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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第二天早上,如昨天晚上说好的,江以铭早早地在楼下喊人了。
      别说,这孩子嗓门还挺大,把我都喊醒了。
      外面,天还没亮多久,太阳挂在低空,摇摇欲坠。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六点三十分。
      突然怀念起当年我早起读书的日子。
      楼下的大嗓门还在坚持不懈地喊着。
      我有些不耐烦了。
      钟齐景呢,怎么好没好?就算是还没有弄好出门,好歹也先应一句吧?就怎么让这孩子在下面硬喊这么久?这也太没礼貌了吧?要是我的话,等他下去,得把他打死了,还怎么好脾气等他?
      我走到门口,除了秋云在厨房煎蛋,其他地方空荡荡的。
      奇怪,钟齐景呢?也没见在房间啊,地上没人走动,床上也……不对,那坨被子里貌似有东西。还会动,还长出个头。
      操……这祖宗还没醒呢!
      猪吗?
      唉。
      我跑上床,跳上被子,用爪子拍打他的脸。
      醒醒醒醒啦。
      这家伙还没打算醒,翻了个身,一只手压在我身上,声音沙哑:“别闹,我再睡会。”
      睡个屁啊睡。
      我一个挺身,一脚踢在他脸上。
      效果立竿见影,他的嘴角破了一小块,并且他一秒之内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真棒。
      我爬下来,看着他脑袋空空的坐在床上。
      满脸写着:我是说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钟——齐——景——好了没啊!”下面的江以铭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钟齐景一下子被惊回了神,朝着楼下喊了声:“马上!”然后一飞快的速度洗脸刷牙吃完饭,打了声招呼就下楼了。
      秋云站在门口,望着钟齐景拐弯的地方,脸上露着慈爱,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看来他在学校的日子过得不算那么差,希望能一直如此吧。”
      秋云给我安排了早餐,是普通健康的牛奶鸡蛋搭配。
      我吃的挺香,到最后可以说是光盘了。
      吃饱喝足,刚被强行打断的睡意又重新涌了上来,眼睛酸得有点睁不开。
      所以我打算回去窝里睡个回笼觉。
      这一睡,好几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其实我还可以睡更久的,只是无奈于下面有俩人在吵架,那声音……啧,可以说是尖锐又洪大,比早上陈以铭来叫人时候的无限循环还烦。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昂?
      好奇心和无聊驱使这我寻着声音的方向去一探究竟。
      我来到阳台,见下面站着几副熟悉的面孔。
      楼下大婶和昨天超市遇到的那个女人。
      他们俩整齐的都拉着一小孩,大婶拉着的不出意料就是那位破小孩,而女人手里牵着的……不认识,应该是他女儿吧,昨天喊着要吃饭的那个。
      看女孩那脸上,被划了几道口子,伤口一点点往外渗血,眼角也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应该是被欺负了。
      看见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女人脸上当然没那么好,但碍于邻里关系,语气相对平静了点:“你孙子把人打成这样,你们做家长的是不是要有个说法?”
      大婶的嗓音有点大,还带这点尖锐:“小孩子之间怎么能叫做打?玩而已,有点小矛盾很正常的。”
      听这话,女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叫玩?你看这脸,都流血了!我不管,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至于那么大惊小怪?那个小孩出去玩有谁不磕到碰到?我小时候腿上被划了一刀,吭都没吭一声!”
      女人显然对这位大婶的说话逻辑很是无语,扶了下额说:“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你孙子吧别人欺负了,难道还天经地义?难道不应该道歉?这和你脚上被划了一刀吭没吭声有什么关系?”
      这位大婶显然并不想和她讲道理:“小孩子之间那有欺负不欺负的,不过是玩来玩去难免受点伤,竟然这么宝贵的话你怎么不干脆藏起来,别出来玩不就行了?”
