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共识已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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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的夏夜比起白日里要凉爽一些，这一日的天空中云层稀稀落落，在那租界中心矗立着的高楼上笼罩下来。那艳丽的彩窗背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另一个世界，住在这里的人从未去探究过，仿佛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使得这附近的一片地方寂静又怪异。
拍打着黑色羽翼的乌鸦成群地停在建筑外墙伸出的尖塔上，漆黑的眼珠注视着云层缝隙间青色月光照亮的道路。灰色大衣的男子缓慢地在路上行走着，那一身素色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红色的格子围巾成了唯一可见的色彩。
兰波穿过一座座的空楼，独自一人来到这横滨租界的中心，那名为骸塞的高楼之下。阴影笼罩下的骸塞犹如那塔罗中代表『毁灭』的『塔』，紫黑色的外墙上攀附着枯败与新生的藤蔓，死亡与新生在这里不断重复着。
防寒长靴踩在布满灰尘的地砖上，这一带原本是预定建设成新的商业街，早期的布置大都已经完成。看那充满着异国风情的建筑和地面上铺着的黑白地砖，若是能完成的话或许就能成为横滨租界的一道优美风景线。
然而一切的安排都在多年前那一场爆炸之中化成泡影。
他继续向前走着，直到看见那楼宇之下破碎的废墟上停留着的人影。
听见了来者的声响，仰起头的少年兜帽落下，露出那一头赭色的短发，他靠在坍塌了一半倾斜的立柱上，钴蓝色的眸子看了过来。在他的身旁，那堆叠在一起的石块砌成了不规则的座椅形状，坐在其上的银发少年手捧着用异国文字书写封面的书籍。
赭色与银色侵入了他的世界，将他从那片浑浊的泥潭中拉出，却又展现给了他一个摇摆不定的未来。
“晚上好，兰波先生。”书籍被双手合拢收进了包中，路西菲尔抬起头笑望着从大路的那边走来的他。扬起的风将云层吹开，月光落下，从那骸塞的后面投射下来的光，穿过了彩窗玻璃，将那明亮梦幻的紫色光芒披在了两个孩子的身后。
兰波向前走着，直到在两人所处的废墟之前才停下了脚步。灰色的保暖大衣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夜里降下了温度使得他不得不在出门之前又多穿了几件，甚至在衣服里贴了好几张暖宝宝。也亏得他本人身材高挑纤细，否则穿成这样怕是要臃肿得路都走不动。
“啊……晚上好。”兰波微微颤抖着，只是因为身体不自觉地感到寒冷，“若是可以的话，能换一个温暖的地方来谈话就更好了。”
“喂喂，现在可是夏天呢，你这家伙怎么回事？”中原中也无法理解地看着兰波，他从斜靠着的立柱上撑起身子，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路西菲尔的前侧，正好能挡住一点兰波的位置。
“只是这份寒冷停不下来……”兰波缓缓地吐着气，只是看他的模样，就好似他正站在冬日的室外一般。
“「我怕严寒的冬日，因为那是需要安全舒适的季节。」”路西菲尔从那石头砌成的位置上坐了起来，绑在腰间的白色薄外套随着动作扬起，“我想这句话应当是铭刻在了您的身心之中。”、
对于兰波来说，这份寒冷是他不安的象征。
虽说不算是智慧超群，但作为一个需要进行情报获取工作的人，兰波的知识储备在同类型的人之中也是拔尖的。他皱起了眉，心下觉得这句话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然而却一时间想不起是哪本书哪一页。
“最近的横滨夜里到处都有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游荡着，我想您现在也不想直接被其他人看见与我们见面的场景。”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似乎是已经不再顾及什么，他们与城市内市警也好，其他组织也好，这些年以来每一次的摩擦都会造成说不清的伤亡。尽管政府层想尽办法进行了情报管制，在各个地方加强人力，但多多少少还是走漏了风声，使得恶意游走在表面社会的缝隙中。
