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换》试水1

6、种妖协会

　　黑雾很快笼罩了整个图书馆，馆里的所有人闻到这个雾气之后纷纷昏迷倒地。
　　今夕和别人不一样，他反而在这个雾气之中眼神分外明亮，能看到当中发生的一切。
　　小钻风好像借雾气制造了另一方空间，这里只有空旷和黑暗。
　　老人并未见陷入困境而失神，抬手便是一击拐杖砸了过去。
　　拐杖在空中陡然变大，似有千斤重，对着小钻风的头径直落下。
　　这哪里是常人之间的打斗，这只有在电视中见过的术法金夕没想到今天自己会亲眼看到。
　　小钻风神色阴冷，一拳轰出打飞老人的拐杖，然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只灯笼。
　　青铜身，点着蓝火。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小钻风低着头幽幽地说着。
　　然后，小钻风猛地把灯笼一提，无尽的火焰自笼中窜出，燃燃的火光照亮了这方空间。
　　火声呼呼，叫嚣着似要把老人吞噬。
　　老人双目一凝，自语道：“真是个疯子。”
　　他倒也不慌，抬手一挥，自他的袖中鼓动出一阵狂风，无形的风对上缥缈的火，一开始旗鼓相当，可在片刻之后这股巨风就逐渐压制住大火。
　　火焰倒窜，逆转方向往小钻风拍去。
　　小钻风当即一声低喝：“收！”
　　滔天大伙顷刻间收缩重回灯笼之中。
　　同时，小钻风立马改变攻势，脚步狂奔，瞬息间移至老人身前，这是要与老人近身搏斗。
　　青铜灯笼是法器也是武器，看似轻盈实则重万钧，小钻风双手握紧，对着老人的肚子便往前一递！
　　老人反应也是极快，轻轻侧身作防守姿势，左手探下一拍，“嗡”的一声轰鸣，像是寺庙中的大钟被木棍撞击，发出沉重而悠鸣的声音。
　　老人蹬蹬蹬往后急退了十几步，而小钻风则是直接被反震之力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老人稳住身子之后立在原地数秒，看样子这一战对于他来说也是耗费了一些精力。
　　然后，他缓缓踱步走到小钻风面前，冷声说道：“小妖！此战过后你再无一丝灵力，回去再受重修之苦吧！”
　　小钻风躺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我不明白，你耗费了一半的灵力救他究竟是为了哪般？还有，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呢？”
　　老人淡然开口：“时代不同了。哪里还有什么神妖魔之分，为了一个大妖的机会，得不偿失啊。”
　　小钻风沉默半晌，最后说道：“你会后悔的。”
　　说着，他一掌拍在地上，青铜灯笼之中再次冒出火焰，席卷他整个身体，再然后这自成一方的黑暗化作一缕缕雾气钻进灯笼之中！
　　灯笼中，火芯一闪一灭，它直接撞碎窗户，飞入天际消失不见。
　　一切终于恢复如初，唯一的不同就是图书馆中的人们还是昏迷不醒。
　　唯有金夕一人见证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此时他已经被震惊的说不上话来，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超出了科学的范畴。
　　虽说之前他也有过一些不思议的经历，可那些都只是在梦中，而如今，梦中的玄幻照进现实，原来所有的暗示明示都是确切存在的。
　　老人见金夕还愣着没回神，微微一笑，提起金夕的领子走出图书馆，随后他大手一挥，馆中的人开始慢慢清醒。
　　只有金夕，被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提在手中，像是个小鸡仔，滑稽中带着可悲。
　　如果今夕有意识，那么他就应该庆幸学校里没有人看到他的惨样，老人的速度很快，如同极影掠过，很快就带他出了校园，魔都道路纵横宽广，当你涌入人群那么别人再想找到你就如同大海捞针。
　　老人没走多远，在学校外一条稍幽静的小巷处停步。
　　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老人带着金夕上车，随后扬长而去。
　　……
　　当金夕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自己的脚下、身边有着无数条幼犬和猫崽，它们大多都无意识，只是朦胧地到处瞎爬，不时还呜呜的叫着。
　　这里是……？
　　金夕再次定睛看过去，除了这么多的猫犬，这里还摆放着许多的笼子和猫爬架。
　　宠物店？
　　金夕有了些猜测，他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褂，背着双手看着窗外的风景。
　　顺着视线，金夕发现窗外竟是黄浦江，滔滔江水微微涌起，在光下泛着银辉。
　　她好像对金夕的动态了如指掌，转过身径直向金夕走了过去。
　　她所过之处，这些懵懂的猫犬自动让路，好像她是这里的女王，任何事物都将为她臣服。
　　这一天对金夕的冲击真是接二连三，他的睫毛微微抖动，心旌摇曳，不为其他，只因朝他走来的那位女人太过动人。
　　她身材高挑，神态温婉可又给人一种高贵之感。
　　她的肤色白皙，是那种月光白而又不显得病态，在她白大褂的衬托下，这份白显得清冷圣洁。
　　一头墨黑的头发如瀑般披落至肩，虽未用发绳扎起却并不凌乱。
　　她美得像个仙女。
　　今夕心脏噗噗狂跳，他不是没有见过美女，实在是眼前之人太过惊艳，比之电影明星都要胜过一筹。
　　同时，她的气场太过强大，单只站在那里就仿佛空气都要避开，压抑的你喘不过气。
　　她惜字如金：“来。”
　　其音如莺，悦耳动听。
　　没来由的，今夕说不出拒绝的话，一声不吭就跟了过去。
　　在来到一间办公室之后，她随手一指，今夕顺从的坐在沙发上，坐的很端正像是一个认真听课的学生。而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微微左右转动，目光看向今夕。
