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风过潇然

17、第十七章 齐聚

　　“魏兄要是能办到承诺我的事，我必定感激涕零。”
　　魏婴眨眨眼，目光从聂榆滑到蓝湛，又从蓝湛转回聂榆：“那件事的难度更比以前高了，聂兄就不表示表示？”
　　“那便以江姑娘的如意郎君作赔如何？”
　　“你想怎么样？”
　　不等魏婴答应，江澄和金轾已然异口同声的发问，魏婴也立刻正经起来，江厌离故作镇定的羞红了脸。
　　“金兄与江姑娘早有婚约，如今天幕公开，金兄可仍愿娶江姑娘为妻？”
　　“我愿意。”金轾红着脸，错开江厌离，强迫自己钉在原地和两个未来小舅子对视。
　　“你爹的心思难测，我姐姐才不会嫁你呢。”
　　金轾气闷，要不是因为这个，他至于跑到聂榆房间嘛。
　　“金兄不妨等会儿便问问令尊令堂的意思，是散是成，此事宜尽快做决定。”
　　江澄不解：“这事为什么很急？”
　　“天幕上的未来，温晁火烧莲花坞，后死于二位之手。江温两家可谓不共戴天。聂蓝二家亦然，唯有金家……”
　　魏婴附和：“温若寒有理由按兵不动，青龙可没有，指不定哪天云深不知处就被包围了，你们没发现最近好多人都离开人，尽留下嘴皮子功夫厉害的。”
　　“我知道了。”金轾沉声道：“我会尽快给你们答复的。”
　　魏婴问：“忘机兄，令尊有什么决定了吗？”
　　“暂无。”
　　蓝湛的目光转向聂榆，少年摇摇头：“射日之征已经不是秘密，温若寒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进攻，便是有所思量。”
　　“温若寒神功大成，而魏兄不通鬼道，孟瑶提前暴露，百家心有芥蒂。双方实力有目共睹，温若寒有恃无恐。此其一；每个人的心性，立场，软肋，会随着时间暴露。天幕显示未来，可以揭发我们现在无法得知的隐秘。比如隐于暗处却可知天下事的青龙，比如诸位皆是无可限量之辈。百家人数众多，最怕合纵连横，各个击破。此其二；天幕上的恩怨是未来，但随着他的公布我们的选择必然发生改变，暂时而论。百家，温氏，青龙，已成三足鼎立之势，先动手者反而容易吃亏。此其三。”
　　江澄怀疑：“温若寒有那么聪明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可很多东西天幕都会告诉他，不过是时间快慢的区别。”
　　众人了然，他们听的是聂榆的手札，而聂榆，是距今为止他们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公子，温琼林姐弟求见。”
　　聂原禀报，聂榆示意几人回避，放两人进门。
　　温家姐弟是一对与他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姑娘肤色微黑，生得一副甜美相貌。弟弟却眉清目秀，白白净净。二人都穿着普通粗布衣服，神态异常疲惫。
　　“天幕之下无所遁形，我不否认可以护你们平安。但我的性情你们也该有所了解，你们凭什么认为自己比魏无羡重要？”聂榆问得坦荡，没有半点羞愧之情。
　　“我有温氏的情报，岐黄之术也颇有小成。”温情也不扭捏，尽可能地显示自己的诚意，“温晁一路派人追杀，直到姑苏境内也未放弃，救我的那些人不就是聂公子指派的吗？”
　　“只是一个顺水人情罢了，姑娘不必把一生都压在我身上。”
　　“可这样的人情，修真界百家，我只见聂公子一人伸出了援手。”
　　温情道：“阿宁很喜欢魏公子，可天幕证明那只会让我们挫骨扬灰，魏无羡身败名裂。如今温晁对我们穷追不舍赶尽杀绝，唯一能救我们的，就只有你了。”
　　少女环视一圈房间的格局，起身在聂榆耳边悄声言语。
　　“好，你们留下吧。”
　　片刻，聂榆应了温情的请求。打量因为没有遮挡而显得慌乱的温琼林。
　　“听说温公子擅长射箭？”
　　“不，不，我不行的。”
　　“那你可错了。与旁人比，你或许经验不足，但保护我嘛，必然是绰绰有余。”
　　“保护你？”温琼林愕然地抬起头，见聂榆肯定地点头，连忙摆手，“不行的，我不行的，我胆子很小，修为不高，从来没有做过这些，我不行的。”