黑色的西服与队列伴随着纷争掠过各处，黑夜成为了他们肆虐的舞台。
『羊』孩子们在搬去新的据点之后没多久，原本居住的地方附近就被港口黑手党的人扫荡了一番，结果却是在那之后搬进去的拾荒者们遭了殃。
另一头的某条街上据说港口黑手党的人竟然做出了下毒的行为，平白无故害死了毫无瓜葛的住民。
更远的地方还听闻了他们悬赏着任何有敌对意识的人，造成了人人自危人人试探，不当心言语就会被举发的现象。
每过一段日子港口黑手党的作为就会成为新闻版面上角落里的一篇文章，或大或小。
因为知道港口黑手党的不择手段，中原中也多次警告过『羊』的同伴们，遇袭则要反击，但是如若主动去招惹他们，那便是对同伴们十分不负责的行为。
现在作为港口黑手党成员的兰波如果被发现私底下与『羊』的孩子见面，就算他们没猜到中也的身份，兰波必定也会成为其他人检举的对象，当成叛徒来处理。
“虽说今夜的风还是很舒适的，不过也应当照顾到您的感受。”路西菲尔转身走到了骸塞的大门前，应声而开的门扉里是被月光照亮的大厅和螺旋向上的阶梯，“在这里面的话就更加不用担心被什么人看见了。”
中原中也跟着路西菲尔一起往那扇装饰华丽的门中走了进去，回过头看了眼还站在不远处的兰波，“真是麻烦呢，你这个大人怎么比小孩子还要矫情？”
兰波抿了抿嘴，金色的眸子注视着两个少年人的背影，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深呼了口气，蔓延在四肢的寒意驱使着他跟了上去。踏进了那空旷的大厅之后，那扇门便在身后缓缓地合上了。
金色的光芒从兰波的身上展开，金色的亚空间将这个大厅给包裹进去，无人可以他的允许之外进出，也杜绝了外部的窥探。他望着月光之下的路西菲尔与中原中也，从窗户落进来的光芒好似将着大厅的地面切割成了光与影的舞台。
他在暗处，他们在亮处。
两个少年站在那巨大玻璃彩窗之下，路西菲尔将掌心摊开微微抬起展开双臂，光芒从他们的身后照过来，镀上深浅不一的紫色光晕，犹如展开的羽翼。
“那么，先让我们自我介绍一下吧。”路西菲尔将手放在了心口行了个礼，“我是路西菲尔。”
“中原中也。”中也插着口袋姑且也算是介绍了一下自己。
“你们就那么自信我会答应这场交易吗？”
“我们只是相信着，您一定会来见我们，不论最后您做出怎样的选择。”对于兰波的动作，路西菲尔拉住了警戒的中原中也，用眼神示意他暂时先不要做什么。
“身为「预言者」的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又何必通过我。”兰波黑发之下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他的脚步停在了光与影的交界线上。
“不，”路西菲尔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什么「预言者」，仅仅是知道一部分的过去和未来，而且……未来是会改变的。”
“原本兰波先生您将在大约两年之后的某一天恢复记忆，然而您的记忆却是不完整的，直到您在这片远离故土的地方逝去，都不会知道魏尔伦仍旧活着的真相。”
再次听到了魏尔伦的名字，兰波面上的神色又是沉下去几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荒霸吐」也好，「预言者」也好，您并非是为了个人而妄图夺取力量，我相信这一点。然而在度过了将近六年的现在，世界在您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也已经产生了局势的变化。比起利用强力的武器争霸，各国稳固自己地位的做法我想您也看到了。而我和中也早已是独立的个体，不会被任何国家所利用。”
中原中也哼了一声，在他看来若是还有谁打算利用他们两个，首先就会被收拾一顿，
“这一点你不必再说了，与本国失去了六年的联系，即使我现在回去，也必定会被当成是重点怀疑的对象。”兰波摇了摇头，作为情报人员的他对于这方面是在了解不过的了。
即便作为「超越者」的他不会被处理，也会被无限期的监管起来。
“您能明白就好。”路西菲尔点了点头，继续道，“他背叛的理由，逃离了死亡的原因，在那之中也有着我们想要知道的真实。那么，与我们合作一同找出那个人我认为是十分好的选择。”
