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售货》未乐

17、第 17 章

　　“小心点，这些牙齿尖。”屋内的月色又暗了几分，朦朦胧胧的给卧室多加了一层厚重的黑色，秦洐护着孟郯慢慢的往前走，出声提醒他。

　　“那……前面有什么吗？”孟郯有夜盲症，但因为被爸妈长期逼迫吃胡萝卜维生素B才稍微缓和一些，自从来到了这里，孟郯已经战略性放飞自我，对于自己夜盲的事一字不提，但也没想到他的夜盲竟然还有时效性，这不没几天他夜里已经算半瞎了。

　　“没有，你拉着我，别乱动，小心碰着墙。”秦洐低下头，看孟郯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手，在空气中试探性快速的挥一挥，不想被发现，又矜持的缩回了手，眼睛瞪大，多了几分懵懂可爱，与平常的形象有挺大的反萌差。

　　“当心！”孟郯一不小心被脚下的木板给绊倒，重心不稳就往前扑。在他的实现范围内，所能看见的就只有窗户敞开，月光泻流在台子上，朦胧不清。即使失重了也不敢下意识的往前一跳，怕又撞到了其他的家具。

　　秦洐在他被绊的那一刻就已经伸出手准备扶着，就看见孟郯傻不愣登的僵着不动，直挺挺的往下倒。

　　孟郯早有被秦洐扶住的准备，但当自己真的稳稳当当落入秦洐怀中的时刻，孟郯还是有点恍惚。头发吸热放热都快，出来了一阵，秦洐的长发已经变得冰冰凉凉，孟郯的头靠在秦洐的颈边，发丝抚上课孟郯的脸颊。

　　孟郯室友曾经一时兴起，买过一瓶香水，每次出门都十分矫揉造作的往空气中喷两下，跟花蝴蝶一样疯狂的在里面转两圈，捏着个兰花指，才满意的出门。后来被其他人疯狂吐槽之后，那位室友才恋恋不舍的把那瓶香水贡献成为宿舍的空气清新剂。

　　至今孟郯还记得他们一直反对时那朋友哭唧唧的抱着香水瓶，“孟哥，这个香水可贵了，睡莲味的，还是限量版，你们就这样对待它，让它的出生从此变得毫无意义啊。”孟郯面无表情的搜了一下这个香水牌子的价格，直接转账给他，把那瓶香水给扔进柜子里，让它从此不见得天日。

　　虽然知道他室友戏精，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但孟郯还是觉得他娘不叽叽的，信誓旦旦在心中不屑的表示这种男人最弱鸡了。

　　直到现在他窝在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秦洐怀中，感受他把自己小心翼翼的圈起来，护着他往前走，孟郯才觉得自己之前的话说的不对，至少秦洐他虽然有长发，长的还妖孽到不分性别，但他的潇洒和炫酷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与他本人的温柔也并不冲突，恰到好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呢？孟郯心里叹了口气，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在那位“完美的男人”脖颈处呆了两三分钟了。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柠檬香，普普通通的洗发水沐浴露，孟郯总觉得比他那位同学的限量版香水要好闻到不知百倍千倍。

　　秦洐感受趴在自己身上任由自己搂着走的小孩走神，呆了吧唧的就靠在那里不动了，浅浅的一吐一吸喷洒在脖子附近，痒痒的。秦洐想伸手挠一挠，却又怕这个举动把孟郯给惊动，只好继续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缓缓的推着他前进。

　　“这些牙齿太乱了，明天收拾一下吧。”秦洐感受到自己怀中的少年被牙齿绊到了第三次后，不愿意再往前走，于是伸出自己的脚把前方的牙齿往边上踢踢。

　　“你在干什么？”孟郯看不清秦洐的动作，只能感受到秦洐的动作和声音，心中不由冒出了一个想法：他还不会是为了我而清理这些牙齿吧？

　　“太难走了，我稍微收拾一下，时间有点长，你耐心等等。”秦洐温和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孟郯下意识的想要顺着声音的来源往上看，一瞬间嘴擦过一片温热的皮肤，身边人的身体一瞬间不动弹了。

