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然若失(射雕同人）》凉风有习

11、麦芒对针尖

　　树大招风，这是个千年不变的真理，无论是对但求一败的玉虚子，还是对他坐下的诸弟子。

　　小白入门试炼的当天就搬回了第四峰，一些零杂的行李最后还是十六帮她搬上来的。
　　比较值得庆幸的是众师姐们对她爆发出的惊人灵力似乎并不感兴趣，从三三到十五都如出一辙的只字不提。只是大家都很兴奋她顺利通过了入学考，又终于一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气势脱离了十三的阴影，回归到了女生部落。对此，何妍表现出了出人意料的慷慨，趁着顾西沅在厨房给夏苔张罗接风宴，小十五又颠颠地跟过去偷吃，颇为神秘的朝她招了招手，偷偷把甚为迷茫的小白拎到一个角度绝佳的小角落，很招摇露出八颗大白牙朝她呵呵奸笑。
　　“十七，师姐有一样好东西送你~”御姐摆出一副忍痛割爱，心酸无比的财迷表情，在袖子里掏了半饷，终于摸出一个颇为精致的静玉瓶子。
　　夏苔倒是毫不客气，抓过那个瓶子放手上抛了两下，直觉感到阿九一颗坚硬的八卦之心也跟着上下蹦跶了两下，才满意的露出一副求学好问的乖乖样。（嘿嘿，有仇不报非女子啊~）
　　“唔……”何妍心惊肉跳的吐出一口浊气，按了按喉咙：“这是我用茜珞草炼制出来的化功散，就是前几天缴获的那棵~可以将一个有百年功力的人瞬间化得一文不名，任人宰割……嘿嘿，十七啊，这一瓶的计量够你用三次了，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欺负我们老幺~”
　　夏苔听着，手指渐渐攥紧了这个凉凉的瓶子，一时间喉头有些干涩，她知道阿九收集其他的材料费了将近三年，这个宫那个殿的跑，东借一株释心藤，西讨几颗化功丹，虽然面上没人敢给她脸色看，但背后的嘀咕抱怨只多不少。后来又为了这味茜珞草，山上山下的跑，有时候耐不住拉了她问，何妍难得的只是闭了桃花目，懒懒的笑……几年来的心血，就这样给她了吗？就因为看不得自家老幺受欺负？……
　　何妍瞅瞅十七微微泛红的眼眶，猛地推了一把小白的削肩：“哭什么？！师姐给的东西不喜欢我收回啦~”一边说，装着就要伸手来拿。
　　“不给！~”小白压着哭腔把瓶子往身后藏：“送出来的东西哪有收回的理……喜欢，十七很喜欢……”
　　御姐揉了揉了loli柔软的发旋，宠溺的说：“吃饭去吧，老三和十五要等急了。”
　　两个人踢踢踏踏地走到大堂里，端着两碗菜吃的正欢的十五瞅瞅这个，瞧瞧那个，发现一双桃花目并着一双杏眼都红彤彤的像个兔子，一时一口豆腐咽下去也不是，喷出来也不是，憋得异常艰辛，只好讨好地望着正忙着布菜的顾西沅“唔唔”以示求援。
　　顾西沅摆好碗筷，抬头异常淡定的对三个呆楞着的师妹说：“开饭了，都快坐下了。”
　　“唔”，“哦”，“谢谢师姐~”小白看着三三把一条西湖醋鱼推到她面前，酸酸的醋味冲到鼻子里，银牙咬着软软的菱唇，垂着头吸吸鼻子，漫无目的戳着碗里阵阵喷香的米饭。
　　“啪！”一把象牙筷子猛地敲在夏苔快要埋进饭里的脑袋上，三三很是彪悍地收回手：“哭有什么用！~我们阿苔那么强，红鼻子平白给人看笑话。”
　　“就是！”十五迫不及待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口小笼豆腐，含含糊糊地嘟哝：“四（十）七……是我们的瞧（骄）傲，那些人是吃不到噗——”
　　十五圆圆的脑袋也遭到了老九的粗暴对待，那口豆腐终于还是没保住……呜呜（十五：我容易吗我……）
　　何妍狠狠地戳起一块蜜炙腊肠送到十五的碗里：“乖乖吃你的吧~”
　　“师姐……”阿苔笑弯了一对小虎牙，这几天来外面的风言风语不是一点都没流传到她的耳朵里，不过她倒觉得现在一切都风轻云淡了，只要呆在这里,她的嘴角就会忍不住的弯起来。