“的确现在的我并没有反对这个建议的理由。”
“那你……”中原中也刚开口的话就又被兰波所打断。
“依照你们所说的，他，保尔是因为我还在这里所以不出现。那么为什么你们要帮助我恢复记忆，而不是直接在我什么都不知晓的情况下杀死我，这样也能得到让保尔出现的结果。”
路西菲尔有些无奈地笑着，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原中也，再转回了视线望向站在暗处的兰波，“的确，若是全盛状态下，兰波先生您身为「超越者」级别的异能者就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战胜，要杀死并未恢复记忆的您会比现在要简单很多。但是……”
他顿了顿，轻轻呼了口气，“我们并没有一定要杀死您的理由。相反来说，您若是死了，当我们需要面对他的时候就少了一份助力，这对于我们来说才是真正的损失。”
“对您来说也是一样的，您若是想要袭击并控制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两方的输赢先不论，若是再次引发了当年一样的大爆炸，那位魏尔伦也会知道您已经恢复了记忆。这样的话……兰波先生您也是会感到困扰的吧？”
路西菲尔的每一句话都敲击在兰波的心上，逼得他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试探卡在了喉咙口。
如若按照当年发生的事情来判断，在破坏「荒霸吐」载体的那一个瞬间，荒神那毁灭的力量就会再次爆发吧，又怎能为他所用。
“我们会尽我们的力量帮助你，然而我们也需要您的协助，归根结底便是这样。”
“没错，把那个家伙揪出来，让他把藏起来的事情都说出来！”
兰波面对着两人久久地沉默着，仿佛站在那里的人是一座石像一般，便是什么话语都无法打动。
就在中原中也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身若有似无的叹息在空旷的大厅中响起。
伴着迈出的脚步，兰波跨过那道光与影的交界线，走到了光芒的这一边，彩窗的模样铺开在他素色的衣着上。
“当你们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隐约就有了这样的预感，这一切或许就已经注定。”一改之前严肃的神情，兰波扬起了嘴角，那话语中也多了几许笑意，“那么就让我们互相利用对方的力量吧。”
当利益一致的时候，能将获得的收益最大化的方式自然会成为首选。
“我想接下来会是很愉快的相处。”路西菲尔向着兰波伸出手。
仍旧娇小稚嫩的手掌被带着手套的大手握在了手心里，路西菲尔侧头看了看边上挪开了视线的中原中也，伸出另一只手抓过他的手也一起搭在了兰波的手上。
“来，大家一起握手。”
“喂……喂！我就不用了吧？”
“为什么？中也也要一起加油的。啊……”路西菲尔眨眨眼看他，“莫非是太高兴所以害羞了？”
“才没有！为什么我要不好意思啊！”中原中也跺了跺脚，用力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嗯……要说的话，毕竟兰波先生也能算是我们的父亲吧？”
随着路西菲尔的这句话，倒是轮到兰波露出了意料之外的惊讶，他低着头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眼前的两个少年人。
兰波从来都是将其他人的尸体化作可以控制的异能生命体，即便那些人能够说话能够活动，却都不能算是真正活着的了。眼前的两个孩子也同样是因为他的干涉才从单纯的高能量生命体获得了人形，然而却是完全自主独立的存在。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可以说是路西菲尔和中原中也的父亲。
“是这样吗……”突然为人父的兰波摸了摸下巴，这种新奇的感觉让他也有些一时间没能消化，“我没有做过父亲，并不是很清楚……”
“你也不要就顺着他的话理所当然想下去啊喂！”中原中也用拳头用力敲了敲手心，发出响亮的声音，“怎么回事啊你们两个，明明刚才还一副随时要打起来的样子！”