      确实是毫无道理,没有逻辑。
      但却透露出一个深刻的道理:不要和没有道理的人讲道理,因为这根本没必要 。
      想必女人也领会到了,她低下眸倒:“确实,受伤这种事是难以避免的。”
      大婶得意地笑了笑,自认为这一场架她吵赢了。
      女人继续说:“不过…这样不代表刀就可以随便伤人!特别是着把到还在一个不讲道理的泼妇身边!”泼妇两个字加了重音。
      大婶脸上一下子没了笑容,瞪着她:“你骂谁呢?!”
      “骂你呢,这都听不出来?脑子不行啊。”
      接下来不出意料,就是两人交杂在一起的骂架声。
      也不讲究什么你一句我一句了,最后连这句是谁说的都不清楚了。
      没有道理,没有逻辑,没有谁对谁错,比得其实就只有谁的声音大一些,谁说到最后了,把对手说到不想说了,无奈了,这大概也就赢了。
      这场架吵到最后可以说说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主题也从最开始的两个孩子之间的矛盾
      扯到了天南海北。
      期间有不是围观的或者来劝架的人,不过大多也就图个乐呵,没会儿就走了,然后又来新一批。
      后来的我也没兴趣再去看了,只是他们俩的声音真的特别吵,怎么说呢……有点烦。
      有一瞬间真的想向下面大吼一声叫她们能不能消停点。
      好在她们最后还是停住了。
      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吵累了回家吃饭了吧。
      秋云今天回来的还挺早,不到五点左右
      然后就钻进厨房里做饭。
      随后的钟齐景也放学回来了,背着沉重的书包,后面还跟着个江以铭。
      他进来后也没有多东张西望,而是先跟在厨房里的秋云打了声招呼,然后跟在钟齐景后面进去他房间。
      看起来两人的关系还不错啊。
      虽然两人刚认识不到两天,不过江以铭已经不见外地把手搭在钟齐景的肩膀上,靠的很近地和他说话。
      显然钟齐景不是很习惯他这套自来熟的相处方式,不过也没推开他,只是皱这眉,一边低头从书包里拿东西出来。
      见我走进来,江以铭眼睛一亮,跑过来就是对我一顿乱rua。
      “啊!这是昨天那只小猫吗?好可爱啊!”这人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少女心,夸张的尖叫。
      “昨天走的太快了,没来得及,今天终于能满足一下猫瘾了~”然后又顺便在我的头顶撸了几下。
      我也很无奈啊,但抵不住人家热情,一直追着我。
      好在钟齐景及时制止了他,没让他继续下去。
      “还写不写作业?”他拿出几张卷子。
      江以铭立刻缩回在我手,站起来跑过去。
      “做,当然做!好不容易逮到个学霸一对一辅导,怎么可能白白浪费呢?”他殷勤看着钟齐景说:“我们先从那一科开始?数学,物理,还是……”
      “数学吧,今天看你上数学一脸懵的样子就知道你听不懂。”
      江以铭往他那边靠了靠,说:“不愧是学霸!今天的数学简直听的我云里雾里的,老高讲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这道题怎么变啊就算出最终答案了?”
      “这道题?”钟齐景用笔指着其中一道几何大题问。
      江以铭疯狂点头。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辅助线画对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看,只要把直线变bc和直线ad延长得到交点m……”
      他沉着声耐心地讲给江以铭,周身那种生人勿近的刺消失了,有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温柔。
      就仿佛……他没有亲眼目睹父亲的家暴,母亲还健康地活着,他只是一个平凡家庭的孩子。
      我想,如果他的身上没有这些不幸,他应该会成为一个快乐且优秀的,像人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般的存在。
      江以铭还算好学,陆陆续续有问了好几道题才罢休。
      他从书包里掏出两瓶水,把一瓶递给钟齐景:“给,渴了吧?”
      “谢谢。”钟齐景从他手里接过。
      江以铭扭了几下低头低得有点发酸的脖子,看着钟齐景问:“从之前就想问了,你和秋姨是什么关系?怎么突然住在他家?”他想来会儿问:“亲戚?”