　　等到一切都吃得饱饱的，顾西沅祭出一道符，两把扫帚就各顶着一块抹布踩着踢踏步子溜了过来，扭腰摆股地干了起来，三三打了哈欠，拉着明显喝高的何妍一路鬼号，一步三晃回去了……“凉风有习，秋月无双，想我思君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小白捂着耳朵，晃晃脑袋，对一旁憨憨傻笑的十五说：“我们去厨房偷酒吧？”
　　“好啊，好啊”十五很好被拐骗的就跟着她一起踏上了不归路。

　　“哇——”两人各抱着一坛‘尘缘影’坐在熙宁阁的屋顶上吹冷风。
　　“干！”两只陶土坛子“嘭”地一撞，小白一仰头，甘辣的陈酿顺着火火发干的喉咙滑下，她搭着十五瘦瘦的肩笑得眼泪都要滚出来了。
　　十五不舒服的一打她的手，“放下啦……”
　　“嚒……师姐，阿九和十六有什么渊源啊？”夏苔最终还是没忍住，借着酒意问出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
　　“这个啊……小十六是阿九的女儿。”十五跟着灌了一口酒。
　　“哈？！女儿……十六貌似是男的啊……”夏苔不解啊不解。
　　“我问你，你看十六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人类吗？呵呵……当年老九把他从沙滩抱回来的时候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团……”江芷说着比量出了一个“小小的一团”给夏苔看。“五官还很小，却漂亮得不可思议……一双葡萄一样圆溜溜的大眼直瞅着老九。”
　　夏苔回想了一下师兄那双形状妖媚的琥珀色眸子，渐渐觉得整理出了一个头绪。
　　“老九那时候只有五岁，身上脸上都磕得青青紫紫的，也不知道一路上摔了几跤……啧啧，她也是个倔性子，硬是戳着娃娃软软的脸，说这是她们家团团，是她何妍何大小姐的女儿，最后都勒得十六哭了，也不把他给师父。”十五凑过来，朝她暧昧地喷了一口酒气，眨眨细长的眼眸，长而密的睫毛扫在夏苔的脸上，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几声，哦~原来御姐和正太还有这么一层渊源……
　　“师姐真把师兄当女儿看？”摸摸下巴，穷追到底。
　　“……这就不知道了……嗝，不过小十六肯定没这么简单……唔，十七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小心我明天告诉老九哦~虽然我醉了，但是师姐还是会记得的哦~”江芷晃了晃冲过去想挠十七的腰眼，突然向后一栽，下去了……
　　小白拍砖大笑，伏在凉凉的瓦片上，呼噜睡过去了= +

　　第二天，何妍头昏脑胀的站在熙宁阁下叉腰大骂：“两个丫头片子，都给本姑娘滚下来——”
　　“嗙，嗙”两声砸在她脚边的草地上，奈何这两个完全没有自觉的酒鬼都很和谐的翻了个身，真的滚下来了……
　　御姐捂着眼睛，不愿再看这两个人惨不忍睹的现状，边往大厅走，边骂骂咧咧的说：“今天全派擂台赛，三三叫你们在十分钟内洗漱好到她面前报道，否则你们两个也不用吃早饭了，从今天开始就留在第四峰上给她做苦力！”
　　小白勉强揉揉被吓得睁开的杏眼，拉起一旁依旧睡的很香甜的江芷：“师姐快走了，三三要拿我们祭刀了~”
　　“唔……”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夏苔慢吞吞地跟在诸位师兄师姐身后，偷偷打量走在最前面的师父和师娘，悄悄的叹了口气。
　　师父果然是仙人啊，一早看到她撇都没撇一眼就走了……你看看其他这些，啧啧，
　　小白学着何妍的样子甚是不屑的白了周围窃窃私语的师兄师姐一眼，对方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大抵还没想到这个初入门的小丫头居然敢瞪他们，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夏苔撇回头，继续装鸵鸟埋头慢吞吞的往前蹭，“死十三……”，抬起一脚，踹飞一块挡她路的石头，“还真的人间蒸发啦！~”
　　这几天几乎所有人都过来念叨过她几回，唯独一个，再没有出现过。
　　开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直到看到一个纤长淡漠的身影出现在阿九门前，
　　“十……”
　　对方翩然转过身，露出一张妖魅得不似凡人的脸，“十七？”
　　“师兄好。”夏苔恭恭敬敬地朝十六作了一揖，垂下眸掩饰眼底淡淡的失落。
　　十六浅浅一笑没有再说话，小白抿了抿唇识相的悄悄溜了……