“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兰波先生作为同伴的话我相信是很可靠的。”路西菲尔看着闹脾气的中原中也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兰波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手比划了一下两个少年的身高，“不过，作为五岁的孩子而言，你们意外长得很高了。”
“不……兰波先生您当时失去了意识可能并不知道，我们诞生的时候就已经是大约七八岁的模样。现在计算身体成长的话，我是算作十三岁。不过中也觉得应该算虚岁的十四岁，虽然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毕竟我们两个是同一天生日。”
听了路西菲尔的话，兰波若有所思地微微低下头想着什么，“能量体的再构成会影响载体的模样么……”
“兰波先生，接下来我也就直说了。”路西菲尔咳了咳，也不再逗弄中原中也，只是方才那紧张的气氛想着需要缓和一下。
路西菲尔所知道的情报中也有着模糊的部分，但似乎兰波对此并不意外。
“我所知的「预言者」的表现来自于天启，你现在所知道的那部分已经十分详细了。”
谈话中路西菲尔也向兰波询问了关于他当初潜入调查的时候所看到的情况，毕竟当时的他和中也被关在那无尽的空间中，一无所知。
“我当时是借着前往租界的机会，命令部下们前往迎击当时的「羊」，然后和保尔潜入了那个研究机构。”
三个人在那螺旋阶梯上自上而下坐着。中原中也坐在了最上面的位置，托着腮百无聊赖的模样，却竖着耳朵仔细在听。路西菲尔坐在下面两层，而兰波则是在最下方，他双手五指交错握在一起，目光注视着前方的那一排排紫色的绚丽彩窗。
“前期我们做了很多准备，他在机构内部作为内应，我则是潜入港口黑手党，在合适的时候制造混乱让他们转移注意力。现在想来当时顺利得不可思议……”兰波闭上了眼睛回忆起那个时候的事，将那些叙述出来的过程似乎比他想象中要生涩。
他与魏尔伦直接冲进了保管着高能量生命体的研究室，那些安保人员和研究员在异能者的他们面前毫无抵抗能力，他们并没有花多大力气就抢到了那据说是存放着两个高能量生命体的装置。
“「荒霸吐」这个称呼最初并不是由研究者们决定的，也不是来自于贫民区居民们的传言。”兰波顿了顿，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头，“是由「预言者」所告知的，所以在编号之外，对另一个能量体的第二记录名便是「荒霸吐」。”
路西菲尔听到兰波这番解释竟是愣住了。虽说他在那个空间中是存在着意识的，但却从未和外界交流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于哪个世界，又怎么会告诉他们关于『荒霸吐』的事情呢？
“比起在这个国度被发现的「荒霸吐」， 「预言者」才是使得我们调查这个国度的最初原因。”兰波看向了路西菲尔，银发的少年不似人间的容貌很难想象未来又会是怎样的。
『预言者』，正式名是『预言者·赫莱尔』，是一个由羽翼包裹着的茧体为主的物体，以金色的不明金属点缀在周围，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起初它来自于梵蒂冈的宗教组织，他们将自己的异能视为神的恩赐，对于其他为了私欲擅用异能的人视为恶徒，抑或是恶魔。『预言者』被代代教皇保管在梵蒂冈深处的圣堂中，在极少的情况下会向教皇传递天启，再由专门的团队进行解析。然而就在异能大战的前期，被牵扯进来的各个宗教之间产生了碰撞，能够传递天启的『预言者』也就成了被争夺的对象。
在一片混战之中，『预言者』最后下落不明，梵蒂冈无数次地发出谴责，却也无济于事。
“后来我们得到了秘密的情报，据说是在远东之国的这里有着「预言者」的痕迹，然而自它失踪之后全世界各地都出现过可能的情报，前往调查的人员都无功而返，所以在这岛国之上传出的这份情报并没有得到重视。”
在例行确认的期间，兰波发现了这个国家正在研究高能量生命体的情况，这样的巧合让他产生了怀疑，于是最后决定他和魏尔伦一同来到这个国度进行调查。
“保尔在潜伏期间发现他们将两个高能量生命体放在一起的时候能够压制住其中「荒霸吐」的狂暴现象，这便成为了他们研究的一个项目，通称『荒霸吐对应控制装置·赫莱尔计划』。”目光在两个少年身上扫过，他们彼此之间融洽的关系却不像是一方压制一方。
当兰波和魏尔伦将两个装置偷出并逃离的时候，意外就此发生。
此后就如路西菲尔所知道的那样，魏尔伦的背叛，军队的围捕，迫不得已向看上去更有攻击力的『荒霸吐』出手，以及之后的大爆炸。
