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间章】疑云（主线，重要，别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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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重案组的“神探”们头疼的，不是难解的谜题，而是每次破案后的那一大堆报告和文书材料。
李铭这种老油条是非常不喜欢自己动笔写结案报告的，他的那一部分也被分派下来，到了陆然的手上。
陆然一直忙到中午，赶着饭点前先去鉴证科那边拿资料。
鉴证科难以打交道这件事情已经深入人心，田光海和王思远吃瘪的次数数不胜数，所以往鉴证科拿资料和报告的任务全都被推给了陆然。
陆然推开鉴证科办公室的门，就闻到极其诱人的泡面味道，办公室里只有高笑寒一个人。
她把自己的红框眼镜取下来放在一边，手上拿着一份解剖报告看着，同时还能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的泡面。
因为重案组也常常有一边吃外卖一边讨论案情的事情，陆然也不知道和高笑寒比起来，到底是她们哪一边才算更奇葩一点。
高笑寒注意到陆然进来了，立马就是一脸的失望：“来的怎么又是你，不是宋警官呢？”
陆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宋老师她最近很忙，跑腿的活就都是我来了。”
机关的食堂，干净卫生，还便宜，每个月饭贴用不完，但就是不好吃。
工作忙起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愿意在食堂里面将就，每天吃饭也都是大家各显神通。
考虑到自己可能打扰到高笑寒吃午饭了，陆然心中歉意更加深。
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俞静之似乎很反对二组再去福缘小馆叫外卖，陆然此刻也没法假装客气地请高笑寒来二组蹭个外卖。
高笑寒合上自己泡面的盖子，小心地拿起桌上的红框眼镜，拿出眼镜布仔细擦拭了一下，郑重戴上。
陆然注意到那是一副镜框款式有些老旧的眼镜，但是高笑寒似乎还是很珍惜。
感觉到了陆然的好奇，高笑寒笑了一下解释：“这是高中时候，我哥哥送给我的。我一直用到现在。度数每年都在加深，镜片一直换，但是眼镜架一直舍不得丢掉。”
“高警官，你还有个哥哥啊！真好，我也想要个会给我送礼物的哥哥。”陆然由衷地表达着羡慕。
高笑寒嘲讽似地对陆然说：“有陆处长做你的爸爸，你要什么没有，还会需要一个哥哥来给你礼物？”
陆然的父亲是市长秘书处的处长，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局里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也就只有宋羽这种无心于办公室政治的人，才会把陆然一直当做普通小警员对待。
这也是陆然很喜欢宋羽当自己老师的原因，只有宋羽不会对她特殊对待。
看出陆然出现的窘迫，高笑寒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头转向另一张桌子角落边那堆申请检验的报告，岔开话题：“你们重案组一直都很忙，所以总是连带着我们也忙，跟着一起加班。”
陆然只能再给她道歉：“毕竟物证是每个案子的基础，你们这里是重中之重，没有你们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立证和破案，所以只能麻烦你们了。我是来拿之前案子的材料副本，能不能麻烦你再给我们一份，是要放在最后结案报告里的。”
高笑寒脸上显露的情绪这才好转过来，也没有再为难陆然的意思。她走到鉴证科这边的公用打印机附近，随意地抽出一沓整理好的文稿，她在递给陆然之前又把手收回来：“你们这次这个女校的案子，我听说你也帮了宋警官不少？”
“诶？你怎么会听说……”
“啊，那个，你们这个案子影响挺大的，所以到处都有在传嘛！一组那些人看你们接了个漏网之鱼，俞组长还上了电视，脸都气歪了。”高笑寒给陆然解释，“然后我就听说，你帮了宋警官查了社交媒体，还有整理了那些曾经自杀的学生的新闻报道，这次非常能干！”
“是吗？外面都在传了吗？”陆然听高笑寒说自己“能干”，害羞地脸红了，“我，我就是稍微多关注了一些细节，还说不上能干。把真相串联在一起的，还是小宋老师。”