　　由于玉虚子是现任掌门，他门下的一干弟子都可以坐在视角最佳的贵宾席观赛——
　　奈何，十七现在完全沉浸在打击中无法自拔……刚刚路过全派排名前一百的红榜前，小白顺道偷瞄了一眼，然后被一道天雷劈得外焦里脆：
　　“师，师姐……”小白几乎站不稳，只能挂在十五的袖子上。“这就是传说中的百强榜？！”
　　“嗯，”江芷漫不经心的点头，专注于抢回自己刺了苏绣的袖子。
　　“这个一到十六名，”夏苔咂了咂干巴巴的喉咙，“有那么点眼熟……”
　　何妍几步急蹿过来，一人赏一个爆栗——“你们两个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还没睡醒啊！”
　　十五揉着很疼的脑门，怨怼地横了一眼小白：“眼熟个头啊，老幺连自己师兄师姐都不认识，我悲催啊……”
　　之后，小白就一路目光呆滞地被提拉到了看台上= =

　　“十七，发什么呆呢？”顾西沅凑过来帮她整整衣领，理理被揉的乱七八糟的半长不短的猫毛。
　　“师姐……十七能当你们老幺深感荣幸！”夏苔终于调整过来，迎风招展出一脸很花痴的仰慕笑容。
　　“吱吱……”十六伸手一勾马上就要把一口银牙咬碎的师兄，安抚地拍拍十四的肩：“镇静镇静，小十七那绝对是无心的。”
　　十四醋海滔天的抱着扇子呜咽：“三三还从来没帮我理过领子……”
　　十六默然地揉揉太阳穴，忽然觉得天还是有点冷，回去要记得叫阿妍加被子。

　　回神，小白突然在台上看到了一抹熟悉倩影，
　　秋无虞一甩白绫，两只小巧的金环在空中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一声，转眼就勒住了一个粉裳女子欲攻上来的的峨嵋刺，台下轰然一片叫好。
　　那朵桃花眼看一计不成，刺峰一转，反缠住缚着的白虹，身形向后一跃，整个人吊着秋无虞，单脚踩住高台的一角，借力把对手引到台沿。
　　秋无虞十指扣住金环，杀气顿显，淡色的樱唇紧抿，忽然灌气于一环，向前推去——
　　金环轻啸一声，顺势滑向桃花的手腕，眼看环眼就要锁上擎着峨嵋刺的手腕，桃花不得已松开手，右脚猛地一蹬跃回台上，柳眉倒竖，恨恨的看着一脸清冷的秋无虞。
　　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白虹一闪，直攻她下盘，如雪的丝缎无风自舞，诡秘而飘忽，峨嵋刺倏忽击出，两者峥嵘隐约，台下一时倒也看不清楚。
　　小白兴致盎然的把鬓发往耳后一夹，看得酣畅。
　　只听“嘶”的一声，峨嵋刺猛然扯下一段白绫，却也在同时，秋无虞一松手，一只金环横空袭来击中她的膝盖，桃花失去平衡，脚下节节踩空，霎时就翻下了擂台。
　　“好！——”，“无虞师妹!”众人顿时沸腾了，嘘声和喝彩声哄成一片。
　　小白一抹额头上的黑线，这还真有看球赛的架势啊……御姐又一次凑过来做实况报道：“啧啧，小无虞的缎子倒是冰蚕丝做的，可惜可惜。”
　　顾西沅好笑的拍拍她的肩：“你还有空管这个？”言毕，颇为暧昧的朝正坐在何妍身后，笑的温文尔雅的十六眨了眨眼睛。
　　御姐甚‘豪爽’的一抽十七的削肩，转而背过身，低下头可怜兮兮的小声说：“我的祖奶奶，你想怎么样嘛……”
　　三三凤眼狡诈的一眯，纤纤玉指往阿九脑门上一点：“没出息的……以后你天天给我看着老幺和十五，她们再闹出什么乱子，你一并受罚~”
　　御姐怒视一脸无辜的loli，呐呐答道：“知道了……还有！”何妍一张瓜子脸皱的臭臭的：“你们不要再带坏我家女儿了，害得十六现在看到我总笑得阴——”
　　“我笑得怎么了？”十六一张俊脸放大在何妍面前，琥珀色的眼眸弯弯荡漾，笑得特天真：“难道你因我笑得不好看就不要我了……”边说还边眨眼，长的微微卷起的睫毛软软的触在她的眼睑上，一挠一挠的惹人心慌……
　　“怎么会！”阿九捂着雾气蒸腾两腮，蓦然瞪大眼反驳。
　　小白畏惧的看了一眼笑得像狐狸一般的师兄，转头对另一只狐狸哀求道：“三师姐，我们坐过去点，好不好~”她才不要坐在这对妖人旁边折磨自己的心脏。