　　孟郯虽然不知道自己碰到了哪里，但他们靠的这么近，早已经过了任何的安全界限。

　　秦洐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喉结的部位被那柔软湿润的嘴唇一碰，明明是无意之举，却胜过所有精心设计的刻意勾/引，挑/逗。突然内心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想把自己怀里的少年狠狠的继续对着那个位置一按，刚才转瞬即逝的亲吻再次回味。

　　“秦洐……”孟郯觉得秦洐憨住的时间太长了，又一次尴尬的开口问道。

　　“没事，就是想到之前发生的一些事了，所以不小心就忘了动了。”秦洐努力按压住自己内心疯狂延伸的画面，深吸一口气，拉着孟郯的衣袖往床边走。

　　这次他没有再像刚刚那样假装前面有障碍物去满足自己内心的小心思，但后来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孟郯顶多脸红心跳，自己更甚，生理反应更加的剧烈，毁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让秦洐感觉这非常不符合自己天才般精打细算的智商能力。

　　突然一束刺眼的白光从屋外射了进来，秦洐眼疾手快的把自己和孟郯往被子里，一塞，动作熟悉的令人心疼。

　　孟郯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刺眼程度没有因为他的闭眼而好多少，无奈之下孟郯又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

　　像儿时父亲腰上别着一串钥匙，走起路来金属的碰撞发出叮咚的声响。这个声音中和了木棍被拖在地上时的声音，一时猜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孟郯努力适应着强光，刚一感觉眼睛好点就后悔了：眼前并不是季儒墨，更不是机器人这样现代电子设备，而是一个会走动的窟窿人。

　　他的下颚部分已经没有了血肉，就下巴的正下方还有一块肉要掉不掉的随着他走路的幅度一晃一晃。线条凌利突兀，棱角都是尖锐的骨头，磨成了刺的形状，嘴巴是紫黑色，跟吃了砒霜一样，两只眼睛被挖掉，留下黑洞洞的两个突兀的窟窿，旁边的眼角裂开，流出黑色的血液，一直到他的脸颊。

　　而他手中提着的灯，正是用两个眼球做成的，被当成灯泡一样使用。瞳孔处是发出两道白光的地方。“灯泡”的螺丝没有拧紧，眼球后面的血肉是一条一条的，还会时不时的跳动，肉粉色在光下闪着湿润的白光。

　　孟郯即使这两天见管了恶心人的几幕，但还是被这充满狂野画风给吓了一大跳，胃条件反射的蠕动想要吐，只好深呼吸几下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那个窟窿人把光对准他们两个，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了。孟郯和秦洐都不敢动弹，感受那股刺人的凉气慢慢传到了脖颈处，屏住呼吸。

　　窟窿人坚持了五分钟后选择放弃，提着他破旧的，“螺丝”危危可及的手电头筒，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屋子。

　　“艹，这他妈瘆人不？”孟郯等走后胃又变得一抽一抽的，难受的让他蜷缩成一坨。

　　“是挺吓人的，他除了脸，不对，连脸都有点破碎，真的像是被枪打成了碎片，给强行恢复了身体。”秦洐也心有余悸的回忆窟窿人摇摇欲坠的身体和自个儿格格不入的巨大手电筒，裸露的皮肤处显露出深深的沟壑。

　　被秦洐这么一提醒，孟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皮肤不是正常的缺水衰老造成的，反倒像被针密密麻麻的缝起来一样。

　　“这都很显然不是吸血鬼了，顶多撑死叫僵尸，为什么季儒墨还要留这种东西在他的屋子里乱跑，他就不怕一睁眼发现自己床头站的是个僵尸吗？”季儒墨身上有太大的反差了，性格个性都是多种多样的，有时是疯狂，或者儒雅清单，还是温柔细致，孟郯不敢断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许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个单纯的坐在门口帮忙老师搞一下名字。

　　孟郯原本十有八九因为季儒墨性格分析的成功率，被迫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