“这是当然的啦！”高笑寒理所当然地说，“你不过是宋警官的帮手而已，这次要我说肯定还是宋警官她破的案！”
虽然心里也认同高笑寒的话，但是刚刚才被高笑寒说“能干”的陆然稍稍还是有点被打击到。
“对、对啊。破案肯定还是主要靠小宋老师和铭哥他们这些前辈的。”陆然附和的时候语气已经有些低落。
果然，这位高警官就是小宋老师的超级迷妹啊。
“我真是羡慕你啊，能够一直在宋警官身边。她的一举一动，和她身上的所有事情你一定都知道吧？”
高笑寒说着，眼光流转，饶有深意地问陆然：“陆警官，反正也快午休了，你这报告又不急。你就和我好好说说这次宋警官都做了什么吧。”
“诶？为什么——”
“因为我很崇拜她嘛！”高笑寒提高了嗓门强调道，“因为崇拜，所以关于她的一切都想知道。还有，你们二组新来的那个组长，她以前也和宋警官认识的吧？关于她的事情我也可以听听嘛？你懂的吧？这种喜欢崇拜一个人到不得了的地步的心情！”
陆然头上冒了三滴尴尬的冷汗：“不，我不懂。而且高警官，你不觉得你对我们小宋老师的这种关注有点过于热情和扭曲吗？”
高笑寒一下子炸毛：“让你说你就说嘛！报告你还要不要了？以后检验报告，你们还想不想插队了？”
“好、好、好，我说！可我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好说的啊！”陆然拿高笑寒这种自说自话性格强势的人没办法。
她的父亲是一个专断独行的家长，所以陆然的性格受此影响，十分容易妥协。
“什么都可以，关于宋警官的一切，我都想知道。”高笑寒嘴角上扬，语气也莫名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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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拿着保温杯和林俪进小会客厅的时候，内心十分地抵触。
谈话这种思想教育拿来对付那些小的们也就算了，自己是个老探员了，林俪不应该还对自己来这一套。
林俪开口却问：“你门锁了吗？”
李铭吓了一跳。
大午休的，两个孤男寡女的同事来完全保密的小会客厅，还要锁门？
“林、林俪，我们是同事很多年了，大家感情也都不错。不过这点觉悟我想我们还是有的——”
林俪主动去把门给锁上了，然后一脸鄙夷地看着李铭：“你在说什么呢？我有秘密的事情要和你讲。”
“你是要和我说秘密？”李铭心定了，拿着保温杯坐下来，“什么事呀，这么神秘？”
林俪站在李铭面前，双手抱胸神情难得严肃：“我借着后面要去市里开一个安保大会，需要报备参会人员信息的理由，问组织部拿俞组长的个人档案来看过了。”
“什么？你去看了俞静之的档案？”李铭瞪大了眼睛，兴奋地问，“你看到她什么秘密了？她是不是有什么重大情况，才从特别行动队退下来的？我就知道怎么可能会为了养伤，就被那边下放了！”
林俪摇了摇头：“特别行动队下来的经历当然都被掩饰修改过了，你忘记当初小宋的简历了？不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嘛。”
“哦，确实是。小宋当时简历干净到我们都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那你说的秘密是什么？”
“俞剑锋。”林俪说出一个名字，“俞组长的经历是被修饰过了，不过父母家人那边，我扫了一眼，如果没有被特别改动过，她的父亲叫俞剑锋。”
“俞剑锋……”李铭来回转着自己保温杯的盖子，“这名字好熟啊，总觉得听谁提起过——”
林俪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李铭看。
照片是重案二组前组长顾为民接受采访时在原来他在二组的办公室拍的照片。
林俪专门挑了顾为民身后桌角放大，那上面放着一张照片。
放大之后已经十分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是一张三个人的合影，其中左边的一个是顾为民。
“中间这个，就是老顾的师兄，俞剑锋。”林俪点了点屏幕上模糊不清的人影给李铭看。
“老顾的师兄……对，老顾经常吹他有个师兄，当年是个怎么怎么厉害的警察，破了一个什么大案。他这个师兄就是俞剑锋？是俞静之的爸？我怎么记得老顾说他的这个师兄已经——”
“已经病死了。但是老顾一直很怀念这个俞剑锋，他们俩的关系听说一直很好。那么老顾，肯定也认识俞剑锋的家人。”林俪接过话头，“如果俞组长的父亲就是老顾的师兄，是同一个俞剑锋，那么老顾和俞组长是不是早就认识？”
