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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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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太阳正是毒辣。
青砖上的人跪在那里有一个时辰了,屋子里的人丝毫没有让他起来的迹象,当然,地上的脚铐也不会让起身。
文惊鸿的视野出现了重影,腰侧的伤口沾上了流淌下来的汗水,剧痛使他出现了幻觉。
“呜……墨哥哥……,惊鸿的手……在……在练剑时……被……被砸到了……好疼。”
“呼——不怕不怕,惊鸿,你看,是不是不疼了,吹一吹,痛痛飞。”
银杏树下,黑衣小皇子哄着练剑时伤到了手指而哭得眼泪汪汪
的文丞相家爱穿白衣的嫡子。两个小娃娃,一个哭,一个哄,纷纷扬扬的银杏叶洒落,衬得两个孩子像从画中走出来。
白衣小嫡子不哭了后,黑衣小皇子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包蜜饯,白衣小嫡子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就笑得开怀了。
“文爱卿真是厉害,罚跪还能出神,爱卿是不是觉得朕对你太仁慈了,才会让你在这个时候都敢走心。”
那时,他叫他“惊鸿”, 他叫他“慕哥哥”。现在,他叫他“文爱卿,丞相,罪人,叛徒”,他叫他“皇上,陛下”。
墨永慕看他还在走神,怒火中烧,行至他面前,一只手捏着他的脸颊迫使他仰视自己,另一只手指着大门大吼,
“文惊鸿你给我看着,我被你的骗局损失了一半的兵力,差点就死了,兄长也因为你的算计至今未醒,我们兄弟二人被你残害至此,只是让你罚个跪而已,你竟然毫无悔改之心!”
墨永慕照着文惊鸿的胸口狠狠的踹了一脚。
文惊鸿的肋骨大概是断了,大口大口的血沫被咳出,石砖上出现了大朵大朵的血花。
终于坚持不住的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摔在石砖上。
墨永慕的心地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转瞬即逝。
在他的眼里,文惊鸿是在装晕。
当初,文惊鸿被流箭“射伤”,在“养伤”时“撑着病体”,把自己“引”入了四皇子的圈套,使得自己被敌军包围。
若不是他超乎常人的功夫和毅力,还有从自己军营里带出来忠心耿耿的人马,现在龙椅上坐着的人就不知道是谁了。
墨永慕眼底怒火翻涌,那次夺位之战,尽管他活了下来确连累了前来救他的哥哥!
罪魁祸首就在他脚下。
绣着金线的黑靴踩上文惊鸿瘦弱的后背上,一点点用力。
肺部的空气被挤出胸腔,身体本能的求生欲望把昏死的人激醒,去寻求能填入肺部的空气。
脚的主人却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文爱卿既然喜欢五体投地,那朕就满足爱卿的想法,以后的每天,爱卿就到皇兄这里,嗑两个时辰的头,不许停,若是爱卿偷懒,哪天没去次日,翻倍。”
“爱卿是否还有异议?”
“咳咳,臣……没有……异议。”
文惊鸿撑着上半身跪起来,一下一下缓慢地嗑着头,双目眩晕。
看着渐行渐远的帝王,文惊鸿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混合汗水一滴一滴地砸再石砖上,摔裂。
就像他们无法挽回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