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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盛京命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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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冬来,转眼大家在三清墟修学也大半年了。而君扶也在摸鱼打鸟,上山下湖的忙里偷闲的时光里,将这三清墟上上下下摸得门清了。
天刚亮,几道人影就匆匆进了皇城。
君无极睡眼惺忪地盯着几位表情严肃的大臣,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早朝说,非得私下面君,而且地上还躺着一具被白布覆盖着的尸体,大煞风景。
盛京府尹高知堂掌管着京畿重地,如今却缄默不语,左相赵甫狠狠盯了他一眼。
高知堂只好上前一步道:“禀陛下,微臣实有重要事情禀报,京城出了命案,已是这个月第三十三宗了。”
死个人有什么稀奇的!君无极眉峰一挑,正要发作,能不能挑重点说?
左相赵甫赶紧趋前补充道:“这三十三宗命案涉及都是修仙之人,其中几人还是天师堂的四品天师。”
天师品阶共七品,根据能降服的妖的等级而授予相应品阶绶带。
妖有内丹,根据妖力不同,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通俗来说,300年成形,妖丹成蓝紫两色,五百年可化去妖毒,妖丹成绿青两色,八百年可隐去妖气,妖丹成黄橙两色,千年可成赤色,可历劫度化入仙籍,已是寥寥无几。
是以,天师分为一品赤阶天师、二品橙阶天师、黄绿青蓝紫七品,达到相应品阶的天师,便可向天师堂申请对应颜色的品阶绶带,从朝廷领取优厚的俸禄。
四品天师,灵力已然不弱。
君无极有点清醒了,微眯起眼,等赵甫继续说。
高知堂试了试额上的虚汗,天子盛威之下,自己都有点语无伦次了。赶紧理了理思路,接着道:“三十三位捉妖师都是被人徒手开膛,剖去心内金丹而亡。”
说罢,伸手掀开覆在那具尸体上的白布,陡然一见,君无极不由自主地捂住口鼻往后缩了缩。
尸体死状极其可怖,面容模糊一片,胸口一个硕大的窟窿,心脏已不知所踪。
君无极虽然不是修仙之人,但天临皇朝以妖兵立朝,开天师堂招募四方修士,又素来结交仰仗世外仙门,是以对修仙界事情也清楚。
赵甫示意侍卫将尸体抬出后道:“这犯案之人异常心狠手辣,臣等检视伤口,是直接徒手穿心取出金丹,场面极其血腥。而且所有尸身都被毁去面容,必是幕后主事之人不想我们查到其身份。”
高知堂俯首道:“能这般残忍取丹之人,肯定是妖祟作案。如今死的修仙之人都是以京城盛京为中心的方圆百里之内,妖族如此嚣张,摆明就是对我天临皇朝的公然挑衅。”
君无极一旁伺候着的郝公公已经尖细着嗓子道:“天子脚下,岂容妖祟作案,即使是妖祟作案,着天师堂荣国公去捉妖不就完了么,用得着禀到陛下这里来么。”
君无极摆了摆手,止住郝公公的话头,朝着至今未发一言的司怀堇道:“荣国公是何看法?”
司怀堇眉头紧锁:“被杀诸人大都面容被毁,无法辨明身份。臣只能从灵根上辨别大致修为,有几人修为已然不弱。民间早有传闻,青丘狐主临世,为报当年鸾川之仇而蛰伏人间。臣担心,此事和狐主有关。”
说来说去,就是到目前此案毫无头绪。对方明里就已杀三十三人,而京师府尹和天师堂居然连对方的踪影都没有查出,如今还是仅凭推测。
这百年间,天临皇朝为八大仙门看守十方芳华,御妖为奴,狐主临世,恐怕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端了他天临皇朝。
左相小心翼翼地道:“臣等想请陛下能否请太傅下山协助此事,浮玉山仙门法力高强,必能降服此等妖祟,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祟闻风而逃。”
君无极点了点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也到了世外仙门能派上用场的时候。何况狐主的目的若是复仇,八大仙门一个也逃不了,相信他们也不会拒绝。
“既然是妖祟作案,此案子就移交于天师堂主办,府尹协办,左相负责督办,你们去天师堂调派天师追查。另外再调派些天师编入皇城侍卫。”敌暗我明,莫过于自己的安全最为重要。
想了想,又道:“另派人去昆仑墟速请三皇子回朝,这件事情,朕担心不会这么简单。”有了君扶在京,相信柒嫆断不会坐视不理。
君无极本来对太子君狂寄予厚望,虽然此阿斗在朝堂中闹过不少笑话,但天临皇朝本就以妖兵立朝,素来尚武。他有金丹傍身,又有世外仙门扶持,本是毫无争议的继承大统人选。
但自从知道三皇子君扶居然承师昆仑墟,如今更是入了昆仑墟大半年光景,心思早已转换。奈何君扶对朝政之事毫无兴趣,或许也是从前太忽视放任他的缘故。
“是,陛下圣明,荣国公国之重器,素来嫉恶如仇,对妖祟深恶痛绝,此事他必定倾力而为,陛下大可放心。”赵甫不忘给司怀堇戴了顶高帽。
“嗯。”君无极挥了挥手,有些困倦。
出得议政殿,郝公公扶着君无极慢慢往回走。
“王上是否还回秦昭仪那去?”
君无极摇了摇头,眉头深锁:“回未央宫吧,朕有点乏,想一个人静一静。”如今真是年纪大了,身体已大不如前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冷风嗖嗖的刮在脸上,象刀子划过,又冷又疼。天地一片混沌,那点微亮也被凝固在不愿退去的黑暗中。
君无极看着远处,他极力压制着自己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灵光带来的莫名的兴奋,声音有点抖:“一寸金,训练好了?”
这鬼天,下一场雪或许就没这么冷了。
郝公公躬身道:“已成为陛下手中刀,随时等候陛下召唤。”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君无极点了点头,很好,如今也是这把利刃该出鞘的时候了。转头低声嘱咐了郝公公几句。
紧了紧身上的貂绒大氅,平静了百年,如今是要起风了,也该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