　　台上，秋无虞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白绫，一脸漠然地扫过台下熙攘的人群，等着下一个挑战者。
　　忽然，一道略显尖利的女声划破天空：“玉虚真人门下的夏师妹怎么不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附和声骤然卷起。
　　左侧，冲虚子门下的一灰袍师兄转头笑道：“无虞怕是要被伤了，人家光明正大，怎敌得过阴损手段？”
　　下首一个师姐悠然抚了抚扇面：“呦呦，说得那么大声，你也不怕人家师门报复？”
　　谢狐师公身边的一个小师妹娇俏的一笑，接到：“报复？怎么也要看看师公的脸色吧？还是玉虚师叔当了掌门，便把辈分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夏苔垂首，看到身边顾西沅纤长白皙的手指已经缠上了斩凌的刀柄。央求的按按她的手腕，小白咬着唇，无声的摇了摇头，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啪！”一边何妍峨眉倒竖，墨红的长鞭霍然离手，吞吐着蛇信向座下抽去——
　　前方一直沉默坐着的心黛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捞住鞭稍，回头朝诧异的何妍甚是天真地一笑：“不着急，慢慢来。”声音中却难掩几丝紧绷。
　　阿九闷闷的往椅子上一倒，却被身后的十六盘住了肩，温热的呼吸一阵阵喷在颈间：“阿妍，让十七自己决定。”呼——一个个都这样，御姐桃花目凌厉的一闪，砸向夏苔。
　　有些尖利的指甲扎进手心里，小白垂着头一动不动。
　　她没有想到的……
　　对面鹤发童颜的谢狐笑得一脸悠然，全然不管身边的徒儿已经口出恶言，只缩着瞳孔，盯着神情模糊的玉虚子，他等这一天太久了，师弟占了掌门之位，然后又是他的弟子……我的好师侄，任何人拿了本座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她以为不过止于流言而已……
　　站在擂台边的不知名师兄施了咒，全场一遍遍的回响：“请玉虚真人门下十七弟子，夏苔迎战，弃权则以战败论处。”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台上秋无虞蓦然将清冷而不屑的目光逼向她，白绫贯空飘摇。
　　她……应了又何妨？
　　夏苔站起身，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眶，高声道：“我——”
　　“参赛人并未下战帖，旁人何必干涉！”小屁孩森冷的声线从冲虚座下□□绿的一片中传出，在一片嘘声中甚是招摇。
　　小白猛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那里唯一一个没穿墨绿色道袍的人影，凤计都瞪了她一眼，冷冷传音道：“你这个傻瓜，想上去送死吗？那个女人……她不会饶你。”
　　夏苔一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她定了定神，起身从容的拍了拍鹅黄色的道袍，
　　“我接受。”

