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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出头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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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酒囊饭袋！”陆捕头拍了桌子，怒道。
众捕快们低了头——这鬼面人身形如鬼魅，虽然受了伤，一路上甚至稍有血迹可循，但确确实实还是被他自众人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在领命追着鬼面人而去的时候，甚至有人仿佛瞧见了那唾手可得的三百两赏金……如今想来，到底是三百两，想要捉住那鬼面人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虽然一回来便遭到了陆捕头的痛骂，众人的心里头似乎倒也勉勉强强过得去。
“大人，我这折了的饭钱……”众官差离开的时候，小二瑟缩着身子问。
惹来的却是陆捕头的瞪视：“找那些江湖人要去！”
小二便彻底缩了脑袋，遇见这等冤屈，还真是无处可诉……不过还好今晚吃饭喝酒的人不多，也幸亏那高人出手，这酒楼也并未因打斗损毁些什么……如此一来，待掌柜回来，该不会克扣自己的工钱了吧？
出了酒楼，陆捕头却停下了脚步，看着外头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的江湖人。
最醒目的自然还是那具面向着酒楼的断了气的尸体。
陆捕头便蹲了下来，将那尸体翻了个面儿，目光落在尸体的胸口——一道自左肩纵贯至右腹的致命之伤赫然在目。
陆捕头隐隐皱了眉，果然……还是如此……
起身，陆捕头又瞧见不远处站了二人，其中一人手中拿了本簿子，正在飞速记些什么，另一人则在东张西望……
看着，像是江湖录院的人？
“装模作样。”陆捕头低嗤了一声，遂将剩下的琐事交与手下，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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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泉涸镇南市。
陆捕头撩开一间屋子的竹帘，径自而入。
竹帘内，一肤色粗黑，浑身刚遒有力的中年男子正在埋头苦吃，见有人闯入自家后宅，便停下了动作，鼓囊着嘴，抬头去瞧来人。
“阿侄来了。”男子见来人是陆捕头，便道。又继续埋了头，苦吃。
“三叔近日可好？”陆捕头不见外地自男子的身旁坐下，将手中的刀摆在了桌上。
“好，好。”男子一边吃一边道，“这几日客人太多，你瞧，我这得赶紧吃完，还有好些单子未做。阿侄一早便来，吃了没？”
“不用了三叔，我这一会儿便回家。”陆捕头谢道，又问，“三叔说的客人……可都是些江湖中人？”
三叔抬眼，看着陆捕头，憨厚的脸上扬起笑意：“阿侄聪明，果然是当大官的人。”
“三叔，侄儿倒有个问题想要请教。”陆捕头却谦虚道，“什么样的兵器，刃开在一把长剑的剑锋下三寸？而且身子比长剑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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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
陆捕头自三叔家的铁器铺走了出来，兴许是自三叔这里寻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竟步子轻捷了许多。很快地，便来到了自家宅院的门前。
敲门，院门很快便开了，一小厮叫道：“老爷回来了。”
陆捕头“唔”了一声，直奔后院的厢房。
此刻泉涸镇刚刚开市，厢房内，妻子也刚刚早起，正在梳妆。见一夜未归的陆捕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妻子便白了陆捕头一眼，道：“哟，还知道回来。”
陆捕头一进厢房，便仰头栽倒在床榻之上，手中的刀碰着床沿，发出一声脆响。
妻子顿生怨气，刚要起身发作，却听陆捕头躺着道：“我去找了三叔，如今这鬼面人并非一开始的那个，怕是人假扮的罢。”
妻子听言，立即转了身，一边抚着额上的朱钗，一边好奇的问：“哦？”
“那日我与你说了，现在这鬼面人好像突然转了性，下手干脆，一剑毙命，不再似最初几次那般疯狂刺杀，也不再到处丢那鬼面……我瞧了好几具尸体，虽然都和之前一样都死于剑伤，但伤口却有所不同……如果是以剑杀人，不论是一剑划下还是穿刺而亡，施力之处都应当在剑锋。后面死的这几人，施力点却都在剑锋的后三寸处，而且一剑划下去，伤口倒是略往两侧剖开……”陆捕头的话虽然是对妻子说的，却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个新的鬼面人用惯了的兵器并不是长剑。他的兵器应当比长剑平整，头部弯曲，刃则下开三寸。”陆捕头一边解释，一边伸出两只手来，举过头顶，以手比划，“所以凶手杀人的时候，虽然用的是长剑，但着力点却习惯性的下偏了三寸。而且凶手怕伤口与自己本来的兵器一般平细，收势之时又稍稍左右晃了两下，伤口这才略往两侧剖开……他在学鬼面人用长剑杀人，应该是第一次犯事儿，所以伤口还是带上了原本的兵器的使用习惯。”
“哟，”妻子却讥讽道，“铁器铺的小公子对兵器倒是有些见地。那抓着了没？三百两有你的份儿吗？可别连眼下的差事也弄丢了！谁都知道这泉涸镇是块肥肉，呵，别忘了王典史家的人可是觊觎你这差事许久了！我可不想与你那三叔一般，灰头土面，整日叮叮咣咣……”
陆捕头放下手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道：“不是我有些见地，而是这假鬼面人的破绽着实多。三叔的铺子，近日也有很多江湖人定些兵器……总之，这事儿有些不对劲，那神机谷的人又在这镇上闹腾，兴许……这假鬼面人只是个引子，便根本无意遮掩自己的破绽……反正这几日你给我好好在家呆着，别三天两头的往外跑！”说完，陆捕头站起身来，走到妻子身前，将妻子手中的另一支珠钗替妻子插好，又道，“不过——我想我已经找到可以作出头鸟的人了，得想个法子，快点结了此案，堵上王典史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