　　今夕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欲开口说话，一名老人走了进来。
　　今夕认出了他，是他在图书馆激斗小钻风，然后带着自己来到了这里。
　　女人用眼神示意，老人会意，走到今夕面前说道：“看起来你有很多的疑惑，我会一一为你解答。”
　　今夕说道：“你们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老人露出回忆的神色，悠悠说道：“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了，你听我慢慢讲给你听。”
　　敢问世上是否有仙？答案在现在一定是否定的。
　　如今世界科技这么发达，人类的脚步正一步步踏向太空，世上大多的事情都能用科学来解释，什么妖魔神鬼怪，只不过都是过去无知人类所杜撰出来的罢了。
　　他们封建迷信，一些不能解释的事情自然可以推脱给妖魔，同时他们又乞求平安，那么自然的，神仙就成了他们的信仰。
　　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神仙，可对神仙的存在却深信不疑，主要是因为一些神迹，兴许是他们乞求降雨的愿望实现了，亦或是他们盼望瘟疫的消失成真了。
　　而在当今时代，已经没有多少人存在这种想法，这是科学的时代。
　　可是，神仙真的是假的吗？
　　老人深深地看着今夕：“如你之前所见，我与小钻风的打斗能用科学解释吗？答案是不能的。”
　　“我和他的战斗已经超出了常理，因为我们都拥有灵力，也可以说是法力。”
　　“拥有了灵力才算是踏入了修行的行列，苦修自身道行，兴许有朝一日就会得道成仙。”
　　“所以，神仙是真的存在的。只是如今……那是几不可见了。”老人的语气有些失落也有些向往，对他来说，能够拥有大法力才是他终身所追求的事情。
　　今夕有些口吃，老人讲述的信息量有些太大，他一时消化不了：“那你们……你们是……”
　　老人阴森一笑：“我们？当然是妖了！”
　　“那个被我打跑的，就是来自狮驼岭的一个小妖。”
　　“凡人修炼成仙。我们妖，修炼的目的就是成为大妖，管你道行多深，大妖之下皆为小妖尔！”
　　今夕暂时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他仍不明白这些于自己有何关系。
　　老人哑然一笑，微微摇头：“你可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既然神仙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为何见不到了呢？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灵气越来越稀薄，已经不够支撑他们所需，所以他们离开了这个世界。”
　　“自那以后，想要再飞升成仙已经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所以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出现一个一跃成妖的造化，小钻风哪怕冒着生命的危险也会去试一试。”
　　金夕若有所思：“你是指的我？”
　　老人点点头：“是的。你的身上蕴含着至为精粹的仙界灵气，虽然并不多，但是贵在精，而且这灵气的位格极高，足以让一名小妖脱胎换骨成为大妖。”
　　“你要知道，在这个稀薄的世界，灵气用一点少一点，重新修炼回来又要上万年时间。”
　　“他救了你一命可是付出了一半的灵力，想要恢复至少要十万年。”女人忽然冷冷的插了一句。
　　金夕问道：“既然如此的话，你为什么阻止他，你们怎么不吃我？”
　　老人明显喉咙蠕动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口水：“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数万年来，每个想要吃掉你的妖精没有一个成功，反而给妖界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数万年？”
　　“是的。你可能不知道，你的灵魂之中被某位上仙种下了诅咒，每隔25年就要转生，生生世世轮回不止。”
　　金夕瞬间心里如同惊涛骇浪，这和之前的梦境部分重合了，那个声音就是在告诉自己会在25岁死去，命里原来全都已经注定。
　　老人没有注意到金夕的心里活动，缓了缓继续说道：“我们关注你这么久，你的每一世我们都没有选择插手，可是这一次的轮回有些不同，会长发现星运变得紊乱，冥冥之中似乎是有一场大变要到来，是好是坏无从得知，所以我们选择干预，不止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说实话，金夕这段话没有理解的很明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们是在等待时间吃掉我？”
　　女人又再次开口：“当然不。我们只是在提醒你，你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你曾经是一个位列仙班的人物，是有机会恢复自己的能力的。只是希望当出现天地危机的时候，我们能够携手一起去对抗。”
　　金夕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下，身子慢慢地靠在沙发上。
　　没等他多放松，女人又说道：“老袁，送客吧。”
　　老人应了一声直接托起金夕推着他往楼下走。
　　金夕有点无语，只好顺从的走出了房间。
　　站在店外，金夕抬头看到了这座楼，恢弘气派。楼上有个巨大的招牌，是极其具有艺术设计又有点卡通的四个字：种妖协会。
　　他叹了一声：“喔！真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