　　倒底是有些虚浮的走过人群，坐在前排的玉虚子神色无澜的抱起伏羲琴递予她：“注气于弦，集中意念，弹出声音即可。”
　　汗，师父是叫她发‘音杀’吧……
　　师娘趴在神色顿显有些不自然的玉虚子肩头凑过来，慵懒一笑，舔舔唇：”小小朔，加油哦~如果那丫头敢伤你，师娘就把她采补了~”
　　“嗯。”夏苔愣愣的点点头，小心的抱着伏羲琴，蹒跚到高台下，撩起道袍下摆，笨拙的踩着竹级开始往上爬。周围又是一片喧闹的哄笑。
　　她突然觉得一层层竹竿上的木刺扎得人生疼，第一次恼恨自己还只有这般身量。
　　快到了吧，快要……到了吧。
　　手搭上台面地一瞬，夏苔小小的身子猛然不稳的前后晃了晃，伏羲琴！浓厚的黑烟一时罩在眼前难以散去，她纵身牢牢的抱着师父的琴，听到耳边凤计都骤然尖利的喊声：“夏苔！”——
　　一尺白绫卷上夏苔的腰身，秋无虞使力一扯，把她拖上了擂台。
　　“我再不饶你，”清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晶莹的指尖递到小白黑云乍散的眼前。
　　“唔，谢谢。”夏苔自己一撑地站了起来，朝有些怔忪的秋无虞作了一揖：“开始吧。”
　　手指触上冰冷的琴弦，她倒似定了定神，徐徐吐出一口浊气，抬眼看向一脸轻慢的对手。
　　“计都，帮我。”小白在心里重复默念，不要说她卑鄙，实力相差多少才是现实。
　　“好。”小屁孩的嗓音幽幽传来。
　　白虹冷冽的破空而来，直袭她搭在的琴上的右手，小白闭了眼，默念：“挡住她！，四指用力扫过琴弦，“铮——”周围的气流微微被扰乱，凝滞于夏苔面前，又开始急速流动。秋无虞的白绫随之向一旁扭转，竟是打偏了。
　　台下哗然一片：倒底是上古神器啊！弹成这样还有那么大的威力，啧啧。
　　“她要攻你下盘。”凤计都陡然出声。
　　夏苔把琴面向下一翻，注气，向前横扫出一阵杂音，波动的音域又比刚才广了一些，半空当中的白虹又一次堪堪垂下。
　　纵是这样，小白脸上依旧带不出一分笑意，她明白秋无虞刚刚一直没尽全力……
　　金环在空中清脆的一响，斜飞入她的手肘下，将擎住伏羲琴的一端就要扯离她怀中，夏苔猛地翻转手腕，一指搓过前越山划过琴板勾住环眼往后一拽——
　　膝上的伏羲琴感到身前异动，籍着小白刚刚扫出的方向发出一道音杀，拦腰横劈过颤动的金环，秋无虞急急一收白绫已然来不及，金环从中迸裂，摔在铺着红毯的地面上，滑出去几丈有余……
　　“你！”秋无虞恨恨地一咬牙，眼中戾气毕现，白绸旋身一转锁着另一只金环就向她门面袭来。
　　小白抱着琴向后急退几步，堪堪踩住了台沿，用琴尾横戈一挡，四周乍起一片惊呼，夏苔看着缠上来的白绫，心里又惊又怒，恨不得一口咬断它。
　　“冰蚕丝畏火！”小屁孩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无视周边惊诧的目光，疾声道。
　　火？！小白低头，想要聚火于指尖，奈何偏偏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忽强忽弱的灵力熄火了……
　　= =
　　秋无虞只见她低下头就再没了动作，一收白绫就要把伏羲琴带出来——
　　瞬息之间，一丛黑色的火苗从裹住琴身的丝缎上烧起来，秋无虞愕然：冰蚕丝虽然畏火，却并不助燃，怎么……怎么会！？慌张的环顾四周，只可能是业火……可是放眼整座仙山，怎么可能有人会施出业火？！
　　小白揽紧了伏羲琴，也茫然四顾，恍惚间一个身影撞进她的眼帘：
　　陆子眠独自站在台下僻静的一角，狭眸中漆黑一片，寂然无波，薄唇却紧抿着。他今天穿了一身玄色的汉式广袖深衣，衣边有不断幅的赭红色九章纹。夏苔恍然觉得他独自站在那儿，倒像极了一个睥睨天下的君王……
　　那边秋无虞的手猛然一抖，也看到了伫立不远处的陆子眠，良久，再看夏苔眼中已多了几分恨意和不甘。奈何蚕丝已经烧了将近三分之一，她愤愤地一松雪缎，这业火也随之终于熄了。
　　“哼，他倒还想着帮你。”凤计都恍如在她耳边一声冷哼，敲回了小白四散的思绪,
　　“嗯？”小白转头对上小屁孩苍白的脸上一对银色的杏眼，忽然震惊的瞪大了眼眸：“十三兄放的火？！”
　　“哼，”小屁孩无可救药的看了她一眼，终于只能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看台上，
　　何妍恨恨的磨牙：“好啊，现在三个绯闻主角倒都齐了……”手中的长鞭蜷曲着微微颤动，蓄势待发。
　　顾西沅：“阿九，你先很想宰了那对你一手撮合的鸳鸯，替小十七报仇，是吧？”
　　何妍：“毋庸置疑！嗯，你怎么知道？！”
　　三三手中斩凌一闪：“因为我也是。”“吱吱——”两人一道磨牙中……
　　“嘭”，十六，十四一脚踹开打算也来掺和的十五，慢慢蹭向美人们——
　　“那火看起来是十三放的，三三你就饶了他吧。”十四折扇轻摇，劝诱道，一边美滋滋的搭了一只狼爪在顾西沅肩头。
　　十六妖美的兽瞳不屑的白了一眼进展奇慢的师兄，直接一揽阿九的纤腰，一个公主抱道：“阿妍，打完了，我们回家吧。”然后载着骤然了无声息，只露出一个通红额头的何妍消失在某人羡妒的视野里。

　　场上，作为方丈山这几个月主要娱乐支柱的三人迎风各自默然而立——
　　第二天这张由寻影虫记录下的史诗性照片占据了各大报社旗下的头版头条，一时山中八卦风呼呼狂作，然而作为首席娱记的玉虚门人何妍却不知所踪，这又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