　　“可是你也听到了，我原本的护卫聂原，他不仅资质不行，武功不行，还不听我的话，在他们的保护下，甄三公子成功的不费吹灰之力把我绑架了。”
　　“你…你可以…让…聂宗主…替你重新…换一批护卫。”因为紧张，少年说话越来越结巴。
　　“你这样我累得慌。”聂榆毫不留情地指责，“你喘口气，把想说的话想清楚了，一口气说完。”
　　温琼林果然如他所说，停顿了半天才道：“清河聂氏家大业大，愿意保护你的人肯定很多。”
　　“好，这样听起来省心多了。”聂榆夸赞，温琼林羞涩的微微一笑。
　　“你这就错了。虽然现在其他人都不会轻视我了，可我灵力低微，资质垫底是事实。仍有很多人不喜欢我。而且现在局势复杂，除聂氏与温氏有不可调和的杀父之仇外，其他家族皆未确切声明是战是和，前两天甚至有人公然在此对我行凶。”
　　温琼林担忧地捏住衣角，聂榆简单讲述了上次的刺杀。
　　“我聂氏儿郎各个铁骨铮铮英勇无畏，立志为先主报仇，百死无悔。”聂榆直视温琼琳双眸，沉声道，“如今除了聂氏族人，聂榆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二位了。”
　　“聂公子……”
　　聂榆歪了歪脑袋，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或者，温公子是在怨恨我没有帮助魏公子和乱葬岗的温氏族人，当然也包括你们？”
　　“没有，那些选择…都是…我们自愿的…不会怪任何人。”温琼林急忙摇头，见聂榆皱眉，瑟缩着停了片刻，方道：“聂公子和我们非亲非故，没有必要冒险。你对沦落到你们家的温氏修士从来没有偏见，就像对待普通人一样。”
　　“我虽然没有别人有本事，可是如果你愿意，我会用性命保护你，绝不背叛！”
　　“那魏无羡呢？你们彼此为了对方，都曾豁出性命。这次，你不想和他有这样的情意吗？”
　　“我想，我很想。可我，不愿意连累他。魏公子是好人，通过天幕，他应该得到更好的人生。有亲人，有朋友，能堂堂正正地在世间行走。而我，也希望，我的姐姐，我的亲人，可以好好活着。”
　　聂榆微微一笑，拍了拍手：“魏兄可否一见？”
　　起床，穿衣，洗溯，喝茶……聂榆慢吞吞地想着再找点什么事情做，便听聂原报：宗主把温琼林叫去了。急急忙忙跑到聂琰房间，到了地方，却只敢在门口团团转。
　　半晌，温琼林退出房间，聂榆小心地朝他招了招手，没有出声。
　　“大哥问你什么了？”
　　“公子不是猜到了吗？”温琼林迷茫地反问，怎么回答都提前教过了啊？
　　“那他到底问什么了？”
　　“我的族人，温宗主的事，还有为什么要投奔您。”
　　“嗯，这些事情你如实回答就好。你姐姐呢？”
　　“也问过话了，和公子打算的一样，姐姐为医师，我为公子护卫。”
　　聂榆松口气，磨磨蹭蹭地往前挪动，被聂琰看见，又骂了两句。
　　“怀桑，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呃……”
　　“忘机他们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让金子轩询问金宗主的态度了，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
　　“金光善向来左右逢源，这些天从未有明确态度。”
　　“金子轩是唯一的嫡子，以金宗主和夫人的表现看来，他们很可能以金子轩的意愿为意愿，至少表面上如此。”
　　“你是说江家女？”
　　“江姑娘亦是心悦金公子的。”
　　这事他根本不用问，江厌离小女儿情态太明显，就是不确定江枫眠夫妇的态度，毕竟金光善有劣迹在先。
　　“你是说江氏会因此和金氏敌对？”
　　聂榆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金氏投奔温氏不过多一家敌人。但若金氏明面上在我方，暗地里和温氏勾结，江氏明面上不计前嫌，暗地里因私废公，上行下效，那百家联盟必然土崩瓦解。”

作者有话说

　　百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