
“谁下的命令?”
城门校尉目光轻蔑地笑了笑,“是吕相,殿下不知道吗?小人连上级的命令都不敢违抗,何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吕相呢?”
望着城下百姓,他们的眼睛里唯一诉说的只有想要活下去,孟词悲愤交加,涨红了脸,“城下数百条人命就不是命吗?大人,你可忍心看到他们当着你的面惨死于乌妖之手?”
城门校尉垂着头不说话。
孟词步步逼近,义正言辞地说:“你非但拒开城门,方才还驱赶灾民,是何居心!”
城门校尉辩驳道:“是那群暴民撞门爬墙,小人不得已才驱赶……”
孟词让城门校尉看着城下百姓,她斥责城门校尉道:“求生是人的本能,他们逃难至此,其中一些人的亲人被乌妖杀害,有些人浑身是伤,他们不过是想要活下去!你挡住他们求生的路,他们自然会生出怨怼,你以暴制暴终会被其反噬!”
城门校尉两手搭在肚子上,一副不干己事的态度,“那殿下先去请示吕相吧,小人只是个小小城门官,可没胆子做这个主。”
孟词被气得五官扭在一起,她心中深知对城门校尉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缓了缓后,只得放弃了开城门的想法。
孟词命令道:“立即派人去找大夫为受伤灾民治伤,再找人为灾民们分发水和食物,最后在队伍中拨出几队人马随我去前方警备。”
城门校尉不解道:“我们人手本就不够……”
孟词不容他推辞,立即打断他的话,“待会乌妖清醒之后,还可能会袭击百姓,所以我需要人,我自然会站在最前面挡着,你身为将士,而我作为公主,我们都受大真百姓供养,此危难关头,我们不应该挺身而出,以报答天下百姓的供养之恩吗?如此畏畏缩缩你不愧对大真国、不愧对大真百姓吗?”
城门校尉心不甘情不愿地领了命,悻悻地走了。
孟词走下城楼时,百姓们全都跪在地上对孟词行礼,以示感谢。
孟词让孟谨和许龄鱼在城门边为灾民们分发食物,而她则带着苏良椿、虞绾烟、许然之和城门校尉领出的五个士兵,前往元墟回环边把守。那五个士兵满脸的不情愿,孟词见他只给了五个人也没有生气,毕竟城门校尉能给人就不错了。
众人站在元墟回环外围严阵以待,这一回,看山人的名声在盐海郡内好了一些,只是对朝廷的怨言又增多几分,孟词则是赢得了民心。
而宁玄一直担心的宋尧真,他被元墟回环包裹,暂时还出不来。世界在宋尧真眼中突然变白,白得刺眼,他揉了揉眼睛,睁开时,许千凡出现在他眼前。
许千凡飘在空中,眼含笑意地说:“你变强了。”
宋尧真见到许千凡,脱口而出,“你到底是谁?”
许千凡沉默不语。
许千凡的沉默,让宋尧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你不是许千凡,你是风遗虫!”
又沉默半晌后,许千凡微微颔首。
见许千凡承认,宋尧真长舒了一口气,“你何不一开始就将所有事都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我自己一步步去寻找真相?”
许千凡耷拉着眼角,轻声说道:“我没有这个勇气。”
“什么?”
“我做不到……我的过去实在不堪,我做不到将我的过去亲口说出来,只好让你自己去找寻答案。”
“有什么关系呢?每个人都有一段难以启齿的回忆,我们终究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吗?”
许千凡苦笑着没有回答。
宋尧真将手搭在许千凡的肩膀上,浮现出温柔地笑容,“你不是说我便是你,你便是我吗?那你就跟自己说说心里话,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就舒服了。”
“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听风遗虫的故事。”
许千凡在脑中寻找着那段尘封已久的经历,而后以一个旁观视角娓娓道来。
风遗虫不是什么大侠,只是一个生来就没人要的孤儿罢了,从小到大便穿梭着各地大街小巷以乞讨维生。长大之后讨的钱越来越少,因为小孩子看起来更可怜些,长大后自然少了那份讨钱的天然优势,后来他学会了偷窃,同时也成为了一个游民,他像浮萍一般,被水流冲到各处,四处漂泊,没有一处安身的地方。
某一天,风遗虫遇到了游侠许千凡,两人都是居无定所,可是许千凡就能称作“游侠”,而风遗虫就只能是“游民”。
风遗虫瞧上了许千凡腰间的盐钢短刀,于是假意经过许千凡身边,伺机偷取,许千凡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在风遗虫正准备下手时,许千凡一把擒住了他,不过许千凡不仅没有将风遗虫送进大牢,反而给了风遗虫一些银两,还告诫风遗虫改邪归正,要自力更生养活自己。风遗虫很是诧异,他觉得许千凡真是个怪人,风遗虫以前偷东西不是没被抓过,每回被抓住都会被送进官府打板子,然后关进又黑又潮的牢房里。这是风遗虫生命中第一次被人温柔对待,他不理解许千凡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了解开原因一路悄悄跟着许千凡,他对许千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风遗虫尾随许千凡走了一两个时辰,许千凡遇到一个男人,男人年纪大概四五十岁左右,男人请求许千凡帮他找人,找一个小偷,男人记得那小偷的样貌,年纪轻轻,个子挺高,披头散发,穿着一件又破又脏的灰袍子……风遗虫越听越不对劲,总觉得那男人描述的小偷和自己很像,风遗虫仔细想了想,突然回想起早上确实偷过那男人的东西,得手后打开一看全是写满字的废纸,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于是随手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