“当时的我只能用异能保护自己，被解放了的荒神灼烧着大地，即便是我也逐渐无法支撑下去，这样下去或许这个岛屿也会被彻底毁灭。”叙述的话语中能够感受到攀上背脊的恐惧，“然后我看见了……”
在那黑兽的上方，洁白羽翼包裹着的茧体散发着光芒，原本只有一个人头大小的茧逐渐变大，大到可以包裹着一个人的程度。那缓缓展开的羽翼中透出了金色，一，二，三，四，五，六，那竟是有着六片的羽翼叠在一起而形成的羽茧。
“我最后的记忆便只到了金色的光芒将一切都覆盖，而在这之前的记忆也有一些模糊，但是我的确是亲手把他……”兰波看着自己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似乎曾经还有着谁的温度残留在这上面。
“问题出在这里，那样的话就很奇怪了。”路西菲尔突然打断了兰波，“如果当时你先反杀了魏尔伦，那么最优先能够成为你所支配的异能生命体的应该是他。”
兰波惊异地睁大了眼睛看向路西菲尔，颤抖着的手僵在了那里，“我……我将他……”
“从现实来考虑的话，比起抽取「荒霸吐」这样危险的行为，将被你杀死的魏尔伦操控起来的话，你们带着两个装置突破逃走的可能性更大。”路西菲尔两只手比作了小人的模样在阶梯上跑动。
“就算他背叛了你，对你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你也不会把他就扔在那里，这不就是丢给了追上来的那些家伙吗？”中原中也听了半天总算能插上一句。
“这才是您真正遗忘了的记忆，也是我们要找到他才能知晓的事情。”路西菲尔按着额角整理了一番思绪，从兰波现在所知道的情报里能得知的额外情报并不少，但并非最核心的部分，毕竟他还没有开始详细调查。凭着曾经情报员的手段，也不奇怪在那段『历史』中短短一年内他就能找到那么多本应被销毁了的资料。
兰波看着手心良久之后收紧了手指，传出手套摩擦的细微声响。那一部分模糊了的记忆，两个高能量生命体的研究，他所不知晓的机密情报，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为了同他争夺装置而展开厮杀的魏尔伦。
“兰波先生你先装作没有恢复记忆，那个时候有一部分的幸存者后来都被其他机关带走，但或许港口黑手党内会有他们当时收集的信息，这是我和中也无法获得的。”路西菲尔从阶梯上站起来，拍了拍系在腰上垫在了身下的外衣，“不出两年，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就会换代，在那之后你也会得到晋升的机会，想必获得资料会更加方便。”
“首领会换代？”兰波也是有听说首领身体不佳的事情，但未想到路西菲尔连换代的事情都已经预知到了。
“是的，所以在那之前还请保重。”路西菲尔点了点头，他的身后中原中也也起了身，身上却是没沾到一点的灰。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就负责让「荒霸吐」的传言更加扩散开，毕竟是本人出手，怎么说也比找冒牌货要有用！”中原中也摸了摸鼻子露出自信的笑，预想中要做的最多的自然是收拾其他恶势力，特别是港口黑手党。
“那么……「预言者」又该怎么办呢？”
“那个并没有太详细的传言可以用，伴随着「荒霸吐」出现然后两者一起消失这样的安排就比较贴近当年的情况。”路西菲尔拉过了中原中也，“毕竟……在爆炸前最后的最后，「预言者」应该是和「荒霸吐」在一起的。”
计划已经制定，三人想着再商量了一番如何细化步骤的事情，这一说便是一夜过去了……直到天边的日光逐渐亮起，透过玻璃照进骸塞内的光有所变化，他们才意识到已经花了那么多的时间。
看着兰波匆匆离去的背影，为了以后方便行事，路西菲尔想着是否应该提前做好准备应对那个篡位医生，毕竟他们现在也算是提前策反了一位将来的准干部。再加上中原中也和芥川兄妹，未来的港口黑手党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路比你又在想什么了？”中原中也打了个哈欠，这一夜没睡他现在却是开始犯困了。
“嗯……突然有些同情森医生了……”
“哈？”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共识已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