“警察的女儿继续当警察，还这么优秀，这是虎父无犬女，女承父业啊！”李铭自己的女儿李希茜最近也开始吵着要做个警察，他不由得把自己也代入到俞剑锋和俞静之父女的境遇之中。
他甚至已经脑补了，自己哪天英勇牺牲，女儿流着泪穿上警服，要为自己报仇的热血故事。
林俪忍无可忍地白了沉迷于自己幻想的李铭一眼。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老顾和俞队长认识，那么老顾的调走和俞组长过来当代理组长，他们俩之间难道不知道彼此的调任吗？如果老顾知道来接替自己的人是自己师兄的女儿俞组长，他怎么会什么都不和我们交代一句就突然被调走了？你不觉得一切都透着古怪吗？”
“哈！你总算承认了吧！”李铭得意地扬起脑袋，“吕步韬那案子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这个俞组长不简单，你不信，现在你也这么觉得了吧！”
“我当时没有证据！所以我才要调查一下嘛！”
林俪和李铭都是在顾为民手下工作十几年的老探员，他们三个之间的信任是远超二组之间其他人的。
所以这次顾为民不留一言地被调离，他们两个心中疑团最多。
李铭不开玩笑，开始认真分析：“如果老顾和俞静之早就认识，而小宋又是被俞静之当初赶出特别行动队的，那你说老顾他会不会也早就知道小宋的身份，只是没有和我们说？”
宋羽曾经是特别行动队一员的事情，他们都是俞静之来到二组之后，主动爆料才知道的。
而如果前组长顾为民和俞静之的父亲俞剑锋，是老朋友，顾为民早就认识俞静之的话，那么顾为民是不是早就知道宋羽的身份呢？
“你是说，早在六年前小宋被赶出特别行动队，调到我们二组，老顾和俞组长就开始谋划些什么了？”
“这前提得是，老顾和俞静之是一伙的。”李铭眼神和鹰一样尖利起来。
“你的意思是？”
“也许不是老顾和俞静之在谋划什么，而是俞静之在对老顾谋划些什么。所以，老顾才会突然消失。”
组织里面不知道下落的突然调任，除了担任了隐秘的工作，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惹上了大麻烦，被秘密逮捕调查了。
顾为民对外说是突然调任其他职务，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也没有对家人、甚至林俪与李铭这两个最好的战友留下只言片语。
与其说是高升和调任，更像是第二种，被带走接受调查。
“你是说，小宋当年是被俞组长故意派来我们二组当卧底？老顾被抓到了把柄所以才……”林俪立马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小宋不可能是卧底！你还记得小宋刚来那个时候的状态吗？那不可能是演技。”
李铭讥笑道：“也许就是小宋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所以这次俞静之才亲自下来调查了。就想从我们这里挖点老顾的什么黑料，好给老顾定个莫须有的罪名。他们特别行动队听说执行的都是这种任务。”
特别行动队，独立于警界系统之外，所接的任务和案件都极度保密，被誉为组织最后的底线和手段，对他们的猜测从来都是十分的阴暗和复杂。
林俪神色凝重：“照你这么说，老顾现在的情况可能很不容乐观？”
李铭叹口气：“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得先调查再下结论才行。”
李铭伸手指了指屏幕里面那张合影里右边模糊的人影：“这个人是谁，你听老顾提起过吗？”
“没有。老顾好像从来没有提起过照片右边的这个人。”
“这就奇怪了。”
会把这张合影放在自己桌角，日日夜夜相看，说明这照片上两个人都是顾为民很重视的人，至少和俞剑锋在顾为民心中有着同样的重量。
可是顾为民只和别人谈起过俞剑锋，却从没有谈起过右边这个人，这就十分奇怪。
“可惜，俞组长一来，就把老顾的办公室给改装了。这照片也不知道是老顾带走了，还是被她扔了。只凭这么一张以前旧照片的截图，人都看不清。”
“没事，你把图发给我。”李铭把自己的保温杯郑重拿起，“这个人我来负责查。”
就好像他在用自己的保温杯起誓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间章】疑云（主线，重要，别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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