      钟齐景回道:“不是。”
      “那是什么啊?”
      钟齐景沉眼道:“领养。”
      江以铭愣了一下,好奇地又问了一句:“为什么啊?你是孤儿?”
      钟齐景没说话。
      见他没回,江以铭也反应过来自己问的问题不是很好,他笑了笑,然后转移了话题。
      六点,江以铭打完招呼然后回家了。
      钟齐景送完他后被秋云叫去吃饭。
      秋云端出最后一盘菜放在餐桌上,在身上拍了拍然后自豪的说:“来,尝尝我做的可乐鸡翅。”
      鸡翅看起来做得挺成功的,成色很好,整个翅身裹满了酱汁 ,还散发着阵阵甜香。
      钟齐景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好吃吗?”秋云紧张地看着他。
      他嚼了几下,点点头说:“嗯,好吃。”
      秋云瞬间笑了出来,自己也拿起筷子加了块:“我就说嘛。”她细细品尝了一下,对自己竖起大拇指说:“不愧是我!”
      钟齐景也笑了声,学着她的样子对她竖大拇指:“嗯,不愧是你。”
      这顿饭可能是两人迄今为止吃的最开心地一顿饭了,我也吃的很香。
      话说秋云的厨艺是真的好啊,我都吃胖了。
      吃完饭,秋云瞄了一样钟齐景说:“你看看你,吃得那么急,嘴角蘸了东西都不知道。”
      钟齐景:“?”抽了张纸巾抹了抹:“好了吗?”
      秋云:“好……诶?怎么擦不掉?”
      钟齐景:“哪里?”
      “嘴角再上面一点。”秋云给他指着位置。
      她眯着眼看那块“酱料”,可越看越不对劲。她说:“等等,那好像不是酱料……你那里怎么破了?”
      钟齐景碰了一下,有点疼:“嘶。”他皱着眉。
      只见秋云跑进房间,几分钟后拿着一罐红色药膏出来了。
      “抹一下这个吧,挺管用的,不然以后脸上留印子就不好看了。”
      钟齐景从她手里接过药:“谢谢。”
      秋云:“记得抹匀点,药效才好,害,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我抬头看着钟齐景脸上那处伤,一段回忆涌如脑中……
      这,好像是我干的?!
      出于心虚,我剩下的饭都没吃了,跑到窝里装死去了。
      一会后,房间的门被打开,传来一阵踏踏踏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果然 ,我被从窝里拖了出来。
      钟齐景抱着我,一边对我上下其手,一边假意说道:“真倒霉啊,怎么就莫名其妙多了个伤呢?我这一天都没注意到。”
      别问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干的。
      我把头别过去。
      他继续道:“隐约记得那个滑溜溜的小东西把我踢了我一脚,哟,下脚还挺很狠。”
      知道是自己理亏,我没回应他,只是埋着头继续装死。
      他用两根手指把我的头重新掰过来看向他,假怒道:“说,怎么解决?”
      他又想了一下说:“看你这小猫没钱没权,肩不能背手不能提,不如这样,你今晚就当我的抱枕吧!”
      ……我卖艺不卖身的啊喂。
      显然他没有听到我的反抗和不情愿,自说自话地抱着我就当我同意了。
      他抱着我,然后……秒睡了?!
      这么神奇的吗?我也想要拥有这种技能!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了。
      他闭着眼,含含糊糊的说:“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我被他这句话说得愣了一下。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多么非凡,对他来说,像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的生活可能才是最幸福的吧。
      在低谷和黑暗中成长的人,最擅长的一种事叫做满足。
      不管之前是什么样的,只要给他一点希望,那怕只是路边一角钱的荧光棒所发出的微弱的光,也会让他欣喜若狂,像小孩子一样对它爱不释手,然后继续憧憬这长大后的未来,渴望能拥有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荧光棒。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真的能听到人们的心声使之实现吗?
      如果有的话?能不能想他说的那样,一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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